而他麾下那十幾名校尉,多半都是從四麵八方反叛唐軍投身而來。


    從本事上而言,這些人並不差,但是如果從目的上出發,他們的理想以及最終所到達的目的地,與自己相距甚遠。


    高明澤雖然魯莽,但有一點卻讓丁傑下不去殺手。


    高明則出身於名門豪庭,在長安城的幾大家族之內,都能有與自己關係密切的親戚。


    雖然他投身丁傑,可是那些世家豪族也有很多支持的。


    他其中少部分的糧草,就是由這些商隊調動而來,被她吞入其中,從而使得萬人大軍能夠安穩無虞的運轉。


    並且高明澤還是一位,百戰之將。


    上戰場的次數極多,保持著極高的武藝,也是未來他非常仰仗而倚重的一位大將。


    一個手無縛雞之力,需要他人保護,並腦袋裏都是彎彎繞繞的謀臣,可不像高明澤這麽不好控製。


    而且劉老頭已經流露出了想要逃走的打算,幾次遞上來辭呈,都被丁傑否去了。


    他害怕這位知根知底的謀臣,會轉投其他人,從而令他陷入被動。


    如今高銘澤為她處理了這件事情,也讓他心中的一塊大石落地,不過當這個哨兵衝到了大帳之中,疾言厲色的將所有知道的事情說完之後,丁傑的臉色頓時變得更加的難看了。


    “你說什麽!某家弟弟得的病不是水痘,而是天花!”


    如晴空霹靂一般,一道雷霆狠狠的劈在了高銘澤的腦門上。


    那可是天花呀,在當今時代最具有威脅性的一種傳染病。


    除了少數人能夠免疫這種堪稱致命的病毒以外,其他的人在這東西前,隻能如土雞瓦狗,長則10天半個月,少則3~5天,就足以要了一個人的命。


    可以說天花這種東西,是古代行軍打仗的忌憚之物,一旦出現哪怕一絲的跡象,也會直接處死,免得讓這種病毒傳播給他人。


    但現在高明則得到的消息,完全超乎了他的認知,自己那個老實木納的弟弟,竟然染上了天花,那豈不是在說明,已經沒救了嗎?


    “高統領,這究竟是怎麽迴事!”


    一聲怒喝從上首位置傳來。


    高通領,雙股戰戰,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將軍,此時我也不知,張先生告訴我,我弟弟的病症並不是太難治療,隻是需要時時看護,如今待到大營之中,已有多半好轉,未曾得知所得之病竟然是天花呀!”


    聽聞此言,丁傑的眼神陰沉了下來,之前他下達的命令,是讓所有的感染瘟疫之人遠離軍營,可是高通玲所做之事,徹底的觸怒了他。


    “來人,講這個不遵條例的東西,關起來!”


    隱隱之間,丁傑有些一字一頓的說道。


    這讓高銘澤渾身發冷,從大帳之外湧進來十數名衛兵,即刻將他按倒在地。


    “將軍,此事還有可以挽救的餘地,末將願意舍身忘死,絕不讓瘟疫有任何機會傳播!”


    丁傑冷笑一聲。“如你這等不準條例的將軍,隻會令大營之內的安全變得更低,留你何用,將其押出去,莫要再讓我看到!”


    那些漢子們虎吼一聲,壓著渾身發抖的高明則從大帳內走。


    張毅來到了帳外,正想要將此事進賬之內說清楚,就見到高明則被直接押了出來。


    這讓張毅頓時瞳孔一縮,目視著高明則一臉悲哀之色,他不由得心裏泛起了一股涼意。


    “看來這一次,丁傑是真的怒了,不過任誰知道天花病毒,竟然在自己的軍營之內,恐怕也會是這般做派!”


    高統領見到張毅走來,頓時高聲大叫。“張先生救我,張先生救我呀!”


    張毅歎息一聲,給了他一個堅定的眼神,隨後整了整身上的衣服,抱著一個水壇子,來到了帥帳門外。


    “稟報大帥,張毅,張先生求見!”


    從帳內傳來一個聲音,張毅深吸一口氣,撩開帳簾走了進去。


    隻見到位於上首位置的丁傑,把腰間的龍頭劍拔了出來,插在地麵的黃沙上,眼神森冷的死死盯著他。


    這讓張毅心頭警兆大作,他知道,今天若是不將事情說清楚,恐怕自己的小命都保不住。


    於是張毅上前一步,抱拳說道“丁大帥,叫張某人來可有什麽事情!”


    望著張毅坦蕩蕩的模樣,丁傑冷笑了一聲,盯著他的眼睛說道。


    “張先生果然好手段,本將軍令那些瘟疫病患,遠離於軍營之外,先生卻是將那人又重新帶到了軍營裏麵,某家倒是想要問問,先生這麽做,究竟又意欲何為!”


    張毅腦海中的思維飛速的運轉起來,他口中則是說道。


    “大帥可能有所不知,此人的病症,初始發現的時候僅僅隻是水痘而已,雖然看似嚴重,實則並不會殘害人命,隻需要精心照料,十日便能夠徹底痊愈,如此也能再為大帥添一員虎將,某家頭身大帥帳下以來,大帥以禮相待,自然感激不盡,便想著投桃報李,卻偏偏沒想到,此人的天花病竟然隱藏的如此之深,今日偶然被發現,算得上是不幸中的萬幸!”


    說到了這裏,張毅拿起水罐子,眼是一樣的,喝了一口水。


    丁傑一直盯著他,張毅做的很坦然,的確令人很難去懷疑,但丁傑卻發現,張毅的眼神有些躲閃,仿佛有什麽在隱瞞。


    他嘴角勾了勾,冷聲說道。“張先生說的倒是輕巧,但這件事,恐怕是張先生心懷不軌才對!”


    張毅心中警兆大起,丁傑是一個非常看重利益的人。


    從他之前的表現就能看出來,往日對於劉閣老等一襲謀臣和武將,要多尊重有多尊重,更甚至幾次衝著眾人的麵說,務必會保住全部所有人的性命。


    但今日劉閣老一死,他馬上就如沒事人一般,由此可見往日都是狐狸慈悲。


    而他往常也很少直言不諱的提出疑問,通常拐彎抹角,以試探為主,可現在如此篤定的說出來,恐怕是真的起了殺心。


    一念及此,張毅眼神發冷,手中的水潭被他捏得很緊,盯著丁傑的臉,張毅深深吸了一口氣,隨後水壇子高舉過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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