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遲恭站在荷花池旁,看著張毅默不作聲,一副乖寶寶的模樣,心中大是詫異。


    瞪著一雙牛眼,不禁嘀咕道。“臭小子,你這又是憋著什麽壞呢?若是換做往常,我那番話你總是不反駁,也要添油加醋,想著辦法讓某家去砸了範家的場子,怎地今日如此沉默?莫非你又有了其他打算?”


    張毅打了一個激靈,一臉無辜的說道。“尉遲大將軍,你怎能如此汙蔑於人?我張毅再怎麽說,也是當代優秀青年之一,怎的會有那種齷齪想法!”


    優秀青年。


    尉遲敬德笑了,如一頭棕熊張開了大嘴,露出一副傻愣愣的模樣,但張毅看著他深邃的眼神,心底有些發虛。


    “某家縱然不懂你說那幾字的含義,但用君子二字代替,想來也不會錯,你張毅可謂是個人盡皆知的屠夫,心狠手辣,無惡不作,連傳自周朝的鎮國之鼎,都想著拉迴家中私藏起來,若不是陛下,英明神武,將此物截留,恐怕你小子的奸計已經得逞,若你這般也能算是君子,那這世間再無小人了!”


    這下張毅聽明白了,瞪著一雙眼睛說道。“我那口傳家之頂,徑是讓陛下竊去了。”


    他這話音一落,尉遲敬德甩手就給了他一個大嘴巴,但卻落在了後腦勺上,抽的張毅一時之間隻感覺天旋地轉,腦袋裏嗡嗡作響。


    “慫娃,這話你也能說得出口?普天之下,皆是陛下的,你這個小娃娃的命也如此,再者說那是周朝鎮國之寶,2000力士,耗時三年所鑄而成的大鼎,此鼎號稱可容納日月星辰,有鎮壓國脈,萬世永昌的作用,你小子拿了這口鼎,本就是大逆不道,若不是陛下,看你年紀尚幼,不想追究,你小子現在恐怕已經葬身荒崗,成了野狗的口糧!”


    尉遲恭這話說完,臉上的表情也變得嚴肅冷淡,盯著張毅,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


    張毅無言以對,苦巴巴的一張臉,委屈巴拉的看著尉遲敬德。


    這時代什麽都好,民風淳樸,物產極豐,還能時不時的見到各種各樣後世中稀缺的物種。


    但這個時代也有一種堪稱狂熱的無腦粉,比如眼前這個就是,這尉遲敬德隻要聽到關於李世民的事情,那根本就不問前因後果,隻有兩個字,那就是忠誠。


    可憐張毅算盡人心,差點賠上老命,將那周朝的翻天鼎,從破落的太廟之中帶出,然而最後卻為他人做嫁衣。


    一時之間,張毅心裏如同打翻了五味瓶,著實不是滋味。


    “我記得後世一個青銅小蟲,就能拍出上億的天價,縱然有全世界也不過10條而已的原因,但那好像是唐代之物吧?而這傳自於周朝的大鼎,哪怕隨便刮一點青銅鏽下來,那也至少值個幾千萬,子孫後代呀,這事當真不能怪我,隻能怪這個李扒皮!”


    張毅心中不由得吐槽,然而尉遲恭卻看到了張毅的不忿之色,瞪眼說道。


    “慫娃,我看你還有些不甘心啊?要不然我將此事稟明陛下,讓陛下和你好好說道說道?”


    張毅聞言頓時一愣,隨後即刻擺出了一副笑臉。


    “嗬嗬,尉遲老將軍說的哪裏的話,那大鼎既有如此之淵源,我一個小小的縣伯怎能據為己有?如今幸而被陛下所得,而沒有被那夥賤人搶去,這已是不幸中的萬幸,我又怎會心有不甘呢?”


    這番話說得,張毅的心都在滴血。


    要知道那口大鼎在如今的價值,不過僅僅隻能作為觀賞,若是傳到2000年之後,那就是價值幾個億乃至數10億,更甚至是無價之寶。


    甚至於在大鼎上刮下來點灰塵,那恐怕都夠判刑。


    這東西要是能擺在家中的子孫後代,無論是開party還是做學術研究,那可都是能吊炸天的事。


    就憑這件事,至少能換來20個長腿美女,這可都是資本底蘊,然而隻是一念之差,卻與自己徹底的沒了關聯,這讓張毅這等出門不撿錢就算丟的性子,如何甘心呢?


    尉遲恭靜靜的盯著張毅,口中哼了一聲。“小子,你近些時日最好謹言慎行,某家與你相識不過三月,卻次次覺得你小子不同於常人,對於各種民間常識,更是一無所知,我實在是有些懷疑,你是否真的為車騎校尉之子!”


    尉遲恭突然的一番話,讓張毅震驚至極,縱使心中強裝鎮定,臉上卻也是有了一絲絲的波動。


    他掩飾性的稍稍低頭,心底卻是如同做了壞事,而被人發現般的感覺。


    這樣張毅有一種非常深的危機感,這時代可不像後世,封建體係下的世界,上層官員對於民間,有一言斷生死的權利。


    如果張毅露出了馬腳,被人察覺,不同於當世之人,很有可能會因此而喪命。


    所以張毅一直謹而慎之,哪怕是立了大功,當金太宗陛下久久不談建功立業之事,張毅也不敢上前蹦噠。


    這就是為了讓自己的存在感弱化,從而保全自身。


    然而一個尉遲敬德,在這個時代號稱肌肉發達,頭腦簡單的貨色,都看出了他的不同,這令張毅有一種低估了古人的感覺,所以一時之間,竟然腦海中一片空白。


    尉遲恭見張毅,低頭不語,不由得眉頭微挑,稍稍俯下身子,拍了拍張毅的肩膀,開口說道。


    “你這慫娃,不過是與你開個玩笑罷了,竟被嚇成這等模樣,想來也是,你自幼獨身長大,又無長輩庇護,而今參與朝廷之事,屢屢遭人針對背負罵名,實在是令人慨歎,不過你無需擔憂,當今陛下乃開明之人,不會聽信讒言而冷落了你,隻是近些時日,世家風頭正勁,你也要懂得暫避鋒芒的道理!”


    一陣習習的涼風走過湖畔,張毅眼神一亮,他稍稍抬頭看著尉遲恭,那如同野獸般狂野的麵容,內心竟罕見的升起了一絲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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