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家,還有第2個問題,如今我們靠渭河之水吃飯,但終究不是長久之計,雖說水中之魚捕之不盡,但那也隻會坐吃山空,一旦發生旱災,又或者是洪水,必然會使我等,深受其害,而此際又該如何解決?”


    大通道人微微一怔,有些驚訝的盯著張毅。“渭水八麵通流,又怎會有枯竭的一天?有魚丸在此,隻需用鹽醃製,便可保存很長時間,屆時隻嘵得吃這些存貨,就可渡過難關,等簡單之事,莫非張將軍沒想到?”


    聽到大通道人的迴答,張毅頓時搖了搖頭。


    到底這大通道人不是後世人,這張毅也相信此人是大儒出身,因為這大通道人的確是精通世故,但所想所做皆不靠向商業,除了自命清高的讀書人以外,恐怕絕不會將想法避開商業。


    所以張毅笑著搖了搖頭解答道。“這件事我早已想過,而且大通道人莫非忘了,鹽價格昂貴,醃製魚丸又能放多少?一旦遇到洪水或者旱災,我等必然受製約,況且捕魚之法極其簡單,這魚丸製作又沒有難度,將來必有人仿造,所以隻有通過通商的辦法,換來糧食,土地,房屋,這才是長久之計!”


    聽完張毅的話,大通道人深思片刻,最終輕輕拍手。“妙啊,的確是如此,張將軍眼界廣闊,不局限於眼前之利,果然是年輕一輩的佼佼者,老朽自愧不如啊!”


    張毅微微一笑。“大通道人不必過謙,您是讀書人,想來除了此次家道中落以外,之前未受過太多苦楚,而我卻不同,我自小出自平民之家,有了一絲機會,都不會將其放棄,不過與大通道人暢聊一番,的確解我心頭疑惑,吃飯還要多謝道人解惑了!”


    大通道人搖了搖頭。“張將軍心懷大義,尤其是我等頑固之輩所能理解?原本我以為張將軍雖說少年英豪,卻難免有意氣之爭,如今看來倒是我多慮了,而張將軍養活數萬人,難免有捉襟見肘的艱苦,老朽還有幾分家財,前幾日購置了一處鹽山,便送給張將軍吧!”


    聞聽此言,張毅頓時一愣。“鹽?”


    大通道人苦笑。“的確如此,這鹽山是抵賬所用,總價值約500貫,前後山蔓延20裏,周圍寸草不生。”


    劉仁景之前一直插不上話,這時頓時瞪圓了眼睛。


    “你這老頭是不是腦子有坑?莫非不知道這礦山上的鹽,是不能吃的嗎?這樣的地方連鳥都不拉屎,更別提種植作物,你買它做什麽呀?”


    大通道人握了握拳,歎息一聲說道。“此乃抵帳所來,隻怪老朽家道中落,就連原本的交好之家,都不願再出手相助,而這座鹽礦山,雖說食之無用,但也棄之可惜,興許有朝一日就派上用場了!”


    劉仁靜翻了個白眼。“那您老留這養老去吧,這山中的鹽,內含劇毒,食之必反受其害,一旦開采販賣,官府不會置之不理,我家老大怎會要這等招惹麻煩的山?此事莫要再提了!”


    劉仁靜很氣憤的說道,張毅則是一直愣在當場,此刻才醒悟過來。


    她狠狠瞪了一眼劉仁靜,隨後快步來到了大通道人身邊,伸手攙扶住大通道人的手臂,一臉驚喜的問道。


    “大通道人,你我不過初次相見,怎可送出如此大禮?我張毅若是接受,恐怕會心中有愧啊!”


    大通道人一臉愣怔的看著張毅。


    而一旁的劉仁景更是一把扯過張毅的肩膀,把他拉扯到一旁,瞪圓眼睛說道。


    “老大,你是不是腦袋被門擠了,那鹽礦采出來的鹽,這會吃死人的,你若是接下了這東西,那可是麻煩之源呀,這東西既不可買賣,又不能種植其他作物,白白受了這老家夥一個人情,你將來可是要還的!”


    張毅聞言則是一笑,劉仁景說的沒錯,鹽礦山中的鹽,因為還富含其他礦物質的原因,食用過多極有可能會引發嘔吐或者死亡,這個時代的人根本不知其中的成分,也不知過濾的辦法,所以鹽礦隻能是淪為食之無用,棄之可惜的東西。


    張毅卻知道,隻需要通過簡單的過濾手段,我可以得到最好的精製鹽,而礦山比起海邊更加簡單,因為在鹽礦山所在的地方,多半地下會有鹵水,用普通的辦法過濾之後,不僅僅能得到鹽,能得到其他的礦物質,以及一些特殊的化工材料。


    在後世,這些化工材料價值不菲,而哪怕在現在也有可用武之地。


    張毅看中的就是這兩點,而且張毅早就想要花大價錢在附近購置幾座鹽礦,但一直找不到門路,已經有人送上門來,他怎可會拒絕。


    所以他即刻推開了劉仁景,一臉生氣的說道。“你怎能這般隨意揣測他人?大通道人慷慨相贈,我怎能不接受?別說會受大通道人一個人情,這等飽學詩書之輩,能結交已是三生有幸,我又怎能不以禮相待,你給我速速讓開,否則別怪我踹你!”


    劉仁靜一臉懵逼,一旁的大通道人則感動得臉色發紅,本來是豫州的大家族出身,而是因為得罪了博陵崔氏,被人用陰謀詭計害得家道中落,更是惡名滿身,最終因土人反叛,被牽連其中,不得以逃命到京城。


    大通道人員本想求救京城中的本家,卻不想被人所算計,最後的傳家之寶被人騙去,卻也隻是得了一塊鹽礦。


    原本他以為這輩子隻能徒唿哀哉,卻不想張毅治理流民,而且張毅對於世家沒有任何好感,他仔細調查之後,就想要和張毅結盟,但實在是沒有拿得出手的東西,所以隻能退而求次,想讓張毅欠他一個人情。


    而就連他也萬萬沒想到,張毅居然對一座廢礦如此看重,如今看著張毅那笑嘻嘻的臉,他甚至覺得心中愧疚之極,而且還生出一個不應該生起的想法。


    “這張毅莫非是不通世故?腦子有坑?莫非她沒有聽到他朋友所說的話嗎?那座鹽礦根本無用,他就這樣接下來,平白無故欠我一個人情?”


    張毅不知道大通道人的想法,但通過大通道人,一臉懵逼的表情卻能知道,此時這貨心裏一定是必然的淩亂。


    而在這個關頭,張毅絕不能退縮,更是抓緊時間趁熱打鐵,最終大通道人一臉懵逼的達成了交易,那座礦歸張毅所有,而張毅則會將鹽礦所賣的鹽,周一城的原本價,作為每年的歲貢,送給大通道人。


    這是什麽意思,不是說這座鹽礦,從此以後再與大通道人無關,而張毅開采鹽礦,賣出的價格,隻會抽一成,還是最廉價的那種,作為禮物送給大通道人。


    所以這也就意味著張毅一分錢不用花,得到了整整20裏長的一座礦山,而根據張毅所知,長安城周邊這樣的礦山隻有一座,原本是在範陽盧氏的手中,而現在卻成了他的產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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