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也就在此刻,那紅色小馬駒,卻是四蹄飛快跑動,一頭也撞進了山中,這令一些心懷貪欲的人,頓時大為可惜,但山林裏有數百野狼傅菁夜間進山無亞於是自尋死路,不由得讓許多人暗自歎息,可憐了這一突厥寶馬。


    眾多騎士沿原路返迴,而此時的半山腰處,張毅躲在一塊石頭之後,望著下方的篝火逐漸消失,耳畔傳來了越來越近的狼嚎聲,這一刻發自於內心絕望,讓張毅渾身冷汗直冒。


    “這群王八蛋,竟逼得老子走到這樣絕望的境地,如果我能活下去,哪怕我拚盡所有一切,也要讓爾等付出代價!”


    張毅艱難起身,他不敢拔出羽箭,因為那樣不僅僅會使得血流更多,還會因為止血不當,從而揮發出更大的血腥味。


    所以他隻能舉起長刀,把箭矢的兩頭斬斷,隻留一截存在肉裏,這一番自然牽動傷口,讓他齜牙咧嘴,疼的額頭上汗水如豆。


    望了望遠處,隱在夜幕之中的山巒,張毅咬了咬牙,手中緊緊握著長刀,一部接一部得向著長安城的方向趕去。


    然而該來的還是會來,狼群狡猾,雖然會畏懼張毅手中的刀,但這會隨著狼群數量的增多,而一點一點的不再具備威懾力。


    張毅發現周圍的草叢裏,不時傳來動物穿梭的動靜,他能夠明顯的感覺到,令人毛骨悚然的野獸氣息,正緊緊追在自己身後。


    麵對這樣的情形,張毅隻能抱緊手中的刀,挺直了身子前行,極力做出自己仍然強悍的模樣。


    但隨著前方草叢一陣搖動,十幾匹毛色灰白的狼,從草叢裏鑽出的時候,張毅終於明白,不僅僅人懂得將獵物合圍,狼群同樣也如此。


    一聲接一聲的低吼,從四麵八方傳來,張毅握緊了手中的刀柄,眼睜睜見著在自己三米之外的一頭野狼,俯低了身,露出黃白相間的狼牙,那猙獰而可怖的表情,令他的抵抗之心瞬間降至冰點。


    就在狼群準備一擁而上的時候,猛的一陣馬蹄聲傳來,就見到一匹如同紅色旋風般的駿馬,從狼群之外撞了過來。


    這匹馬雖然是小馬駒,但是體型比起中原馬還是要強壯幾分,而且張毅發現,這批小馬駒長著鬃毛的前胸,就如同一塊鋼板一樣,在慣力和速度的加成之下,一批接一批的野狼被撞飛。


    隻聽聞砰砰砰的悶響聲中,小馬駒橫衝直撞,竟然殺到了張毅麵前。


    就見其四蹄著地,猛然間人立而起,口中發出如龍似虎般的長嘯聲,這顯然不是一匹普通的馬,能夠發出的聲音。


    張毅不由的心神一震,舉起手中刀,砍向一匹野狼,當即入肉三分,一股腥氣彌漫周圍。


    張毅抓著小馬駒的鬃毛,艱難的爬上了馬背,拉緊韁繩說道。


    “好兄弟,從此之後,隻要有我一口吃的,就絕不讓你餓著!”


    寶馬通人性,此時後蹄猛然蹬出,在山巒上爆發出強大衝擊力來,極力的狂奔之後飛快躍起,竟然突破了狼群的包圍,直朝山下而去。


    十幾頭野狼緊追而下,但狼群的速度連普通的戰馬都不及,更別提張毅坐下的這匹汗血寶馬。


    頃刻間,小馬駒突破了重圍,拖著張毅慌不擇路的狂奔而去。


    這一路上,張毅哪來得及指揮,小馬駒爆發出極限速度,他騎在馬背上連身子都直不起來,隻能伏在馬身上,但能夠清晰的感覺到周圍狼嚎聲越來越弱,一人一馬,竟然狼口逃生。


    穿山越澗,小馬駒仿佛掌控了祖先遺留下來的基因,傳聞在草原之上的純血蒙古馬,也並非隻吃草料,也會吃肉。


    肉的來源,恐怕就是狼群還有其他的食肉動物。


    雖然張毅坐下的這匹小馬駒,並沒有純種馬王那樣強悍,但如今卻彰顯出獨特血脈的能力,一躍之間可達丈許,山中的些許阻礙,根本奈何不了它,這可苦了馬背上的張毅,小馬駒撒歡似的跑,他根本分不清方向,最終停下來之時,張毅已經失血不少,眼前朦朧一片,隻見到遠處有一條大河,也不知是不是長安,隨後身子一軟,眼前一黑,竟然是從馬背上摔了下來。


    夜色之中,長安城郭出現眼前。


    李作林渾身浴血,在之前的逃竄過程之中,張毅麾下的十幾個清兵已有多半失散,如今跟在李作林身後的隻有4個人。


    他們趕到長安北門之下,正巧遇見了守城將軍,竟然還是熟人。


    程處默近些時日才從邊關趕迴長安,這一切要拜他老爹程咬金所賜,他老爹犯了事,李世民念其功勳卓著,不予斥責和責罰,隻是將其派到涼州,一個人和風沙暢談人生去了。


    而程處默,則被委任為涼州總兵,主要管轄糧草輸運,以及各種各樣軍械的調度。


    原本程處默幹的不錯,但是老程一看,這不行啊!老子給你李氏家族效犬馬之勞,一條命打剩半條命,現在跑到這鳥都不拉屎的地方替你守關頭,你不能把我兒子也扔到這兒來呀。


    我兒子可是天生驕子,將來可是要成為朝中大將軍的,於是程咬金便以孩兒思鄉為理由,把程處默又從涼州一腳踹了迴來,正恰好如今李世民為了平衡權力,並且彰顯自己的大度和寬容,與長孫無忌老狐狸兩人商量一番,當程處默內定為駙馬。


    所以也就留在了京城,給了一個虛銜,在春風門作為守城兵將。


    按照道理而言,城門乃是城池關鍵,就算不委任一個赫赫有名的將領,也至少皇家內衛,應該讓一個小兔崽子當此重任。


    然而程處默隻與那主將拌了兩句嘴,便在夜裏偷偷給他下了瀉藥,隻是劑量稍稍有些重,至今那名世家出身的主將,還老老實實的蹲在家裏,一邊哭天抹淚,一邊大罵程處默,這個潑皮無賴。


    所以如今的春風門,倒是他的地盤,而此刻見到城外幾名騎士來到護城河外,登時來到了城頭之上,目光掃過去,就見到這幾名騎士,盡皆滿身浴血,此刻更是兵刃出鞘,但是看其身上裝扮,這是不折不扣的大唐校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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