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毅霍然站起身。“老子還沒去找他的麻煩,現在倒反過來算計我,如此也好,你速速點齊兵馬,帶千名士卒,與我殺進城中!”


    張毅拿起旁邊兵器架上的寶劍,揭開帳簾向外走去。


    正巧一個著儒生長衫的女人,正從旁邊的大帳裏走出來,清倒一盆水,望見張毅整盔戴甲,手中握著寶劍,威風凜凜,不由得眉頭一挑。


    “將軍何去?”


    唿喚聲傳來,張毅偏頭望去,見到杜傲雪一臉驚異,便笑道。


    “不做什麽,就是去砍幾個給突厥人通風報信,賣國求榮的王八蛋而已,傲雪小姐不必害怕。”


    聞聽此言,杜傲雪微微的行了一個禮。“那要祝將軍旗開得勝,平安歸來!”


    張毅微微點頭,而蔣衝這時候卻紅著臉從帳篷裏走出來。


    “杜小姐,不知你可否識字?”


    杜傲雪輕輕一笑。“當然識得,將軍可需要我書寫書稿?”


    “那真是太好了,某確有此意!”


    蔣衝一臉難堪,在如此美麗嬌柔的女人麵前,承認自己是個文盲,這的確需要勇氣。


    以往張毅身邊,有人專門替他做文書,然而,與突厥人短兵相接,那名書寫文書的小子,被張毅調到了自己的軍裏,如今跟隨李作林去接應馮立了。


    而這樣的大事,自然不能找隨便的一個人過來寫,杜傲雪不參與軍事,是最佳的人選。


    他將杜傲雪引入帳中,便口中將此事經過說清,並署上張毅的大名,一峰形如後世搜查令的文書,再蓋上張毅的光明軍統領大印,一切就完整無缺了。


    而書寫完這封信之後,杜傲雪則陷入了沉思。


    “將軍,這武功城中的範家,竟真的做出了這種事情?”


    蔣衝點頭。“阿史那思摩親口所說,他沒必要騙我!”


    杜傲雪微歎一聲。“就算此事為真,將軍也應該規勸張將軍,這範氏家族勢力龐大,是5姓7宗之一,與當今山東的各大豪儒相交莫逆,而且商號遍布全國,乃是龐然大物,將軍得罪了他們,勢必會引來報複!”


    蔣衝微微一頓。“將軍或許早就想到了這一點,小姐就不必操心了,不過今日書寫此信的事情,還要多謝小姐,我定會與張將軍言明,本將也會銘記小姐幫助之恩,如今開拔在即,某家便失陪了!”


    蔣衝拿著信,急匆匆的去找張毅。


    而此時的杜傲雪則陷入了沉思。


    “這張毅麾下,當真個個都是虎將,範氏,簡直如一座大山,這些人卻絲毫不以為懼,這等氣魄,還真是讓人另眼看待!”


    千人隊從城外調兵,武功城大門敞開,張毅等人打馬而入,直奔武功城南麵的範氏家族。


    就見到張毅,手下兵丁如洪水一樣,將大宅包圍,夜色之中火把照亮了陰沉沉的黑暗,讓範氏家族朱紅色漆金大門,在黑夜之中格外的顯眼。


    蔣衝擺了擺手,4名甲士拔出長刀,來到了府門之前,敲起門來。


    門內傳來喧嘩聲,罵誰人如此大膽,夜半三更竟敢如此敲門,若是吵醒了主家,定拿你試問。


    而隨著大門剛開一個縫,一名甲士便大喝一聲,長刀順著門縫就劈了下去。


    這使得門縫中的管家嚇了一跳,條件反射的抽身而退,長刀劈在鎖鏈上,發出鏗的一聲輕鳴,鎖鏈應聲而斷,急人抬腳踹門,大門轟然之間敞開。


    張毅望了一眼,那戰戰兢兢,褲襠濕透的管家,又看了看地麵上的鎖鏈,手中長劍一指。


    “好一個範家,顯然已經猜到了本將軍會來,不然何以在門後拴上鎖鏈?看來你們,真的是與那突厥騎兵有所聯係!”


    那管家聽聞此言,嚇得跪地求饒。


    “將軍明察呀,坊間傳聞,不過笑話,我等出身長安範氏家族,位列5姓7宗,乃是名門貴胄,也是忠義之士後輩 ,怎可能做出那等通敵叛國,毫無尊嚴之事,將軍可萬莫信小人讒言,做下後悔不及之事啊!”


    聽到這兒,張毅嗬嗬一笑,從馬背上壓低身子。


    “果然出身名門,一個守門的管家,都能說出這種大道理,不過那又如何?我手中已有你範氏家族通敵之罪證,縱使你舌燦蓮花,也不過是狡辯,眾將聽令,給我把範氏家族家主帶出來,其餘嫡係人等一個不能少,有違抗者,殺無赦!”


    張毅這句話出口,上千鐵甲軍,頃刻間暴吼一聲,隨即一擁而入。


    那門房呆呆的坐在地上,時不時被一些路過的士兵踩到手腳,卻不敢有絲毫的反應,死死的閉住嘴,唯恐發出聲響,迎麵就是一刀。


    有如此覺悟的人不在多數,衝進宅院之後,立刻遭到了家丁反抗。


    有張毅的話在先,這些殺才怎麽會留手。


    頃刻間,慘叫聲此起彼伏,未過半個時辰,殺聲越來越遠,已經到了範氏家族的後宅。


    張毅和蔣衝縱馬上前,進了院子之中之後,就見到幾具死屍橫於一邊,水塘的水也被染紅,造型奇異的假山,還有塗過新漆的木橋上,都沾染了鮮血。


    數10個家丁護院,畏畏縮縮的蹲成一排,在牆角處一字排開,三名手持利刃的甲士,正死死盯著這些人。


    過了橋之後,便是這巨大宅院的議事廳,幾名胡子花白的老頭,被士兵們用刀壓住脖子,這幾人望見張毅趕來,紛紛露出氣憤之色。


    “汝這廝狂兵,吾乃當朝兵部侍郎之父,你將刀劍架於我脖子上,莫非是突厥賊不成?還不將老夫速速放開!”


    張毅騎在馬上,歪頭看了這老頭一眼。


    “你說你是兵部侍郎的爹就是?那我還說這旁邊這位還是太子的師傅呢!”


    張毅指了指另外一個老頭。


    卻不想這老頭一瞪眼。“你便是那過路的將領張毅?既已得知我的身份,還不趕緊放開!”


    這下張毅瞪圓了眼睛,仔細的看了看這白胡子老頭,果真有幾分眼熟。


    他又從馬上下來,拿火把在老頭胡子前晃了晃,終於是認了出來。


    “喲嗬,這不是菜市場東門的殺豬匠嗎?你既然能成為範氏家族的上賓?”


    聽聞此言,老頭赫然瞪圓了眼睛,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


    張毅則是按住這老頭肩膀,微微俯低身子說道。


    “老頭,想活就別說話,你知道這家族之人招惹了什麽嗎?通敵叛國,販賣禁器與突厥人,本將軍在戰場上,可是被自己大唐軍隊製作的弩箭,打了個措手不及,否則我還能與頡利可汗一戰,就是因為某些人手腳不幹淨,導致我損兵折將,更甚至要遷軍民於城外,這件事我若不討個交代,你覺得這符合我的性格嗎!”


    孔穎達沉默了下來。


    偏頭望了一眼與自己作陪的範家老爺子,對其使了個別輕舉妄動的顏色。


    而隨即喊殺聲逐漸消泯,十數名身著絲棉白衣的人,被眾將士從後麵壓了過來。


    張毅又重新坐迴到馬上,居高臨下望著這些人,嘴角的戲謔笑容,一點一點的擴大。


    “狗官,欺辱範氏家族至此,將我等擒拿於床上,真是勝之不武,卑鄙至極!”


    一個看起來很年輕,與張毅年齡相差不大的青年,猛的吐了一口痰,口中大罵道。


    張毅望向了身旁的蔣衝。


    蔣衝則是冷笑一聲,雙腿一夾馬腹,健馬飛奔起來,而他手中的馬鞭猛力一揮,徑直抽在了那青年胸口至下腹的位置,這下當即傳出一道淒厲的慘嚎,那青年撲通一聲跪地,縱使是被兩個人拉著,卻疼得滿地打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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