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可是兵部尚書派來的人,手中有緊急軍令,若是換作往常,恐怕會直接衝進營了,我拖了他一天,不能拖他三天呀!”


    兩名銀甲校尉顯得心事重重,而張毅澤早就將此事忘在了腦後。


    迴到營帳之中,天色已經擦黑,張毅的帥帳燈火已熄,姑侄二人經曆了之前的變動,恐怕很久沒有安睡過,所以吃了一頓飽餐,便早早的睡下了。


    張毅也來到了自己偏帳的床前,躺在床上,他的腦海中滿滿的都是頡利可汗,麾下十幾萬大軍。


    逐漸的沉睡了過去,次日清晨,遠方傳來軍號。


    張毅驚醒過來,剛剛撩開帳簾,一名校尉便已經騎馬奔來。


    “將軍,馮將軍帶著人馬,朝著武功城來了!”


    張毅一愣。“這麽快?”


    校尉不知作何迴答,他們之前估計馮立至少還需要兩天時間,不過馮立其實早就做好了撤退的準備,順便在到達南山時,將原本放養的數千匹馬也取了迴來,騎兵在前,步兵在後,馮立壓陣後軍,先頭的騎兵已經遠遠能看到蹤影。


    張毅立刻號令全軍,來到了武功城下。


    守門將領見此,不由得非常疑惑,但懾於張毅的威名,隻能開啟城門。


    張毅一馬當先,進城之後,即刻便是對手下幾個校尉說道。


    “一個時辰之內接管全城,反抗者,擒拿而下,由我來親自為他們解釋!”


    麾下2000士兵齊聲應答,帶著鐵血和殺氣的吼聲,頃刻間驚醒了處於沉睡中的武功城。


    眾多的悍卒衝上城頭,替換城防,將所有攔路的士兵全部擒拿而下。


    張毅位於城中的菜市口斬首台上,黑衣大場,隨風獵獵而動,雙手交付在長劍上,寒芒凜冽的光芒,在清晨的陽光之中,分外的惹人心寒。


    一陣快馬的馬蹄聲,從東城門向這裏傳來,不過一炷香的功夫,蔣衝便已經出現在視野裏,他翻身下馬,撲通一聲,單膝觸地。


    “蔣衝,拜見將軍大人!”


    “李作林拜見將軍!”


    兩員虎將身上皆是風塵仆仆,鎧甲上沾染的血跡,讓兩人更添了幾分威猛之態。


    張毅抬了抬眼。“兩位辛苦,不知前線戰局如何!”


    “稟告將軍,頡利可汗當真兇狠,令士兵填平山穀,我等竭力阻攔,但還是讓它填平了那一處,不過去也殺傷突厥兵,至少過萬!”


    張毅輕輕頷首。“做的不錯!”


    李作林也說道。“馮將軍帶領2000騎兵,曾去騷擾突厥人左翼,斬獲敵人數百,射傷戰馬不計其數!”


    張毅終於滿意的笑了笑。“馮將軍果真是戰場驍將,知道射人先射馬的道理,兩位都是功臣,速速起來吧!”


    兩人快速起身,望向張毅的眼神中,帶上了幾分邀功的味道。


    張毅輕輕一笑。“兩位帶來了多少兵馬!”


    “騎兵4000!”蔣衝抱拳說道。


    這個數字讓張毅很滿意,看來他手下的騎兵雖然損失了一些,但能夠擊殺敵人過萬,也是大勝了。


    “將犧牲的將士登記造冊,他日,我必有迴報!”


    說完此言,張毅將長劍拔起,插入劍鞘之中。


    “傳令全軍,將馬匹全部讓出來,你手下派出騎兵數百,帶領這些戰馬去接人!”


    張毅指了指李作林。


    這使得兩人一怔,隨後驚唿道。


    “將軍此時萬萬不可,馮將軍壓陣的步兵,多是挑選難以讓奇兵發威的地形小心通過,突厥人必然尾隨其後,如果我等驅趕戰馬至此,很有可能會失去優勢,而這幾百人更是白白去喪命了!”


    蔣衝也說道。“李將軍所言極是,那突厥人戰馬數量過10萬,縱使我們之前將其殺了多半,但騎兵數量仍舊是我們的幾倍,將軍,咱們好不容易打下的家底,可不能就這麽敗光了!”


    張毅聽到兩名將軍的話,微微的搖了搖頭。


    “我們不可放棄蔣將軍,也不可放棄蔣將軍麾下的步兵,如果我們不去就,很有可能會全軍覆滅,那才是真正的敗家,而且馮將軍的命,在我眼中乃無價之寶,怎麽會幾千匹馬能相比?你們二人不必與我扯皮,速去執行軍令!”


    兩人微微一愣,不由得暗自歎息一聲。


    張毅是個重情重義的人,哪怕舍棄幾千匹馬,也不要將任何一個手下留在戰場上。


    這等將軍,天下間不多矣。


    哪怕對於馮立這樣的一個降將,也從不另眼看待。


    這使得兩名將軍分外的受到了影響,紛紛熱血沸騰,也顧不上來得及休息,李作林即刻點齊兵馬,親自帶著數百名,馬上騎術很高的騎士,朝城外而去。


    張毅則是帶著蔣衝,完善周圍的城防。


    “武功城曆經連年戰亂,一些殘破的城牆,根本無法防禦,況且突厥人有強弓勁弩,之前在山林裏發揮不開,在這開闊之地,端得是大殺器,將軍究竟該如何防禦?”


    蔣衝愁眉苦臉的說道,他可是見識到了突厥人的騎射之術。


    之前在與突厥兵隔穀相望的時候,他們就曾經被對方用羽箭壓製過。


    雖然造成的傷亡不大,但那要有賴於張毅所製作的木盾,以及竹子樹城的城牆作為保護。


    而這一波羽箭並未建功之後,頡利可汗便並未再射出一箭,但當時那種遮天蔽日,如同無數蜜蜂從空降下,士兵哀嚎聲音響起的畫麵,蔣衝也隻能暗自歎息。


    因為突厥人的臂力和腕力,縱使他們並沒有擁有最好的弓,但仍然殺傷力驚人,況且射程極遠,非常精準,幸好他們多為仰頭齊射,大半羽箭逆風而行,位置偏差,不然當日他們損失的人手數量會是現在的兩三倍。”


    張毅輕點其頭。“突厥人並無隨軍輜重隊,離他們最近的支援軍,都在數百裏開外,突利可汗被牽製,而尉遲恭也離開了涇陽城,想來吉利可汗手下的人一定能通知,有了這前提,頡利可汗,絕對不敢再像以前那樣四處亂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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