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3000人馬如果出城,那便是不死不休,就連突厥人也絕對不會視之於無物,如今的尉遲恭可謂是真的怒了。


    這人馬他不管是領還是不領,下場也恐怕唯有一個。


    要麽當替罪羊,等著宮中的那群閑來無事的文臣,沒事羅織罪名玩,要麽就是老老實實的認慫,帶著人出去送死,不管他幹沒幹掉那些逆流而上的騎兵,最終也隻能和突厥人死磕,到時候留個殘破之身,領下朝中的那些罪名,最後還是淪落到一個悲慘至極的下場。


    這樣的局麵,張毅從來沒有認識過,他此刻也深刻的了解到,亂殺人會是怎樣的後果?


    “娘的,人死鳥朝天,不死萬萬年,現在就連尉遲恭都把我放棄了,看來我還真成了招人厭的貨色!”


    唐朝初期存下來的這些將領以及文臣,哪一個是省油的燈?


    尉遲恭仗著帝寵,才能夠無法無天,橫行無忌,秦叔寶是靠著流血數鬥,才換來如今的地位。


    至於侯君集,程咬金等人,哪一個不是功勳卓著,擁有大智慧者?


    甚至侯君集,雖然在史料上記載,並非是智將無雙,但是他的魄力又怎能輕言以待。


    所以這麽算下來,張毅身為一個穿越者,被算計成這副模樣,還真稱不上是恥辱,隻能是他以為自己的一生會像小說那樣,頂著主角光環,可以隨處撒野,但現在他才知道,現實狠狠的抽了他一巴掌。


    “將軍,尉遲將軍真的如此對你?”大帳之內,蔣衝一臉茫然,她有些情不自禁的詢問道。


    而李承乾也在旁邊皺眉:“張毅,這件事情到了如此地步,再無迴寰的餘地,為今之計,你隻有大破突厥,才有機會峰迴路轉,不過還有一條路可走……”


    聞聽此言,幾個張毅親信即刻眼神發光的盯著李承乾。


    “太子殿下,不要再繞圈子了,突厥人襲擊在即,如果我們現在拿不出一個保住小命的辦法,幹掉這夥突厥人的手段,那麽水庫被摧毀殆盡,我們也會領一個失職的罪名啊!”


    李承乾眼神掃過李作林,又看了看蔣衝,把手向前一躬。“你們抓了我不就好了嗎!”


    這句話一出口,全場皆靜。


    就連張毅也不可思議的盯著李承乾,一臉的茫然和無措。


    “張哥哥,恐怕你是誤會我了,你大可以將一切罪名全都放在我的腦袋上,就說我李承乾肆意妄為,隻是見到那李藝麾下的侍妾貌美,而郡守又不肯割讓,我便懷恨在心,誅殺此獠,並且與城中那通政使的侄子發生口角,此人由我親自手刃,反正怎麽惡心怎麽說,將此事捅給我父皇,想來我父皇也隻會責罵於我,你也可以脫離此災難!”


    這一招說得淺顯一點,便是太子自汙。


    李承乾身為龍子,雖然僅僅隻是一個弱冠年齡,但是他經曆這麽長時間,張毅的旁敲側擊,和一些先進的平等觀念灌輸,已經將張毅看成了自己的最好的朋友,為了張毅甚至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來,可想而知,若真的這麽做了,那麽李承乾的名聲將徹底掃地,別說當皇太子,就以一個覬覦叛臣家眷,殺害朝廷命官之子的罪名,恐怕從此以後,想要當一個安穩王爺都難。


    “此事不妥!”張毅臉色發黑,他好歹也是個穿越者,要真的淪落到了這種地步,他還不如抹脖子迴家種地呢。


    李承乾則一臉急色:“張毅哥哥,你怎如此執拗,我李承乾雖為太子,但也不過孑然一身,而你則不同,你還有這數十名父親輩分高堂要伺候,家中還有一個傾心於你的如花美眷,若你死在戰場之上,又或者被朝廷誣告致死,你可知他們該怎樣過活?而作為罪臣之後,將來他們的下場是你將會愧疚終生!


    而我雖然背著如此的汙名,但我畢竟是父皇最寵信的皇子,將來雖然會落得一個發配邊關之城的結局,但至少我也是一城之城主,一輩子衣食無憂,屆時你我二人也可在聚集於處,這也是人生一快事!”


    大帳裏安靜得針落可聞。


    就連兩名將領此刻都不得不敬佩,李承乾雖然隻是弱冠年齡,但卻想事周到,條理清晰,而且有這等豪氣,甘願放棄大寶之位,從而為張毅一個人而落地一個淒涼悲慘的下場,這如何不讓人內心生出動容呢?


    張毅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他的確被感動到了。


    雖然這次他遭遇了朝中的算計,而且也明白了,尉遲恭並不想要幫他的事實,更甚至自己的便宜舅舅,也因為在朝中實力不足,難以保住它的結局。


    但是他也見到了李承乾對於他的信賴,還有特別濃重,讓人生出向往之情的兄弟情。


    所以說張毅是一個樂觀的人,頃刻間,這兩者對撞之下,他心底最後的一份別扭也消失的一幹二淨。


    這使得他的頭腦一瞬間澄澈了許多。


    “手機上記載,尉遲恭大破突厥人,並且幹掉了一個頡利可汗手下的猛將,沒理由,他做得成我就做不成,而隻要將這份功勞攬在手上,誰人敢說我張毅不是戰場猛將,而屆時論起功勳,誰又敢輕易對我羅織罪名?”


    他的眼神越來越亮,扭頭轉過來,看向李作林和蔣衝。


    “李作林,你本來是尉遲將軍的家將,不必卷入此事之中,你現在可以速速退去!”


    李作林聞言嗤笑一聲,抱拳拱手說道。


    “某雖然是一個粗人,但也知道忠肝義膽,拳拳報國的道理,當今聖上為明君,但是朝中卻有渾水摸魚的汙濁之輩,我若是此時褪去,不就應了這些人的想法,那我又怎能被稱之為好漢?令我顏麵盡失,此事將軍不必再勸!”


    蔣衝則是撫了撫胡須。“罷了罷了,我本來就是叛軍之將,前10年都在做敢死隊,早已見慣了生死,全賴張將軍信任,才做了幾天的一軍之統領,如今我已死而無憾,便隨你們瘋狂一次!”


    望見兩名將領臉上同時泛起的惺惺相惜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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