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房玄齡嘴上帶著微笑的上前一步,拱手向天說道。


    “諸位,這石油乃是天降之祥瑞,天佑我大唐,恐怕諸位還未曾見識過此物的威力,據上柱國尉遲將軍書信所記,此物可燃起丈許烈焰,密不透風,一瞬便可燃盡腰身粗的巨木,而且此物極為易燃,而燃燒便如附骨之蛆,不死而不休!”


    聞聽此言,眾人終於倒吸一口冷氣。


    這哪裏是什麽祥瑞,簡直就是天大的大殺器。


    唐朝的火油從某種程度上已經算得上是頗為的難纏,許多的突厥騎兵在攻城戰之中,也多半被燒傷,而被燒死的數量卻不多。


    但是聽聞這火油的威力,僅靠想象就讓人膽寒。


    而且此物是天地而生,將來儲量必然極大,如果此物用作守城一戰,想來涇陽縣必然牢不可破。


    直到這個時候,許多人才豁然明白,為何此事要列入大勝突厥騎兵的這件大事裏麵?


    “諸位,睿爵張毅,說此物多地都有儲藏,隻需要以竹管作為引導,便是源源不盡之燃料,可煮鹽,如焚山煮海,可滅敵,如火山地獄,所以此物之重要性,當真是天降之祥瑞!”


    房玄齡如此吹噓,若是張毅在此,定然會聽得翻白眼,他什麽時候說過如此不著邊際的話?


    石油雖然的確有這等威力,但是憑借唐朝的提純技術,怎麽可能會產生如此威力?


    況且石油提純危險性很大,密封性稍稍出錯,那就是接連的大爆炸,論起威力來,比起上千騎兵衝鋒還要更加的厲害,足以稱得上是這個時代中火藥未曾出現的前期,無可替代的大殺器。


    因此危險性和機遇是並存的。


    張毅也是抱著守城的打算,才把此物先一步搗鼓了出來,但卻根本不敢加以吹噓,隻是實打實的上保。


    但是張毅卻沒想到,如今的朝堂上,其實已經漸顯疲態,才是開國初期,許多前朝留下來的隱患,以及人心思變的大有人在。


    這使得朝堂上其實也並非鐵板一塊,當然這一切都要以文臣和武將之首作為領導,如今的朝堂急需一場大勝,還需要鼓舞人心的東西。


    尉遲恭帶來了勝利,而張毅就帶來了能讓人心變得傾向於朝廷的物件,所以張毅不管是拿出來的威力如何,隻要能稱得上尚可,便就會被房玄齡老狐狸利用。


    況且一個天降祥瑞,對於李世民宰兄殺弟上位,有著天地承認的另外一種含義,所以張毅這個小動物,怎麽可能會是一些大佬的對手,再一次被拉出來當了頂鍋俠。


    可笑這貨現在還樂得屁顛屁顛,因為尉遲恭沒搶他的功勞,把這石油的發現和利用,全部歸功於他個人。


    卻不知這是尉遲恭在報複他,憑他一個小小的小動物,拿出這等驚天地,泣鬼神,駭人聽聞的東西,就像後世先研究出飛機的那家夥一樣。


    恐怕有無數人會將這種東西造成的殺孽,完全灌輸在一個人的頭上,而到了那個時候,張毅這次背的鍋,甚至將會以百萬千萬計,這可遠比在涇陽縣殺幾個叛軍首領,要嚴重上千倍。


    李世民見到朝中人心振奮,內心也長長鬆了一口氣。


    實際上匈奴人並無太多的糧草支援,如今正值夏季,突厥馬也未曾養膘,所以很難支撐長時間的征戰。


    況且李世民有自信,隻要穩住內部,縱使頡利可汗打到了長安城下,他也有辦法讓他原路返迴。


    如此見到朝中人心穩定,他終是長舒一口氣,故作威嚴的道。


    “如今突厥人已經臨近涇陽,諸位還是應該早日拿出和兵之策,張毅有功勞,應該賞賜!”


    唐朝人就是這麽幹淨直接,做了好事就要賞賜,做了壞事要斟酌一下,給予處罰。


    所以李世民二話沒說,直接來到了激動人心的環節。


    但是往往在這個時候,總有不合時宜的聲音出現。


    隻見到房玄齡微微拱手。“陛下,雖然睿爵張毅的確有功,但也有過,青陽郡守,涇陽縣令,在李藝的淫威之下,都未曾有半點反叛之心,但他卻毫無查證,便將其驅逐出境,斬殺於城中,使得城中百姓為之戰栗,遭到恐懼,此為不察之罪,二來他將涇陽縣令,從涇陽縣驅逐而出,而路途之中遭遇山賊霍亂,導致一家七口盡數死於非命,此為殺人之罪,二罪並罰,張毅理應關入天牢,由大理寺取保候審!”


    這句話一出口,在場的人頓時一驚。


    就連秦叔寶都不由得色變,房玄齡羅織的罪名簡直太重了。


    張毅雖然有天子令,但它本身也隻是個爵爺,根本無權力決定任何任何一名官員的生死。


    而且他仗著有李藝的軍隊支持強行奪權,將涇陽縣令趕出城外,雖然這在往常隻是一件小事,甚至可以以軍情如火,解釋過去。


    但是這縣令居然死在了山賊手裏,這就讓人有些難以接受了。


    合著這麽說起來,一個7品縣令,一個5品大員,間接或直接的死在了張毅的手裏。


    這個小動物簡直是在找死。


    武將隊列之中,侯君集的臉色極其陰沉。


    他出身不好,但並不代表他沒有尊嚴。


    原本他近些時日以來,為了避嫌而沒有親自請戰過,為的就是不與尉遲恭秦叔寶等一類將領有矛盾產生。


    但是張毅卻給他長了大臉,先是巧取涇陽縣,又收攏了李藝麾下的六萬大軍。


    哪怕是朝中武將,個個高傲,但也在暗地裏為張毅屈一屈大拇指。


    哪怕是尉遲恭,就算手持天子令,他也隻能做保底打算,最多收容李藝舊部不超過3萬。


    但是張毅卻用鮮血和刀鋒,硬生生將所有的士兵留了下來。


    從某種程度上而言,這是給他侯家長臉,畢竟張毅也是侯君集家鄉的人,按照道理而言還要叫一聲賢侄。


    侄子如此出息,當舅舅的自然也與有榮焉。


    卻未曾想到這房玄齡竟然如此狠毒,硬生生是要將一個即將冉冉而起的將星,直接打落凡塵,侯君集怎能忍?


    於是侯君集,終於從沉默的狀態中解除,帶上了雙buff,豁然從武將之中出列。


    “陛下,某有話要說!”侯君集語氣冷靜,一手撕開了魚鱗甲下的腰帶,就見他將護心鏡一扯,胸前數道糾結在一起,呈現紫紅色的疤痕,一刹那間亮瞎了文武百官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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