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乾的到來,讓這幾人心中微動,不過為了避嫌,他們皆獨立於各自的角落,除了拱手行禮以外,再無他言!


    李承乾眼神掠過這幾位朝中重臣,目光還是定格在了房玄齡的身上。


    房玄齡謀略無雙,擁有著許多人無法比擬遠見卓識,而且太宗也不止一次的推崇房玄齡,李承乾自然也是將首要目標放在了他身上。


    張毅不知道李承乾為了自己一時的心情煩悶,居然放下了原本頗為狂傲而又孤傲的架子,去找一位朝中大臣出謀劃策。


    出了禦書房,在當值的小黃門帶著幾分崇敬的目光裏,張毅隨他從貼近後宮的一條巷,從北城門出去。


    這一路上顏色頗為黯淡的宮牆,和那幽深的巷給了張毅很深的印象。


    行至一處小宮殿前方,小黃門突然止步,張毅正想著事情,差點撞到了他的身上,這讓張毅眉頭一擰,舉目向前方望去。


    就見到朱紅大門微敞著一條縫隙,一個小小的人兒,正坐在高高的門檻上,仿佛遇到了什麽傷心的事情,將自己的小腦袋伏在臂彎裏,肩頭微微聳動沉悶的哭聲也從那邊傳了過來。


    張毅眉頭一挑,這小姑娘看起來著實有些可憐,不過張毅可不是傻子,能在這夜半三更的時候,呆在某座宮殿門口哭泣,這可不是普通人!


    沒見著小黃門兒,都露出一臉詫異姿態,轉過頭細聲細氣的對張毅說道。


    “張大統領,這條路看來是走不通了,不如咱們從南門出去?”


    張毅不樂意了,他可是當過掌刀侍衛,這宮裏的路,他還是比較熟悉的,眼下都快走到北門了,過了眼前的宮牆,再過一個內城門,就能從北玄武門出去。


    這時候折返朱雀門,至少要半個時辰,這小黃門沒什麽事情,張毅有啊!


    他明日早間就要啟程前往涇陽縣,今天還想著早點迴家安撫一下提心吊膽的林芳華,順便逗弄糖糖,為自己近幾日來緊張的心態稍稍放鬆放鬆!


    再者說他現如今也是涇陽縣行軍大統領,太子李承乾都在他手底下當跟班,這要是傳出去,他在宮裏需要繞路走的話,豈不是大大傷了顏麵!


    於是張毅撇了撇嘴。“此路不是很通暢嗎?為何要繞路而行?而據我所知,北玄武門至今還未關閉,你卻讓我繞路而走,若是耽擱了本大統領的要事,你有幾個腦袋夠砍的!”


    小黃門兒一聽這話,登時臉色一白,原本張毅還是掌刀使的時候見到他,還需要麵露微笑,唯恐惹怒了宮裏的太監!


    但是現世報居然來得如此之快,如今居然是張毅反過來威脅自己了!


    小黃門兒心有不快,但是卻也不敢表露而出。


    俗話說新官上任三把火,張毅如今是涇陽縣行軍大統領,手裏還有如至天子令,要是一不小心惹怒了這廝,恐怕立即拔刀砍了他,小黃門兒也沒處哭去。


    立刻,他笑嘻嘻的道。“張大人切勿動怒,不是小的故意刁難大人,而是男女有別,後宮女眷,大人還是切勿見到顏麵了!”


    張毅一聽這話,頓時恍然大悟,這還真不能怪這個太監,理論上後宮裏的花花草草,各種各樣的東西乃至於人,都是皇帝一個人的,你身為大臣,自然要懂得避嫌!


    如果這夜深人靜的傳出去,自己和某個宮裏的女人獨自相見的事兒,那可是要掉腦袋的!


    張毅也不再多想,扭身就向後走去。


    小黃門兒提著燈籠,亦步亦隨的跟隨,隻是張毅心裏還存了幾分疑惑,這大晚上的那女孩為何蹲在那兒哭泣?而且如果是宮女的話,恐怕早有人前來管教,那說來應該是主子一輩兒的!


    靠近北玄武門這座宮殿,早就已經荒廢多年,李世民又勤於政務,加上這些年天下剛定,根本沒來得及去修繕,哪個公主會住在這兒呢?


    心裏抱著這樣的疑惑,張毅跟隨小黃門而出了朱雀門,一直將其送到了朱雀外門的主路上,小黃門才拱了拱手,提著燈籠迴返。


    張毅站在主街上,望著守衛森嚴的朱雀門,以及城樓上數百束火把的光亮,內心之中陡然升起了一絲豪氣。


    “長安城,固若金湯,陛下身邊更是猛將如雲,隻是因為唐高祖李淵的命令,多半都在戍守邊疆,想來用不了多久,都會迴長安勤王,到時區區的突厥又能算什麽?至於渭水之盟,對於當今常勝的陛下,也未必是一件壞事,而我如今要做的,不僅僅是為了自己謀政績,還要盡可能的止損,這突厥人燒殺搶掠,無惡不作,既然消息已經無法遮掩,還不如立刻疏散涇陽縣的民眾,如此方能讓突厥人除了屍體以外,根本一無所獲!”


    張毅心頭思忖,租了一輛馬車,朝莊子而去。


    莊子此時燈火通明,顯然張毅迴到長安的事情,已經傳到了莊子裏。


    剛剛從馬車上下來,莊子裏的眾多護院,提著火把就把張毅圍在了裏麵!


    “爵爺,您可真是神勇無敵!”


    “爵爺,這次陛下一定賞了您個大官當當,到時候你把我們這群老不死的子侄輩兒帶上,也讓我們風光風光!”


    “爵爺家裏已經擺了宴席,林小姐可一直盼著你迴來呢!”


    眾多護院,齊聲哄鬧道,幾個丫鬟也鶯鶯燕燕的淺笑,替張毅拿著行李,眾人簇擁著他直朝莊子裏而去。


    幾個熟悉麵孔,早就圍在了篝火邊上,見到張毅迴來,老鐵匠露著發黃的牙一直傻笑,林家老爺子更是高興得合不攏嘴,嚷嚷著要張毅晚上不醉不歸。


    豐盛的宴席上了桌,林芳華梳洗一翻,添了幾分輕柔雅致之姿,為張毅換了一套衣服,在望見衣服上麵沾染的血漬時,心疼得泫然欲泣,這讓一旁的張毅看了心裏暖唿唿的,連番解釋了一下,又抱著林芳華溫存一番,自然是讓這個如同水做的一般的女人,杏眼含春,張著小嘴如同即將渴死的魚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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