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毅仿佛看到了曙光,忙道:“我想起來了,是你!你是侯傑!”


    侯傑笑道:“來來來,咱兄弟一別多年,今天一定要喝個痛快!”


    有救了有救了,張毅心裏樂了,既然這侯傑能和這個李公子坐在一起,說明他們關係不錯。


    打一上來,張毅就看出來了,這個李公子才是主角,隻要侯傑說兩句好話,李公子點了頭,那自己自然就不用被打死了。


    想到這裏,張毅趕忙端起酒壺喝了一大口,好在古時候的酒都是低濃度的,也就相當於啤酒的度數,這麽喝一口倒是沒什麽大事。


    眾人一臉古怪地盯著張毅,張毅這才意識到自己一激動,出了洋相。


    靈機一轉,張毅憨笑道:“我這叫先幹為敬,算是給這位仁兄賠禮了!”


    說著,朝矮胖子拱了拱手。


    矮胖子一聽張毅是侯傑的好兄弟,自然不好多說什麽,再看看這人喝酒都是連壺喝,再想想之前打人那力道,誤以為張毅喝侯傑一樣,是個軍官出身,當下笑道:“都是誤會誤會,真是不打不相識啊!”


    又命侍酒添了酒和菜,眾人一頓暢飲,席間,侯傑向張毅介紹了在座的幾位,原來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


    之前那個杜荷便是當朝尚書杜如晦的次子,至於那個矮胖子,乃是驍衛大將軍段誌玄三子段珪,還有一人,乃是輔國大將軍劉弘基從子劉仁景。


    再加上侯傑,完全就是一群官二代啊,老父老哥都在朝裏當官,這些家夥就閑的沒事,逛窯子喝花酒,鬥雞遛鳥,看戲聽曲啥的,完全就是混吃等死的荒奢生活。


    直到最後,侯傑也沒有去介紹這個李公子的來頭,隻是在張毅耳畔輕輕耳語了一句:“李公子來頭不小,一定要伺候好了!”


    張毅一一敬酒,要是跟這些人搭上關係,如魚得水的日子就不遠了,那還等什麽,為了以後,放開了舔唄。


    就在這時候,大概是方牛辦完了事,打聽後才知道張毅被帶到三樓了,原本是不想上來的,但一想,萬一新來的頭兒被打死還好,如果沒被打死,那自己後邊的日子可就不好過了。


    硬著頭皮上了三樓,一看張毅正陪著那些人喝酒,還有說有笑。


    方牛楞了一下道:“張大人,您沒被打死啊?”


    這家夥,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幹咳了一聲,張毅道:“都是誤會,都是誤會,已經沒事了!”


    其他人見到方牛倒沒什麽,但那李公子一見方牛,立馬撐開手裏的折扇擋住了臉,道:“本宮......公子突感身體不適,就先行告退了,你們繼續!”


    說著,逃似的下了三樓,這時候,張毅才發現,這個李公子有點跛足,要是平常是看不出來的,這一走的急,就很明顯了。


    杜荷哈哈一笑道:“李公子今天是怎麽了,映月姑娘還沒唱曲呢,怎麽就走了?”


    其他幾人也是摸不著頭腦,直說不知道,侯傑笑道:“段兄,按照我們的約定,你沒能揭下映月姑娘的麵紗,今天的酒錢,可就歸你了!”


    段珪拍拍圓鼓鼓的肚子,笑道:“這算什麽,今日有幸識得張兄,才是幸事!”


    眾人又喝了幾杯,這時候,聽得一陣鑼聲。


    段珪頓時眼冒金星道:“哇哢哢,今日重頭戲要來了,不知道映月姑娘今天要表演什麽節目?”


    劉仁景打趣道:“段兄,不管人家表演什麽節目,你要想上台和人家共舞,那是不可能了!”


    段珪不服,問為什麽?


    張毅笑道:“你太壯了!”


    侯傑道:“正是正是!”


    這話引得眾人哄堂大笑,此時,之前那歌姬已然登台。


    影視劇中都說唐朝婦女開放,穿衣服講究袒露,其實並沒有那麽誇張,畢竟古時候的人十分注重儀容以及羞恥之心。


    比如這賣唱的歌姬,穿個上短下長,露個肚臍,已經是極限。


    那段珪眯著個眼睛,不住地打量著歌姬的腰肢和身體的個個部位,嘴角不明液體浮現。


    嘴裏不停地喃喃道:“美,真是美!”


    對於其手中琵琶曲所奏的曲,根本就是充耳不聞。


    其他幾人倒是頗有學識,劉仁景歎道:“這首《昭君出塞》彈的好啊,歌樓賣藝,想來,映月姑娘定是經曆了悲慘的過往,無處求生,這才委身於此,若是日後有機會,我定要築巢引鳳,還佳人安樂年華!”


    其他幾人也是點頭稱是,張毅雖然聽不懂曲,但曲中所表達的意境,有耳共鳴,一個字:悲!


    曲罷,三層閣樓上下掌聲雷動,大多都是不懂裝懂,謬讚而已,能聽懂曲中之意者,寥寥無幾。


    此時,看客大都散去,若是這時候還不走的,又或者剛來的,那便十有八九是留著過夜的了。


    張毅不敢多留,萬一等下被強行抬到屋裏去,那可就完犢子了。


    眾人在勾欄瓦肆門口告別,商定改日再聚。


    迴來的路上,方牛一個勁地吹噓那姑娘多麽多麽會伺候人,說張毅沒去,簡直是太浪費了。


    張毅道:“今天的事,迴去之後立馬給我忘了!”


    方牛撓了撓頭,笑道:“嘿嘿,大人說的是!”


    二人走著,方牛似乎又想起了什麽,弱弱地道:“大人,我怎麽老覺著那個李公子好眼熟啊!好像在宮裏見過!”


    這方牛本就是千牛衛,經常在宮裏行走,見過宮裏的一些人也不稀奇,但在外麵說是看見宮裏人,難道是宮裏的某位大人物溜出來玩耍的?


    張毅道:“你是不是記錯了!這是外麵,又不是宮裏!”


    方牛嘿嘿笑道:“興許吧!今天真是走運,吃喝玩樂,還不用花錢!”


    二人在巷子口分開,迴到官宅,糖糖已經做好了晚飯,但張毅已經是吃的缽滿盆盈了,哪裏還吃得下。


    一路上被風一吹,酒勁上來了,便早早睡了。


    這天晚上,張毅做了個夢,夢見自己和那個映月姑娘在一起纏綿......


    夢醒後才發現天色還早,便又補了一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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