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


    "方法呀.和節目裏一樣,利用一個固定的地方,交易的雙方不見麵,一個留,一個取,錢在銀行裏走.而徐曉菲說她負責的據點,就是來這封信的旅館."


    "啊!我明白了.來信的人一知半解,胡亂猜測,卻恰恰猜到了點子上."


    "是!那個旅館就在火車站附近,人口流動量很大,一些人住兩天走了,其他人再來住.如果前一個客人落了點什麽東西在房裏,又偏是不容易打掃到的地方,下一個客人住進來,順手就拿走了.或者有人假裝拾物不昧地撿了個鎖著的皮箱,他離開以後,有人自稱東西的主人來認領.如果有鑰匙,能打開一邊的鎖,就一定沒錯了,倒也不需要開箱子讓人看……總之,把戲多得是呀."


    "一定是黑窩點?"


    "對.為了破這個窩,我們特別保密徐曉菲被捕的事.交易對象不知事情有變,一定會去."


    "好啊.隻要派人過去抓,不就行了?"


    "不行!交易時間是來信的日子前後,信到我們手裏又耽擱了些時候.徐曉菲抓得比較早,這次還沒去放下毒品.對方根本沒東西可取,還不離開呀?派人可能撲空."


    "那也得去了再說呀."


    張警官臉色有些鬱憤,似乎對自己要說的很不屑:


    "本來這信是寄給當地警察局的,他們說忙,而且這事也是我們局開始辦的,就轉到這裏.我們局警力也緊張,幾乎迴來一個立刻又派出去,兄弟們一個多禮拜沒放假了……"


    前言不搭後語了一段後,他一砸桌子:


    "算了,實話跟你說!其實是因為……來信的人沒我們掌握的東西多,他猜得對不對沒人知道,信裏的詞句又奇怪成那樣,怎麽都不讓人相信.萬一錯信了他,浪費警力的責任誰擔?尤其現在人手這麽緊張的時候.可是那個旅館有問題,又是一定的.如果不去,放跑犯罪組織重要成員的帽子扣下來,正經不輕."


    這迴我理解:


    "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先去確定信的真實性,再決定怎麽行動.而去的這個人,必須有處理這件事的頭腦,又要和警察局--至少在表麵上--扯不上任何關係……"非杜公子莫數了,"我知道他說的火車票是什麽意思了."


    他的口氣有些暴躁:


    "為了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就讓x君去冒險.哼!他自己也是……那些人編點冠冕堂皇的理由,就能騙過他?我就不信!他是明明知道,還堅持要去.要是別的事,我說什麽也要把他扣下.偏是這件……"


    "有什麽不一樣嗎?"


    "和他們學校那件事有關係的,他知道了,絕對不可能不管.他現在又這樣,你剛才也看見了……"


    "他怎麽了?哪兒受傷了?"


    "受傷?"聽語氣,他似乎不敢想像這種情況,"是發燒.他呀,從小不愛得病,一得上就不容易好.所以,我想請你和他一起去,至少有個照應."


    "是不是,如果有什麽危險,我還得保護他?"論打架能力,我不太有把握.


    "真要有事,誰保護也不頂用.那個組織的人,心狠手辣,想起殺人來,不論個兒殺論打兒殺呀……不過,有人要對他不利,他應該可以意識到……"


    他邊說邊點頭,似乎要說服自己相信.我不知道他和杜公子是什麽關係,但現在看來,他對他,大概像父母對孩子,再有信心也不放心.


    "對了,剛才我和你說的,千萬別讓他知道,他或許不願意.你趕緊收拾東西吧,車票什麽的我張羅,估計很快能下來.剛才我請示過,這次的一切費用,局裏報銷."


    說了這麽多,最正中我下懷的就是這最後一句.


    真厲害!也就是公務能這麽快,平常人大概不可能這麽順利.火車票居然是第二天的.而這一天,顯然不是什麽大吉大利的好日子.


    惡運從昨天開始.我剛接到委託時,還像個孩子般,緊張卻期待.後來,一想到可以去旅行而且免費,就完全忘了此行的重責大任,有些得意過頭.為我收拾行李的妹妹,本來就心情極差,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了,我這樣更是動輒得咎.我知道她是借題發揮,可是有些事隻能心裏明白,不能說出來.我能說什麽?"你不用嫉妒呀,放心!我又不能和你的杜公子怎麽樣……"我要是真敢說,她非抓花了我不可.


    被她橫眉立目地送到火車站,我這個提心弔膽呀.好容易到了地方,她走了.我跟張臣會合.他給了我一個信封,裏麵據說是石局長寫的證明,有局裏的大印.到了那邊如果有什麽麻煩,可以找當地同行幫忙.這給人一種前途未卜的感覺,我挺喜歡.


    古裝電視劇裏,我最愛看的段落就是:一位欽差大人,扮裝成百姓遊走於民間.正當一群惡人對他不屑一顧冷嘲熱諷時,隻見他手往懷裏一摸,禦賜金牌一亮,在場人眾統統伏地山唿萬歲.一下子所有人都比你矮的感覺,一定揚眉吐氣.類比現在的情況,隻可惜時代不對,就算我們在危急關頭亮出一張壓得筆挺的介紹信……好像也威風不到哪裏去.


    我浮想聯翩過後,才看到站在一邊的杜公子.他大概沒料到我也隨行,而且非常明顯,對這改變持反對態度.不知是因為生病還是生氣,他的臉色非常難看.


    他皺眉看著張臣,似乎又不忍真的出口責備.僵持的尷尬場麵,被他的手機鈴聲打破.剛按下接聽鍵,那邊便吼出聲來.聲音很具爆發力,即使在嘈雜的火車站也能隱約聽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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