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人的臉上都滿是惶恐,趕忙上前將林衝扶起……雖然梁山的賊匪並沒有追上來,但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還是打了他們一個猝不及防!


    馮仕炎趕忙駢指湊到林衝的人中處,感受傳來的若有似無的唿吸。


    “還好,還有唿吸。”


    馮仕炎長出了一口氣,雖然他不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麽,不過,活著,就是最好的消息。


    高俅和魯二風也是長出了一口氣。


    “隻是,這到底是什麽情況?明明先前還一點問題都沒有,怎的……”魯二風望著一臉死氣的林衝,惶恐的問道。


    高俅神色嚴肅的搖了搖頭,先前他還沉浸在死裏逃生的喜悅中,想不到異變肘生……即便是他,現在都有點懵。


    三人都沉默了,望著一臉灰敗的林衝,馮仕炎一個激靈……他忽然想到了一種可能!


    “太尉。”馮仕炎望著高俅,說道:“你有沒有覺得,教頭現在這副樣子,有點似曾相識?”


    “似曾相識?”高俅和魯二風疑惑的望著馮仕炎,陷入了沉思。


    “破境!是破境!”馮仕炎提示道。


    “破境!”


    高俅的臉上露出恍然的神色……早先林衝為了給大家爭取時間,在雨中硬撼撼山衛。


    當時的他,選擇的就是破境!


    而他現在的狀態,簡直與先前如出一轍,甚至,遠比先前還要糟糕!


    整個人呈現一種完全破敗的狀態,似乎距離死亡也隻有一線之隔!


    “可……怎麽可能是破境呢?”魯二風也是一臉的難以置信,“從沒聽說過有人可以在那麽短時間裏,連續兩次破境……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沒人迴答他……這個答案雖然破格,卻是對現在發生的一切的最靠譜的解釋。


    高俅無奈的歎了口氣,“或許,也隻有這一種可能了……確實,我們都沒有聽說過有人可以在短時間內連續兩次破境,但這隻是沒有人取嚐試,卻不代表不可能!”


    “那教頭……”


    魯二風滿臉的猶豫,“一次破境就已是九死一生了,何況教頭還在短時間內兩次破境,那他……”


    “能夠保全性命已是萬幸……即便他能僥幸活下來,或許也將成為一個廢人!”


    “想要恢複,概率萬分無一!”


    高俅的這個答案,並沒有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甚至連馮仕炎都能猜到一二。


    每個人的臉上都露出了失落的神色……雖然這是林衝自己的選擇,但他的所作所為,卻保全了他們所有人。


    “沒時間了,二風,背上教頭,趕緊離開,我心裏忽然有一種極其不好的預感!”


    高俅的眉頭緊鎖,勉強將心中的悸動壓下,吩咐道。


    魯二風聞言,也是趕忙將林衝背到了自己身上,三人並沒有多言,繼續朝著遠處離開。


    也虧得雨勢漸弱,天也開始放晴,加上這條山路應該時常有人清理,因此一路走來也並不是那麽困難。


    眼見著山脊離得眾人越來越近,馮仕炎忽然沒來由得感到一陣心跳加速。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對方應該已經跟上來了!”


    “嗯!”高俅點了點頭,“我也那麽覺得……就宋江那性子,沉默且多疑,教頭能夠唬住他一時,卻不可能唬住他一世,甚至在我們離開得時候,他可能就已經開始安排了!”


    高俅一臉的陰鬱,腳步卻是不由自主的加快了幾分,“我們隻能盡快離開,不然教頭先前的努力,可就真的要前功盡棄了!”


    魯二風一直背著林衝走在隊伍的最後,聽到兩人的對話,滿臉不解的問道:“太尉,大師,你們所說的,究竟又是何意?”


    高俅已然沒有迴答他的心思,隻是埋頭走在最前麵。


    馮仕炎搖了搖頭,輕聲解釋道:“宋江多疑,先前可能隻是不想與教頭玉石俱焚,所以才取了這麽一個權宜之計,放我們離開。”


    “因為就連他也無法確定,教頭的境界,究竟是他的底牌還是真正的實力。”


    “所以,他不敢賭!”


    “但是,待到他安全之後,一定會加派人手追上來,而我們的機會,隻有一個!”


    “在他們追上我們前,翻越遠山!”


    馮仕炎的解釋,魯二風聽的似懂非懂,但他知道,如果不加緊離開的話,極有可能發生不必要的變故。


    他相信高俅以及馮仕炎的判斷。


    三人再度陷入了沉默,一種死亡的陰影,籠罩在幾人的心頭,無法驅散!


    “太尉……”


    “什麽事?”


    高俅極其不耐的望著魯二風,此時的他一心隻想離開,其餘的,根本不在他的考慮藩衛,不過望著魯二風可憐兮兮的表情,他的心不由得一軟,和顏悅色的問道:“有什麽話,就直說吧!”


    “你覺得……林教頭恢複的希望,有多少?”


    沒頭沒腦的問題,再次令高俅愣住了。


    “我先前不是說過了麽?”高俅歎了一口氣,“如果隻是活下去,依教頭現在的情況來看,概率應該是比較大的,但若是說實力,隻能說,除非遇到了無上的機遇,否則幾乎沒有恢複的可能!”


    高俅的言語中滿是謹慎,但任誰都聽的出,他話裏蘊含著的複雜的情緒……


    ——林衝,或許能活下來,但大概率將會成為一個廢人。


    對於一個武者來說,這將會是多麽殘酷的一件事。


    “如果,我是說如果的話……”魯二風猛的抬起頭,眸子裏滿是堅定,“如果我們可以成功的逃出生天,我想向太尉討個好,迴京後能將教頭好生供養照顧,畢竟……”


    望著魯二風,高俅一臉的詫異,隨即一抹和煦的笑容,浮現在了他的臉龐。


    “不肖你說我也會這樣做,而且我向你保證,迴京以後,我必會盡我全力,遍尋名醫,好生醫治教頭,不惜一切代價!”


    “嗯!”


    魯二風重重的點了點頭,將背上的林衝調整了一個舒服的姿勢,朝著不遠處的山脊,發起了最後的衝擊。


    ……


    眼見著山脊越來越近,每個人的心都沒來由的變的迫切起來……他們知道,隻要成功越過山脊,他們就將,徹底逃出生天!


    “高太尉怎麽走的如此匆忙?吳某人可還沒來得及,向太尉討教一二呢?”


    近在咫尺的山脊上,忽然湧現出無盡的人影,在那群人的前方,一個搖著羽扇的醜陋男子,正麵帶微笑地站在那裏,靜靜的凝視著眾人。


    異變,終究還是發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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