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過得總是那樣的快。


    三天時間,一轉眼間就溜走了。


    寇展的識字進展,也非常的大。


    而令寇展自己都沒有想到的是,他竟然真的很有讀書的天賦。


    這玩意兒和努力分不開關係,可天分也是相當重要的。


    同樣的一道題,有天分的人往往隻需要講解一次就能聽懂了。


    沒天賦的人,可能需要數次才能明白。


    寇展毫無疑問,就屬於前者。


    這一點,甚至得到了他如今的教書先生,寧澤的親自認證。


    清晨的綿城,天空灰蒙蒙的。


    三天前,郊外出現蠻族的身影後。


    整座城市都仿佛變得緊張了起來。


    雖然這是每年都會有的保留節目,從不會缺席。


    可這次的情況,似乎要比往年更嚴重。


    這一點,不僅僅是在蠻族數量上的。


    這段時間以來,周邊遭殃的旅隊、車隊已經先後出現了多起失蹤情況。


    總體來說,這次的危險性也比過去要高了不止一個檔次。


    要知道在過去,這些蠻子們的行為邏輯是很古怪的。


    可能今天還在東麵,到了明天就在西麵了。


    主打的就是一個隨心所欲,想要哪就去哪的姿態。


    十分的有祖安風氣。


    但這次不同了,這迴的蠻子們剛一出現,就開始以小規模團隊方式活動。


    同時活動的範圍,主要還是在人族的那些主要幹道之上。


    這就很麻煩,也很讓人不省心了。


    連帶著的,軍隊的工作也突然變得繁重了許多。


    這不,明明還有幾天假期的寧澤。


    在今天,也要和自己的臨時學生說再見了。


    “前麵就是重陽書院了。”


    “待會兒進去了,你可以多看看。”


    “決定了再買。”


    答應陪寇展來買書的事情,二人已經早就說定了。


    在教導的最後一天,寧澤也是遵守了自己的諾言。


    一早就帶著寇展來到了重陽書院。


    這個書院不是那種教書的書院,而是正兒八經的賣書的地方。


    從最基礎的孩童習物,到有著諸多注解的古典詩文。


    內容十分駁雜,品類也是很多。


    這才綿城這樣的邊塞之地,也算的上是比較好的一家書院了。


    “先生,您不和我一起嗎?”


    進了書院後,寇展見寧澤似乎並沒有要動的打算。


    忍不住開口道。


    寧澤隻是笑了笑。


    “你想買什麽,便去吧。”


    “我就不陪你了。”


    寧澤有些累,這幾天因為營裏的士兵調動。


    導致了寧澤的休期不僅提前結束。


    連帶著的,他還連續值了好幾天的夜崗。


    加上白天還要教導寇展學字。


    幾天下來,寧澤早已疲憊不堪。


    可答應的事情,寧澤也不願食言。


    隻是今天一早又陪著寇展出來買書,寧澤實在是有些扛不住了。


    乍一看起來,自然就是提不起什麽精神的那種感覺。


    寇展眼中劃過一絲失落,但臉上依舊堅強的點了點頭。


    表示了自己的理解。


    要買的書,寇展這幾天以來已經和寧澤討論過了。


    主要是他來提問,寧澤迴答。


    幾次來迴之後,寇展也清楚了哪些書是比較合適這次的任務的。


    望著寇展小小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書院的書架群中。


    寧澤靠在牆邊,忍不住想要閉上眼。


    在前往北方的途中,他就已經突破了極限,達到了一重境的水平。


    但即便是這般,他的身體依舊在對他表示抗議。


    熬夜值崗的活兒,真是不好幹啊......


    寧澤心裏暗歎一聲,倦意也是飛速湧了上來。


    不知不覺間,寧澤竟是就這麽的靠在牆邊打起了盹。


    “先生......”


    “先生??”


    聲音連續響起,寧澤也猛然從困意中驚醒。


    “先生,您是累了嗎?”


    寇展愕然的看著寧澤。


    在孩子的眼中,寧澤總是那般的沉穩、有禮。


    可這樣一位博學的、溫文爾雅的教書先生,竟然會大白天的靠在牆邊累到睡著......


    是教導自己太累所致的嗎?


    想到這,寇展心裏莫名有些自責。


    寧澤不知道寇展心中所想,隻是快速打起了精神。


    “挑好了嗎?”


    寇展點了點頭,手裏捧著足足七八本書籍。


    寧澤拿過來看了一眼,忍不住皺起了眉。


    寇展拿的書很雜,不僅涉及甚多。


    更重要的是,這裏麵竟然連一本話本小說類的都沒有。


    在寇展這樣的年紀,話本小說才是孩子們的最愛。


    可看看寇展拿的都是些什麽?


    “《大乾鹽鐵論》?《商君書》?《鬼穀六篇》??”


    “你喜歡看這些???”


    寧澤一臉的不可思議。


    這些東西,眼前的這個孩子真的能看懂嗎?


    這些書裏,不僅涉及到了軍、法、政等十分晦澀且小眾的書本。


    甚至還有一本是專門教人如何行商的!


    在大乾,行商可不是什麽高貴的職業,按照品級來看。


    士農工商,商是在末位的!


    換句話說,在人們的心裏,商人甚至不如農民。


    哪怕這些年大乾的改革一直不斷,商人的地位也稍有好轉。


    不至於被人當眾辱罵輕視,可依舊是不受人待見的。


    “這本《行商論》,還是算了吧。”


    “以你如今的歲數,想必也是看不懂。”


    寧澤好言提醒,試圖讓這個聰明的學術不至走上彎路。


    可寇展卻是早已想好了對策。


    開口解釋道。


    “我隻是拿著看一看,以後斷然不會行商的。”


    寧澤眉頭一緊。


    “看一看?”


    寇展點了點頭。


    “嗯,行商裏的很多東西,我覺得用在生活中也是很實用的。”


    “行商的本質,看的就是判斷和取舍。”


    “何時買、何時賣都很是考究。”


    “就像是人生一樣,都是在不斷取舍中度過的。”


    “所以我想看一看。”


    寧澤一時無言,這個聰明的孩子總會一語驚人。


    “看看不妨事,就是不要走偏了路。”


    “你很有天賦,將來是可以走科舉一途的。”


    寇展高興的點頭道。


    “是,先生!”


    挑完了書籍,寇展抱著書跟在寧澤後麵。


    去前麵的櫃台結賬。


    準備付錢的時候,寇展從懷裏摳摳搜搜的拿出了一把銅板。


    寇展的身上早就沒錢了,這些錢是他典當了家中的一些物件換來的。


    是的,頭頭並沒有理會寇展買書的事情。


    哪怕寇展給出的那塊晶石,多出來了許多,可那位頭頭依舊沒做聲。


    寇展也不在意,他心裏也本就沒指望過對方會幫他。


    花錢,隻是為了尋個方便罷了。


    寇展這邊在結賬,寧澤則是轉身看向了書院的大門外。


    從剛剛二人出來的時候,他就覺得外麵有些吵。


    就是不知,是在吵些什麽。


    直到,寧澤看到了幾道奇怪的身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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