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樉跟小宋誠兩人一高一矮共乘一匹戰馬漫步在貴陽城的街道上,入目可見之處都是低矮破舊的民房。跟京城所在的江南繁華之地不同,貴陽城的街道上冷冷清清,大半天的時間才能撞見一兩個人影。


    金陵城的街道上的商鋪跟小販隨處可見,而貴陽這省會之地,大街上竟然看不到一間商鋪跟一個商人。


    偶爾碰見一個路過的貨郎一臉形色緊張,肩上挑著扁擔腳步十分匆忙。眼睛時不時看向騎在馬上的朱樉二人,生怕兩人會突然上前搶奪他的貨物一般。


    馬背上的二人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著,小宋誠抬起頭看向身後的大人充滿了好奇。“王爺叔叔,聽娘親說你是京城裏來的大官,你能告訴我京城離這裏有多遠嗎?”


    朱樉耐心的跟他解釋:“京城離這裏有三千多裏,差不多要兩三個月的時間。”


    聽到京城比自己想象的遙遠許多,小宋誠的臉上滿是遺憾,對著朱樉說道:“娘親以前跟我說過,等到我長大了就要去京城朝覲大皇帝陛下。這一來一迴差不多小半年的時間,我想離開娘親這麽久的時間。”


    或許是從小沒有父親的緣故,小宋誠的內心比同齡孩子更加的早熟,同時也更加依賴自己的母親。朱樉笑著對他說:“等叔叔以後當了皇帝,可以下道特旨不讓你來京城朝貢。”


    聽到以後可以不用忍受跟母親的分離之苦,小宋誠的臉上又充滿了笑容,他孩子氣的說道:“叔叔,我們可以拉勾嗎?因為娘親說過,拉勾了的事就不許反悔。”


    看著小宋誠一臉期待的樣子,朱樉‘籲~’的一聲,身下的坐騎停下了馬步。朱樉伸出小拇指放在他的身前,小宋誠興高采烈的跟他拉了下勾。


    小宋誠一邊拉勾一邊說道:“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許變,騙人的就是小狗。”


    跟朱樉拉完了狗,小宋誠頓時安下了心來。興許是因為年齡太小,在外麵站了不少時間,小宋誠眼皮低垂靠在朱樉的胸口,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樣。


    一直跟在兩人身後的劉淑貞,眼看兒子就要睡著了。劉淑貞打馬上前,準備從朱樉手中接過兒子。


    朱樉擺了下手拒絕了她,舉起一根手指做了一個噓聲的手勢。示意劉淑貞別吵醒他了。


    她們母子跟朱樉隻不過一麵之緣,劉淑貞見到兒子在對方懷裏熟睡的模樣。一時間心裏五味雜陳,她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應該擔憂。


    朱樉騎馬走在前頭,看到他離開,劉淑貞愣神了片刻,隨即駕的一聲緊緊跟在朱樉的身後。


    前方一男一女並馬而行,朱樉懷裏還抱著一個孩子。前不久屁股才開花的李景隆心裏醋意大發,嘴上變得酸溜溜。


    “表叔出門在外,又開始勾搭良家婦女了,不知道的人還以為這三人是一家三口。”


    前幾天慘遭朱樉拋棄的徐增壽,今天好不容易跟李景隆放下了成見。想起朱樉那不講義氣的行為,徐增壽就恨的牙牙癢。


    徐增壽開始對自己的兩個外甥打抱起來了不平:“呸,一對狗男女,人渣樉對自己的親兒子都沒這麽好過。”


    看到吐槽二人組又開始犯難,沐英有些看不下去了,上前對著李景隆跟徐增壽二人就是一人一個暴栗。


    李景隆捂著發紅的額頭,對著沐英抱怨道:“英叔你幹嘛?小侄不過是發發牢騷。”


    沐英以前叫做朱英,又是跟他爹李文忠一起長大的開襠褲弟兄。李景隆在沐英麵前可不敢有半點放肆。


    沐英也算是徐達的老部下了,徐增壽見了都要叫一聲世叔。被世叔教訓,徐增壽隻好憋著不敢說話。


    沐英對著兩個不爭氣的侄子罵道:“你們兩個誌大才疏的東西懂個屁,雖然名義上舍茲是宣慰使,宋誠是官低一級的宣慰同知。可是在貴州,當地的苗人才是最大的一股勢力。”


    經過沐英這一提醒,李景隆首先迴過味兒來。“這人都還沒進貴陽城,他就抓上了一個人質當擋箭牌,英叔,你說我表叔這腦瓜子怎麽長得異於常人,總是特別的機靈。”


    沐英一聽這話真想打人,要是李文忠在這裏,高低衝上去給這不長眼的侄子兩腳。別看李景隆一臉機靈相,一到關鍵時候就犯傻屬於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那種。


    沐英語重心長的說道:“什麽叫人質說的那麽難聽,你表叔不過是想給一個沒爹的孩子更多的父愛罷了。”


    李景隆這才發覺一直小看了這個沉默寡言的叔叔,他爹以前告訴他大院裏的三兄弟裏,年紀最小的沐英屬於大事不糊塗,一輩子都不會犯過錯的那種。


    李景隆以前一直不肯相信老爹的話,現在才發現外表木訥的沐英才是猴精猴精的那種。


    走在最前頭的朱樉還不知道身後的幾人正在編排自己,來到土司衙門前,他在上馬石那裏停住了腳步。


    朱樉翻身下馬,將懷裏的小宋誠抱過了劉淑貞。看到兒子在懷裏熟睡的模樣,劉淑貞懸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


    緊接著朱樉做出一個讓她出乎意料的舉動,朱樉從懷裏掏出一張月白的手絹,伸出上為劉淑貞擦拭著額頭上的汗珠。


    劉淑貞一臉慌亂,急忙後退了幾步,剛好被身後的下馬石擋住了退路。她的臉色羞紅,低著頭說道:“秦王殿下,請請請…自重。”


    一向落落大方的劉淑貞變得結巴了起來,朱樉不以為意,繼續為她擦拭著臉頰上的細汗。劉淑貞抱著孩子退無可退之下,隻好任由他施為。


    朱樉的動作輕柔就像在認真嗬護一件稀世珍寶一般仔細。讓劉淑貞的臉色染成了一塊大紅布,她低著頭緊咬著嘴唇,不敢發出一絲的聲音。


    做完這一切,朱樉拿起手絹遞給了她,笑著對劉淑貞說道:“這手帕送給你了,就當成我們苗漢友好的禮物。”


    劉淑貞雖然是布依族,可是她現在身份是苗族土司的母親。看見朱樉這般鄭重其事,劉淑貞紅著臉一把抓過他手中的手絹,抱著小宋誠頭也不迴的走進了土司衙門。


    迴到房中,劉淑貞將小宋誠抱迴了床上,一個人坐在窗戶邊的椅子上,摸索著手掌心裏那條光滑的綢緞,望著窗外火紅的太陽,劉淑貞的心兒不由的有些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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