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樉奇怪道:“唐朝府兵的待遇那麽高,戰鬥力差了嗎?”


    唐朝府兵一參軍就能分一頃地,大約是一百畝。還不用上交賦稅服徭役,傷殘、陣亡還有撫恤。那待遇堪稱曆代之最了,至於自備武器和軍糧什麽的,跟明朝軍戶要交糧、要賦徭役相比簡直算不上負擔。


    傅友德搖了搖頭,說出了他的擔憂。“如今我等寸功未立,上將軍重賞下去養刁了這幫丘八的胃口。末將是怕到時候,這些丘八認錢不認人,變得如同魏博牙兵一樣驕縱。”


    唐末的魏博牙兵最出名的就是噬主,隻要節度使拿不出錢來收買他們,那就換一個節度使。換節度使的方式突出一個簡單暴力。


    朱樉卻沒有這個顧慮,他攬著傅友德的肩頭親熱道:“老傅啊,那魏博訝兵之所以猖狂,是因為他們家眷都在軍中。而我大明出征以後就打散迴了原籍的衛所,你說他們又幾個膽子敢對我這個皇子不利?”


    傅友德想想也是,這些士兵的家眷都在原籍。想搞藩鎮割據那一套幾乎是不可能的。


    朱樉接著說道:“而且我除了三十萬兩銀子,剩下的不全都是畫餅嗎?”傅友德聽到這似曾相識的話,突然想起了那個男人。他偷偷用眼睛瞥了一眼在不遠處的朱元璋,這畫大餅的功夫果然是一脈相承啊。


    朱樉見傅友德低著頭不說話,又開始了繼續忽悠:“老傅啊,不妨把眼光放的長遠一點,要是隻為了雲南這一省之地。我用的著費這麽大的力氣,把弟兄們喂的這麽飽嗎?”


    這別有深意的暗示,讓傅友德一下子警覺了起來。這小子可是出了名的不聽指揮,北伐的時候,連他的老嶽父徐大將軍都指揮不動。傅友德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老胳膊老腿的,恐怕是上了秦王的賊船了。


    傅友德小心翼翼地問:“上將軍,該不會是對西南其他地方有了什麽不該有的想法吧?”


    拍了拍他盔甲上的吞肩獸,朱樉笑著說:“出發之前,父皇可是千叮嚀萬囑咐的。我這麽聽話的人,怎麽可能擅自行事去招惹別人?”


    傅友德剛要鬆口氣,接著朱樉又說了一句差點沒把他給憋死。


    “要是別人有能力來招惹我,我這個暴脾氣肯定受不了這個委屈,隻好讓別人先受委屈了。”


    原本是加官進爵的美差,傅友德跟著秦王隻覺得前路變得一片渺茫。


    朱樉一揮手,打斷了台下人的竊竊私語。朱樉現在成了這二十四萬明軍的主心骨,他簡簡單單一個動作就讓場下變得鴉雀無聲。


    朱樉大聲喊道:“最後一條軍規,就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能在軍營中摸爬滾打的,都是血性漢子。朱樉這條軍規,正好對他們的胃口,所有人不約而同站起了身,撿起了身旁放著的兵器。


    他們拍打著刀鞘和盾牌,用手裏的長矛敲擊著地麵。齊聲喊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


    反複喊了三遍,朱樉才抬起手打斷了他們。“差不多得了,再喊下去太陽都快落山了,咱們又得重新紮營。”


    朱樉的話,引的大家哈哈大笑。對於這個沒有架子的主帥,大家已經沒有了距離感,變得非常熟絡。


    在台上舉旗子的親兵,笑著對他說:“大帥,晚了就紮營做飯,明天再出發唄。”


    朱樉苦著臉,順手一指:“再晚一會兒,皇帝老兒就要讓本帥下鍋了。”


    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所有人齊齊迴頭,才發現皇上正在不遠處的一棵大樹底下站著。


    霎時間,黑壓壓的跪倒了一大片,朱元璋隔得老遠擺了擺手示意趕快滾蛋。


    看見朱元璋在軍中的威望恍若神人,朱樉的如意算盤瞬間落空。


    在朱元璋的麵前,朱樉老實下達了軍令:“傳本帥的命令,全軍開拔,劍指紫……雲南。”


    二十四萬軍隊,以及近五十萬民夫浩浩蕩蕩,綿延數十裏,朝著西南的方向開始進發。


    等到大部隊走的差不多,已經是日落黃昏的時候,朱元璋跟徐達站在樹下,他轉頭向徐達問道:“剛才這臭小子好像一直望著紫禁城的方向,天德,你來說說咱是不是年老眼花看錯了?”


    朱元璋懷疑這逆子剛才是在打他的主意。徐達也看見了朱樉走之前,戀戀不舍的望著紫禁城。


    攤上這麽個女婿,徐達隻好出言解釋:“秦王的妻兒都在宮裏,離別之情難以割舍,實屬人之常情。”


    聽到這個解釋,朱元璋放下心來。又想起了兒媳們和孫子孫女一個都沒來送行,朱元璋又開始懷疑:“出征這麽大的事,連家裏一個人都沒通知到場。這小子不會是做了什麽虧心事?”


    徐達嘴角抽搐,糾結一番,他還是決定幫混賬女婿擦屁股:”可能是第一次奉旨領軍,想給下麵的人做一個表率吧。“


    朱元璋點頭讚同,心想:這小子當爹以後,做事應該穩重了不少。


    ……


    隊伍走了大半天,朱樉就發現了不對勁。隊伍行進的速度太快了,朱樉連忙舉手喝止:“全軍停止行進。”


    賽哈智騎著快馬,去傳達他的軍令。跟在朱樉身邊的李景隆,感到奇怪:“表叔,天色還早,就再走一會兒吧。”


    朱樉沉著臉說道:“再走下去,明天早上就該出南京的地界了。”


    “那不是好事嗎?”李景隆行軍打仗的經驗基本為零,他這麽一問。就找來了李文忠的咆哮聲:“不學無術的東西,你以為大軍行進跟你郊遊一樣,想走多遠就走多遠嗎?”


    李景隆被親爹噴了一臉的唾沫,拿身上的披風擦了擦臉,有些不服氣:“兒子自幼熟讀兵法,也是練過兵的人。”


    李文忠黑著臉說道:“你那叫紙上談兵,行軍要以保存士卒的體力為第一要務。照這個速度走下去,用不了半個月至少得累死一半人。”


    父子兩人爭論之時,朱樉發現了自己犯了經驗主義的錯誤,以前他帶的都是騎兵,急行軍累的主要是馬,而這次出兵大部分都是步卒。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大明秦王,從截胡徐妙雲開始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有怪莫怪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有怪莫怪並收藏大明秦王,從截胡徐妙雲開始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