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桶冰水當頭澆下,“劉半仙”光著膀子,渾身抖的跟篩糠一樣。


    “劉半仙”身上的皮膚緊致,沒有半點鬆弛的痕跡。


    根本就不像一個七八十歲的老年人。


    劉璟反應再遲鈍,他也發現出了不對勁。


    “你不是劉半仙,你到底是誰?”


    “……”


    聽到這裏,朱樉十分無語。


    他在心中暗道:“小劉頭的警覺性跟他老爹比起來,真是差了有十萬八千裏那麽遠。”


    跪在地上的劉半仙緩緩開口。


    “我對我的易容術十分自信,你是如何看出我是假冒的?”


    劉半仙沒有迴答劉璟的問題,而是扭頭看向了另一邊的朱樉。


    朱樉淡淡迴答:“你的易容術確實厲害,可惜了你的細節做的不夠好。”


    劉半仙冷哼一聲,“我鑽研易容術有三十年了,不可能被你一眼就看出破綻。”


    “哼,你一定是用了什麽手段?事先就知道了我的真實身份,所以你才會讓人假冒你,為了提前給我設局,秦王真是煞費苦心。”


    “真的是百聞不如一見,你秦王果然是狡詐如狐。”


    朱樉嗬嗬一笑:“你真是高看我,我連劉伯溫的膝下到底有幾個兒子都不清楚。況且小劉離京又沒人提前通知我一聲。”


    “我連劉璟這個人都不知道,又如何得知他會不遠千裏來找我呢?”


    劉半仙一臉驚訝,他反問道:“既然你毫不知情,你又為何要派人假扮於你?”


    還沒等朱樉迴答他,“劉半仙”的嘴角露出一抹譏笑。


    “你的這一番說辭可真是前後矛盾的很啊。”


    沒想到下一秒,朱樉的下一句話就讓劉半仙氣的說不出話來。


    “直覺,男人的直覺,你懂嗎?”


    聽到朱樉略帶調侃的語氣,“劉半仙”氣的想罵娘。


    “劉半仙”剛一抬頭就撞見兩名錦衣衛一左一右站在他的身邊,每名錦衣衛手上拿著一根鐵棍。


    棍頭上還包裹著一層倒刺,鋒利的倒刺上有一層暗紅色的血跡,上麵還殘留著一些毛發和碎肉渣。


    看的“劉半仙”心驚膽戰,朱樉揚了揚下巴。


    賽哈智上前一步,他一抬手就撕下了“劉半仙”臉上的人皮麵具。


    人皮麵具一掉,一張陌生的麵孔暴露在眾人的眼前。


    這個冒牌貨長得其貌不揚,看起來大概有四五十歲的樣子。


    賽哈智一揮手,對著兩名錦衣衛下令:“行刑。”


    眼見錦衣衛要對自己用刑,冒牌貨是真的慌了,他大喊一聲:“慢著!”


    冒牌貨的目光看向了朱樉,他拚命喊道:“等等,你還沒有告訴我,你是如何看穿我的偽裝的?”


    朱樉嘿嘿一笑:“你還想拖延時間?門都沒有。”


    說完,朱樉擺了下手,示意手下行刑。


    冒牌貨剛想說話,他身旁的兩名錦衣力士一左一右,把他們手上的鐵棒高高揚起。


    “我……”


    冒牌貨口中的“招供”兩個字還沒說出口,兩根鐵棒一前一後重重砸在了他的身上。


    冒牌貨的前胸和後背同時遭到重擊,疼的他齜牙咧嘴,他的眼淚鼻涕像決口的大堤一般止不住,流滿了一整張臉。


    “別打了,我招……”


    冒牌貨剛一張嘴,他頭上的棍棒就像雨點一般襲來。


    兩名錦衣力士顯然是詔獄裏用刑的高手,他們手中的鐵棍都揮舞出來殘影。


    兩人相互交錯,配合的十分默契。


    那手裏的棍棒一下接著一下打在冒牌貨的身上,絲毫沒有給對方留下喘息的時間。


    在巨大的疼痛感疊加之下,冒牌貨的雙手捂著頭,疼的在地上不停打滾。


    別說讓他張嘴說話了,他現在連哀嚎的力氣都使不出來。


    然而冒牌貨左右翻滾完全是徒勞無功,兩名錦衣力士手中的鐵棍每一下都能精準無誤的砸在他的身體上。


    這慘絕人寰的一幕,站在一旁的劉璟看的是心驚肉跳。


    隨著錦衣衛的鐵棒每一次揮下,劉璟的眼皮就跟著眨了一下。


    他數了一下,短短一個唿吸間。


    這個冒牌貨的身上就挨了六下,行刑的兩名錦衣衛一秒鍾的時間,一共打了有十二下。


    而且伴隨著每一次鐵棍落下,棍頭上的倒刺就會帶起一塊皮肉。


    不到一會兒功夫,躺在地上的冒牌貨已經變得血肉模糊,渾身上下沒有一塊好肉了。


    朱樉抬了抬手,示意兩名錦衣力士停手。


    朱樉走了過去,站在冒牌貨的頭頂上。


    望著他的眼睛,問道:“我給你一次機會,你到底招不招?”


    “我……”


    渾身上下傳來火辣辣的疼痛,疼的冒牌貨齜牙咧嘴,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我數到三聲,你要是不招,咱們就直接進入下一輪。”


    “我……”


    冒牌貨的“招”字還沒說出口,朱樉就數到了“三”。


    “別怪我沒給過你機會啊。”


    “你……嗎?”


    冒牌好不容易從嘴巴裏艱難擠出兩個字,他原本想說的是你會數數嗎?


    可惜朱樉沒耐心聽他的遺言,朱樉一臉氣憤,手指都在哆嗦。


    “好啊,你竟然敢罵我媽?”


    朱樉大手一伸一把拉過旁邊的賽哈智,他連聲問道:“按《大明律》,侮辱當朝皇後是何罪名?”


    賽哈智原本想說是大不敬之罪,可是他轉念一想。


    這個冒牌貨侮辱的不止是頂頭上司的母親,還是菩薩心腸的皇後娘娘。


    給他一個腰斬之刑真是便宜他了,賽哈智當即答道:“侮辱當今皇後形同謀逆,當屬十惡不赦之首。卑職覺得應該誅滅其九族,以儆效尤。”


    朱樉稍嫌不夠解氣,他冷冷吐出幾個字。


    “九族太少了,十族剛剛好。”


    “十族?”賽哈智有些不解,他問道:“卑職有一事不明,按律來說,九族應屬於父族四,母族三還有妻族二。這第十族是哪一族?”


    誅十族在曆史上尚未有過先例,賽哈智這名刑偵也不知道十族該把哪些人也算在內。


    經過賽哈智一提醒,朱樉這才想起“誅十族”的倒黴蛋方孝孺現在還活蹦亂跳的,曆史上的永樂大帝把方孝孺的門生故吏也算作了一族。


    眼前這個冒牌貨的裝扮顯然不是一個讀書人,他的上麵沒有老師,下麵沒有學生。


    總不能為了一個瘋狂星期四,把他的左右鄰居也加入豪華全家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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