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樉的目光審視著台下眾人,他朗聲說道:“這兩個字就叫做規矩。”


    “你們肯定很好奇,我憑什麽可以立下規矩?”


    他舉起一個拳頭,在眾人麵前揮舞。


    “其實很簡單,因為我的身份比在場的各位都高,我的拳頭比你們大。”


    “所以我的話,就叫規矩。”


    軍營裏跟別的地方不同,在這裏身份高低代表不了一切,弱肉強食才是這裏的法則。


    要有過硬的本事,才會令下麵的人信服。


    朱樉剛才腳踢硬木樁,露出的那手絕活。


    早就看呆了台下的眾人,這幫官二代就算吃了熊心豹子膽,也不敢在他這樣的猛人麵前炸刺。


    要是不小心挨上那麽一腳,豈不是得原地歸西了嗎?


    這群武官子弟橫行地方,一個個天不怕,地不怕。


    可是到了朱樉的麵前,一個個變得比小綿羊還要溫順。


    他們看向朱樉的目光,跟看一個活閻王差不多。


    朱樉一早就看出來了,這群武官子弟的尿性就是四個字——欺軟怕硬。


    隻要他的身份夠高,拳頭夠大。


    這些人就跟麵團一樣,任他搓圓捏扁。


    朱樉揮了揮拳頭,說道:“我說的話,你們有異議嗎?”


    果然如他所料,台下鴉雀無聲。


    一個個都低著頭,沒人敢吱聲。


    原本李恆等人還跟朱樉不對付,現在成了他手下的金牌打手。


    這一下,在場的人裏,更沒有敢反對他的意見的了。


    朱樉巡視著眾人,繼續說道:“你們現在反對,還來得及。隻要登上台來,跟我比試一場。”


    “誰要是贏了,這個軍營就由他說了算。我朱某人決不食言。”


    他一說完,這群武官子弟紛紛向後退了一步,頭顱也埋得更低。


    眼下這一大幫子人當起了縮頭烏龜,讓朱樉的臉上露出了不屑的表情。


    朱樉對著台下大聲說:“那日後,就別怪我沒有給過你們機會啊。”


    台下依舊鴉雀無聲,即使有人心有反對,至少在麵上不敢表現出來。


    生怕朱樉一拳下去,會讓他們往生極樂。


    朱樉拍了拍巴掌,對著眾人說道:“既然你們都不反對,那我就算你們都同意了。從今日起,我就是你們的頭兒了。”


    “我說的話,在這個軍營裏就是最大的規矩。誰要是不守規矩,那就別怪我心狠手辣,用他的腦袋來祭旗了。”


    台下有不少人才迴憶起幾年前的傳聞,


    “你們知道嗎?八年前,在鳳陽,秦王一個人屠了四百倭寇。”


    “我知道,我知道。聽說那群倭寇的死狀一個比一個淒慘。”


    “我聽說書先生說秦王的真身是青麵獠牙,三頭六臂,生的是一個鋼筋鐵骨。”


    “我聽人說秦王殺的明明是八百倭寇。”


    “我聽說秦王每頓飯,都要生吃一個小孩。”


    傳言越說越離譜,但是在場的人都明白一個道理,朱樉絕對不是在放狠話。


    他是一個說到就做到的主,看著台下都在竊竊私語。


    朱樉雙手向下一壓,示意他們安靜下來。


    他一做出動作,台下的嘈雜聲很快消失的一幹二淨。


    千餘名武官子弟緊咬著嘴唇,不敢再發出半點聲音。


    傳言越來越離譜,朱樉淡然一笑,說道:“傳聞的事,自然當不得真。這些街頭小巷的謠傳,大家當做茶餘飯後的談資,偶爾增添一笑料就好。”


    他越是辟謠 ,台下這群官二代們就越是信以為真。


    對於這件八年前的往事,馮誠很是好奇,他扭頭向身邊的湯鼎問道:“老湯,二哥單挑四百真倭這件事,你當時也在場。你來說說這件事,到底是真是假。”


    能流竄到大明來作惡的倭寇,個個武藝高強,而且悍不畏死。


    沿海的衛所,十個衛所兵加起來也打不過一個真倭。


    看似秦王單挑四百倭寇,實則相當於秦王斬首四千級。


    這可是千人斬,古往今來怕是隻有項羽這個霸王在世,才能達到這個成就。


    這怎能不讓馮誠懷疑傳聞的真實性呢?


    聽到馮誠詢問,湯鼎轉過頭,麵無表情的說:“這件事當然是假的。”


    聽到這話,馮誠撫著胸口,長舒了一口氣。


    “我就說嘛,二哥就算再勇猛,也不至於這麽……變態吧。”


    湯鼎接著又說了一句,差點讓馮誠一口氣沒提上來。


    “那日,我的確在場。不過來晚了,二哥已經身受重傷,眼見快不行了。後來,我們清點了滿山的屍體,二爺親手斬殺的倭寇僧兵一共是三百六十七人。”


    聽到這個數字,馮誠直接瞪大了眼睛,他曾經在錢塘衛駐軍。


    那裏,幾乎每年漲潮的時候,都會有零星的倭寇劃著小船來登岸劫掠。


    馮誠沒少跟倭寇打過交道,自然知道這幫亡命徒有多難纏。


    而倭國的僧兵,卻是倭國的天皇和大名們都不願意招惹的對象。


    馮誠在震驚過後,發現了一個盲點。


    “那天,二哥不是戰死在天王山了嗎?你見到他時,是受了重傷?”


    心知說漏了嘴,湯和板著臉說道:“不該問的別問,知道的越多,小心惹禍上身。”


    聽到這句話,馮誠頓時嚇得不敢再問了。


    皇家的秘辛,還是少知道為妙。


    看到台下的千餘人,一個個都變成了聾子啞巴。


    朱樉當然知道他們有很多人還是不信,他也懶得再澄清這些謠言。


    他現在最重要的事,就是好好整頓眼前這一大幫酒囊飯袋。


    朱樉背著手,說道:“你們今天的第一堂課,就是站軍姿。”


    他轉過頭,對著何福說道:“阿福,去點燃一炷香。”


    何福向著親兵招手,親兵拿來一炷香,在台子上點燃起來。


    朱樉的親兵裏,有差不多兩百名安民軍的老兵。


    朱樉一個眼神示意,這些人邁著整齊的步伐,大步走到了台前,朱樉大吼一聲:“立正。”


    兩百名安民軍老兵,像一杆杆直挺挺地標槍一般,矗立在校台之上。


    朱樉指著這兩百名老兵,對台下說道:“從現在開始,你們兩隻腳並攏,手貼著褲縫線跟他們一樣站著。”


    “一炷香的時間裏,誰要是敢動一下,直接鞭子伺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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