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在酒桌上,那些個武人看向自己的眼神,一個個明顯不善。


    楊士奇就感到心有餘悸,他現在隻想腳底抹油,趕緊溜之大吉。


    “勞煩餘百戶去備馬,咱們連夜出發。”


    聽到楊士奇下令,錦衣衛百戶餘瑱立刻吩咐手下去準備馬匹。


    等待了片刻,幾名錦衣校尉帶迴來一個壞消息。


    “楊大人,餘百戶,不好了。我們帶來的馬匹被馬軍營的弟兄收繳了,我們現在隻有車駕,沒有用來拉車的馬。”


    聽到這兒,楊士奇感到十分奇怪,他問道:“好好的,馬軍營為何要收繳我們的馬匹?”


    那名錦衣校尉老實迴答:“據說是秦王下了嚴令,入夜之後,營內所有馬匹都必須關進馬廄裏,違者一概嚴懲。”


    這道蹊蹺的命令,讓楊士奇頓時有種錯覺。


    難道這一切的背後,是秦王在故意針對?


    楊士奇在軍中待的時日尚短,他向餘瑱問道:“餘百戶,你可知軍中是否有過這樣的規矩?”


    餘瑱雖然年紀不大,在進入錦衣衛之前,已經在邊軍曆練了好幾年。


    他向楊士奇說道:“迴楊大人的話,軍中在早些年確實有過宵禁的規矩。”


    餘瑱的言外之意,這些都是過去的老黃曆了。


    聽到餘瑱的迴答,楊士奇轉念一想,又覺得是自己太過多心了。


    楊士奇略顯遺憾,他說道:“那隻好等明日一早,我們再行出發。”


    第二天一大清早,外麵的天色還沒亮。


    房間裏,楊士奇穿戴整齊,一一打包好了行囊。


    他端坐在椅子上,正等著隨行的幾名錦衣衛過來。


    準備啟程迴南京,他從黎明一直坐到了日上三竿,也沒有看到那幾人的身影。


    楊士奇有些奇怪,他走出了房門。


    來到了隔壁房間,楊士奇抬手敲響了房門。


    三聲過後,房間內毫無迴應。


    楊士奇見門沒鎖,就直接推開了房門。


    一進門,楊士奇直接傻眼了。


    正中間的三張床上,原本擺放著被褥已經不翼而飛了。


    櫃子裏,那三名錦衣衛的行李也不見了。


    楊士奇莫名感到一陣心慌,那三人該不會是丟下了自己,連夜跑迴南京了吧。


    他正想出門,找尋三人的蹤影。


    楊士奇剛邁出房門不遠,迎麵就撞上了剛趕過來的朱樉。


    “士奇老弟,何事讓你如此驚慌啊?”


    朱樉明知故問,楊士奇找不到隨行的護衛,眼瞅著就要耽誤迴京的日期了。


    他急的滿頭是汗,向朱樉問道:“殿下,有沒有看見過跟我一起來的那三位錦衣衛朋友?”


    朱樉低下頭裝作冥思苦想,過了一會兒,他才抬起頭說道:“啊,你說的是京城來的那三位錦衣衛弟兄,領頭的是不是叫餘瑱,餘百戶?”


    發現了三人的線索,楊士奇大喜過望。他連忙追問道:“領頭之人正是這位餘百戶,殿下可是知道,他們三人的去向?”


    朱樉拍了一下額頭,裝作頭疼的樣子。他說道:“淩晨,我巡查大營的時候,正好碰見這三位錦衣衛弟兄,我看他們行色匆匆,就跟他們聊了幾句。”


    朱樉一邊“迴憶”,一邊接著說下去。“他們說要連夜趕迴京城,我尋思這不正巧了嗎?我這正好有一封十萬火急的急報要送迴朝廷,我就拜托他們順道帶迴京城了。”


    “他們走的時候,看士奇老弟你睡的正香,就沒有忍心去叫醒你了。”


    聽到朱樉這樣說,楊士奇一掐大腿,十分懊悔的說:“喝酒誤事,真是喝酒誤事。”


    隨行護衛已經走了大半夜了,這時候,再想騎著快馬追上他們的腳步,顯然已經來不及了。


    楊士奇隻好另尋他法,他說道:“歸期在即,煩請殿下派遣幾名護衛,護送臣一路迴京。”


    貴州與京城相隔千裏,一路上山賊盜匪無數。楊士奇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讀書人,自然不敢獨自上路。


    他想出了一個辦法,就是向朱樉借幾個人手。


    “士奇老弟稍等片刻,我這就安排十名護衛陪同你一同趕路。”


    朱樉想也沒想,就一口答應了下來。


    聽到了這話,楊士奇終於放下了心。


    朱樉才走不久,門口就傳來一陣爽朗的笑聲。


    “楊先生安在?我李九江來看你了。”


    話音一落,李景隆就大步流星走了進來。


    看到楊士奇身上還背著一個行囊,手裏還提著一個大大的書箱。


    李景隆詫異道:“楊先生一路遠行,身邊也沒個隨身伺候的仆人?”


    楊士奇笑著說:“楊某早年家境貧寒,這些年獨來獨往慣了。”


    李景隆轉過身,對著身後的書童說道:“韓通,你以後就跟在楊先生身邊伺候。”


    韓通躬身說道:“大少爺的吩咐,小的知道了。”


    達官貴人之間,互贈奴仆是常事。


    麵對李景隆的好意,楊士奇選擇了拒絕,因為他實在不習慣被人伺候的生活。


    “李侯爺的好意,下官心領了。”


    李景隆板著臉,說道:“昨日在酒桌上,楊先生還和我是無話不談的好朋友。今日為何這樣見外,莫非楊先生是嫌棄我等武人粗鄙不堪?”


    李景隆一上綱上線,楊士奇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了。


    他苦著臉說道:“那下官就多謝李侯爺的好意了。”


    李景隆走過去,學著朱樉拍著楊士奇的肩膀說道:“這才對嘛,朋友之間當然要互相幫助。”


    說完,他親熱的摟著楊士奇的肩膀說道:“楊先生,我聽說你今日就要走,我特意命人給你準備好了送別宴,希望你能來參加。”


    麵對李景隆的邀請,楊士奇是有苦難言。


    見他一語不發,李景隆皺著眉,催促道:“怎麽,難道楊先生不願意給本侯一個薄麵?”


    李景隆拿出了架子,自稱起了本侯。官場上有個不成文的規矩,上官對下官的邀請,下官是萬萬不能拒絕的。


    否則會被人當成官場異類,常言道官大一級壓死人,李景隆這個侯爵比他這個五品官還大了不止一級。


    楊士奇苦笑道:“那下官就卻之不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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