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晉注意到,阿飛話音落下的時候,張樂山放在桌上的手抖動了一下,臉色也變得有些難看。很明顯,他的護衛剛才之所以沒有攔住關同甫或進來通報,就是因為被阿飛給傷了,而且看情況已經昏迷、甚至傷的很重。


    張樂山之所以問阿飛是不是很能打,存的就是要手下教訓他一下的意思,誰料想他寄托人身安全的護衛在人家麵前竟然根本不是個兒,連個動靜都沒發出就被人給收拾了,這讓他如何不難堪?


    張君怡原本就因為蕭晉和侄女的事情一肚子氣,關同甫還敢對她老爹不敬,更是氣上加氣,此時見父親似乎有些騎虎難下,猛地一掌拍在桌子上就要起身。可就在這時,蕭晉開口發話了。


    “是嘛!那這位兄弟顯然是位功夫高手,也是巧了,我這個人也很能打,而且最見不得高手在眼前晃悠,如果關先生不介意的話,小爺兒想跟你這位兄弟討教一下。不用客氣,是我見獵心喜,以大欺小,不算你們欺負外人。”


    關同甫登時臉就黑了,在夷北這一畝三分地上,就是五湖幫和天理盟的老大也得給他三分薄麵,蕭晉隻不過是一個內地來的花花大少,竟敢在他跟前稱爺兒?


    嘴角冷冷一翹,他說:“蕭先生能闖出英雄的名號,身手如何,顯而易見,隻是……沒有冒犯的意思,全世界的人都清楚,大陸太弱雞了,瘸子裏挑出來的將軍終究不可能是真的將軍,而我的這位兄弟有個習慣,那就是不管對手是誰,從不留情,所謂千金之子坐不垂堂,蕭先生若是非要跟他比試不可,老子也不好駁了你的雅興,但咱們醜話說在前頭,要是阿飛不小心傷了你,可不能怪我們。”


    蕭晉哈哈一笑:“這是自然。同理,要是我這個大陸弱雞意外廢了你好不容易得到的雙花紅棍,關先生可不要生氣哦!”


    關同甫一怔,這才明白過來,蕭晉不是在為張樂山找場子,而是在針對他,出口就要廢掉一個雙花紅棍,不過是一個花花公子紈絝子弟,憑什麽這麽大口氣?難不成他還有真本事?


    心裏正犯著嘀咕,阿飛卻在這時突然指著小鉞問蕭晉:“她是你的人嗎?”


    蕭晉點頭:“是的。”


    阿飛嘴角翹起一絲淫笑:“雖然看上去年紀應該超過了二十,但這身jk打扮以及她的身材很合大佬我的胃口。我從不輕易跟隨便什麽阿貓阿狗的動手,不過,若是你輸了肯把她給我玩一個晚上,我就跟你打,而且保證不傷你太狠,怎麽樣?”


    “很好!”蕭晉站起身,眼中殺氣四溢,“爺兒不會答應你的要求,但既然你說出了這樣的話,今晚不想打也不行了,就算是你們三聯幫的幫主親至,也改變不了你從此要以一個殘廢的身份過完下半生的命運了。”


    “先生!”小鉞上前一步,平靜的說,“這樣的垃圾沒有資格髒了您的手,還是讓我來吧,反正我身上的血已經夠多了。”


    蕭晉衝她柔柔一笑:“你錯了,作為我的寶貝,你身上就算有再多的血,也是幹淨的,髒活當然要先生來做,因為哪怕你有一個指甲蓋碰到了他,先生都會心疼死的。”


    這話是他向來喜歡逗弄小鉞的方式,倒沒有什麽曖昧的情愫在裏麵,可張安衾不知道這一點,所以聞言立刻就撅起了小嘴兒。不過她很懂事,知道在這種時候不能耍小性子,隻是起身拉住他,擔憂的說:“大叔你行不行啊?跟這種人犯不上生氣的。”


    “完蛋了,安衾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氣啊?說男人不行,那不行也得行,你斷了我的後路,今兒個還非得跟他動手不可了。”蕭晉笑著捏了捏女孩兒的臉蛋,又溫聲道:“別擔心,你家大叔無所不能,一隻肮髒的蛆蟲而已,乖乖的坐好,看我怎麽一腳踩死它!”


    張安衾無奈坐了迴去,關同甫看看模樣輕浮仿佛什麽事都沒有的蕭晉,再看看脫掉襯衫鬥誌都已經昂揚起來阿飛,心裏忽然一陣發慌,忍不住道:“蕭先生,一句玩笑話而已,別當真,為此受傷更不值得。算了算了,坐下咱們繼續喝酒。”


    蕭晉斂去笑容,目光陰冷的對他說:“關同甫,老子剛才會跟你客氣,完全是看在張公的麵子上,天理盟的盟主老子都說殺就殺,區區夷北巴掌大地方的一個小小堂主,是誰給你的臉在老子麵前擺譜?識相的,現在灰溜溜的滾蛋,雖然沒了麵子,起碼不用受罪。當然,這個叫阿飛的得留下,老子長這麽大,還從沒有讓一個畜生安安全全的離開視線過。”


    赤果果的話語撕破了臉麵,關同甫就算心裏再慌,也不可能繼續妄圖息事寧人了,鐵青著臉點點頭:“好!到底是內地來的大少爺,有脾氣!狼叔,您都聽見了,是他給臉不要臉,可不是我落您的麵子。阿飛,盡情動手吧!隻要不出人命,隨便你怎麽玩兒,老子保證你今晚能玩上那個妞!”


    “謝謝大哥!”阿飛一聲獰笑,雙臂肌肉陡然暴漲半分,大喝一聲就揮舞著拳頭向蕭晉胸口打去。


    聽到拳頭擊來時所裹挾的破風聲,蕭晉心裏對於阿飛的身手就有了個大致的判斷——練得是硬氣功,盡管基礎非常的紮實,但撐死也就是魏天豹的水平,連賀蘭鮫都不如,就這也能打遍香江無敵手?簡直笑話!


    嘴角輕蔑一笑,他雙手自然下垂,看上去仿佛已經嚇傻放棄了抵抗一樣。張安衾見狀下意識的閉上了眼,阿飛臉上甚至已經露出了勝利的微笑與施虐的快感,然而,就在他的拳頭將觸未觸到蕭晉胸口衣物的時候,蕭晉動了。


    他隻是向一旁側了側身,接著右手拇指扣住掌心,四指並攏,如劍一般後發先至,輕描淡寫的戳在阿飛右臂的腋下。


    這兩招被他施展的行雲流水,甚至有些懶散,好像就隻是在揮手驅趕眼前惱人的蚊蠅一般,盡顯內家高手風範。


    場間除了小鉞之外,隻有張君怡學過幾年功夫,所以她原本緊張的眼睛裏瞬間就出現了星星,不停的閃爍驚歎甚至微微崇拜的光芒。


    阿飛發出一聲慘叫,打出去的拳頭軟綿綿落了下去。雙花紅棍到底不是浪得虛名,他頃刻間就知道了自己與蕭晉的差距有著天壤之別,所以當機立斷就急速後退,甚至左手都開始搖擺,想要認輸中止交手。


    然而,蕭晉從關同甫說出他強奸了一個十歲小女孩兒時就生出的殺氣,又豈是說沒就沒的?


    隻見他左腳向前踏出,以腳底板為圓心在地上一滑,右腳便甩出一記勢大力沉的鞭腿,在阿飛求饒的話說出口之前狠狠的抽在他的耳後,將他整個人踢得飛起,橫撞在牆壁上,又重重的跌落在地。


    這當然還不算完,蕭晉收迴腿就向他走去,關同甫大驚失色,想都不想就掏出一把手槍,大喝:“住……”


    兩個字都沒說完,因為一道冰冷的寒月閃過,他手槍的槍管就隻剩下了一半,切口光滑至極。


    他傻了眼,脖子堅硬的扭向一旁,看著正收刀入畫筒的小鉞,冷汗瞬間濕透了後背——如果剛剛那一刀砍的不是槍而是他的手……


    人的後腦十分脆弱,受到重擊後,輕則昏迷,重則死亡,阿飛硬氣功練得好,抗擊打能力也強,所以他既沒有死,也沒有昏,但此時也眼前一陣天旋地轉,胃裏翻湧,根本就使不出力氣爬起來。


    蕭晉走到他的身旁,沒有立刻動手,而是開口道:“安衾,閉上眼睛。”


    剛剛才睜開眼睛的張安衾正為心愛男人的英姿而興奮著,當然不想再閉上,可男人的麵子得給,所以她答應一聲就用雙手捂住了眼,隻是指頭縫開著,裏麵的兩點光芒一眨不眨。


    蕭晉背對著女孩兒,不知道她的小心思,隻道她會乖乖聽話,於是聽見答應之後便抬起了腳,然後重重的落在阿飛的左腿小腿骨上。


    隻聽阿飛又發出一聲比之前淒厲數倍的慘嚎,等蕭晉收迴腳,他的左小腿中間已經完全塌陷下去,皮膚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成深紫色,顯然那截骨頭已經被蕭晉踩碎了,再沒有恢複的可能。


    接著,蕭晉動作不停,又分別在阿飛的右腿以及雙臂上各踩了一下,到最後時,阿飛已經連慘叫的力氣都沒有了,像個垃圾桶旁的破麻袋一樣趴在那兒,屎尿齊流。


    “這些是為了那個被你侵犯毀掉一生的小女孩兒!”蕭晉的聲音仿佛來自九幽地獄,每一個字都帶著讓人心悸的冰碴子,“你所犯下的罪孽百死莫贖,四肢殘廢更是無法償還其中萬一,但我沒有讓你死一百次的本事,因為心愛的姑娘在場也沒法把場麵弄得血肉模糊,所以索性就讓你活下去吧,像一攤爛肉一樣,在所有人厭惡的目光中,在自我唾棄的痛苦中過完餘下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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