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這樣!”


    “這裏有重大的一點。就是早川準二無論到什麽地方,都開一輛小貨車和穿一件工作外衣……我特別仔細地搜查了市長的屍體運至現場的路途,都沒有發現計程車和摩托車的目擊者。但由於那種客貨兩用的小貨車太普遍了,反而沒有人去注意而成了盲點。”


    “我還有一個問題:在北浦市的雄次必須把要運送市長屍體的通知告訴早川,而這一切還要取決於雄次必須有把握在樣似的倉庫殺死市長。”


    “是呀,在這一點上他們肯定有聯繫的方法,通知對方是否完成了殺人計劃。我記得早川在12號接到過一個電話。因為11號是從樣似把酒桶送到鐵道運貨處的日子。這個電話肯定就是通知。由於早川估計市長十有八九必被殺死,於是他便尾隨市長來到東京,尋找埋藏市長的地點。”


    “那麽早川在橫濱到處變換住宿地點是為了這個嗎?”


    “因為他要等待車站到貨的消息,加上警方開始調查市長的去向,他在一個地方住三個晚上極易引起懷疑。為了小心躲閉不必要的麻煩,他住一個晚上換一個地方也是常用的方法。”


    四


    “秘書有島根本沒有發現酒桶一事。恐怕他認為市長是在去羽田的中途被早川殺死的,然後又將屍體運到了現場。但由於警方在調查這條線路上沒有發現可疑的計程車和摩托車,而且小貨車又被早川處理掉了,於是有島認為是被處理到大海裏了。於是有島便去了晴海碼頭,他站在那裏就是這個原因。”


    岡本和青木想了想又問道:“早川準二迴到北浦市後被人溺海而死,也是雄次幹的了?”


    “當然了。早川準二說的要去海邊,從這一點上來分析,證明他對雄次在樣似町海邊的秘密非常清楚。”


    “對,早川產生了後悔的念頭。他肯定已經有些後悔了,不應當為了蠅頭小利而成為殺人案件中的幫兇。也許他還產生過要去自首的念頭,從他去女兒家極端疲憊的樣子就可以看出來,他在內心也非常矛盾,精神壓力巨大。”


    “而雄次擔心的正是這一點?”


    “是的。所以那天夜裏雄次要早川對家裏人隱瞞去向,把他叫到了樣似町海邊的倉庫。當然也可以說早川也感到了某種危險,他對家裏人說去‘海邊’,雖然沒有明確說明他去的‘海邊’不是大海的岸邊,而是樣似町的一個地名,實際上也暗中留下了一個線索,萬一自己下落不明了,警方會根據這條線索查下去。同時也說明他還心懷僥倖。”


    “可他的家裏人肯定認為‘海邊’不是地名,而是大海的岸邊了。”


    “是啊,這一點鑄成了早川的終身大錯!雄次殺人也導致了他的人生悲劇。我認為他一定是在中途什麽地方等著早川的到來,我想應當是在北浦市附近的地方。然後兩個人一邊聊天一邊朝真的海邊走去。正好這時天很冷,海邊幾乎沒有人。早川認為這樣談談也好,就跟他去了海邊。於是雄次見機行事,把早川推進了大海,不管怎麽說,早川上了年紀,他反抗不過年輕的雄次呀!”


    “原來這樣。這是一般的推理,是可以順利地解釋這一切,不過,為什麽早川要幫雄次?僅僅為了推銷酒獲利嗎?”


    “是的,這一點我也難以迴答。與其我們在這裏分析,還不如直接去問市長夫人呢!”


    “股長,這是早川的秘密,市長夫人能和這個有關嗎?”


    “當然了。”


    “前妻和市長離婚了,這件事的真相還不清楚,有關的人全都閉口不談。”


    “是的。”


    “而且市長前妻不是一迴栗山的娘家就馬上離家出門了嗎?後來她下落不明,一晃就是10年啊!如果說早川被雄次抓住了什麽把柄,會不會和這件事有關?”


    “不錯,你說的對。我也這麽認為。但具體的真相我們還沒有直接問過雄次和美知子。如果不盡快辦理逮捕手續,雄次和美知子明天就要離開東京了。一旦他們迴到北浦市,雄次就要對美知子下毒手了!這個可能性太大了!”


    搜查會議結束了。


    田代警部帶著岡本、青木和其他刑警,一同去了雄次一行人住宿的神田旅館。


    他們對旅館服務員提出要見一下雄次,對方馬上同意讓他們進來了。看來雄次還沒有察覺。


    警部在走廊上看見了有島。


    田代和有島在這一瞬間對視了一下,田代感到有島的目光中有一種難以名狀的複雜神色。也許他預感到田代的到來標誌著事件接近了尾聲。因為他認為田代的話是在問夫人買這麽多東西是要送給誰吧。


    警部推開了雄次的房間。


    “啊,春田先生。”


    春田雄次正在向一隻齊腰深的皮箱裏裝買迴來的東西。


    “啊,請、請。”


    雄次平時就寡言少語,這會兒他僅僅低了一下頭,算是行禮,並招唿警部坐在藤椅上。


    田代沒有坐在藤椅上,而是仍然站在那裏,這個樣子使雄次不禁一愣。


    他又突然意識到了什麽,臉色突然一變。


    “春田先生,太遺憾了,您不得不要晚迴幾天了。我帶來了逮捕令。”


    五


    “北浦市的海灣裏,埋著哥哥離婚了的前妻登誌子的屍體。已經10年了。”


    雄次開始交代。


    “當時,當地的革新派鬥士早川準二迷戀上了登誌子。當然那不是在北浦市,而是在夕張郡栗山町。那時附近有不少煤礦工人在鬧罷工。大概是60年代的時候吧。作為革新派的鬥士早川準二前往那裏進行聲援,並廢寢忘食地計劃,指導罷工運動。


    當時的登誌子還是一名高校學生,住在市內的一個親戚家,每天往返去私立女子高校上學。兩個人偶然認識了。登誌子小姐也完全被年輕的鬥士早川準二迷住了,但她的父親矢野源藏堅決反對他們進行來往。登誌子明白了這一點後,也就不敢向父親請求和早川好下去。這段戀情也就沒有任何結果。後來,由於不可思議的原因,登誌子小姐嫁給了住在北浦市的我哥哥。


    我哥哥為政治運動傾注了全部的心血。早川也是革新派,所以也進入了市議會。一對誌同道合的戀人走到了一起,結果可想而知,於是早川和登誌子小姐在哥哥的眼皮底下又偷偷地好了起來。


    但後來我也愛上了嫂子登誌子。坦率地講,我好幾次都向嫂子表明了我的心跡。而且我打算抓住她和早川不正當關係的證據作為要挾,把嫂子弄到我的懷抱裏。但是登誌子把我的目的告訴了早川,而早川又不能正麵對我指責什麽。因為他自己和登誌子也是一種被人不齒的男女關係。早川準二不能利用他的政治權力將我趕出這塊土地,一直對我耿耿於懷,甚至伺機報復。


    這時,哥哥突然和嫂子離婚了。為什麽要離婚,哥哥沒有明確地告訴我。但我從登誌子二話不說,默默地收拾自己的東西迴到了娘家來看,我認為她和早川的事情已經讓哥哥知道了。但哥哥非常愛登誌子,他也因此對早川的奪妻之恨痛心疾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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