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用聽了,心裏簡直氣炸了!他心裏很清楚,孫傳庭他們就算攻下了京師,也絕對守不住。可這驅逐滿清的不世之功,都會記在孫傳庭他們的頭上。自己在這裏拚死拚活,到頭來功勞卻被別人搶走了,這能讓人痛快嗎?絕對不能!簡直是可忍孰不可忍!


    “京師尚有清軍虎狼之師,何以如此輕易落敗?”


    陳永華趕忙解釋:“擊潰第一軍團之清軍,非滿清秘訓之軍,乃戰前一日於京師招募之代罪滿人。”


    “何意?何為代罪之身滿人?”吳用一臉困惑。


    陳永華解釋道:“滿清入關後,在諸多黨爭中落敗的一群滿人,如多爾袞一脈。多爾袞死後,其家族遭到清算。”


    吳用這就明白了,這些身負罪責之人,拚命起來,意誌的確更為堅定。


    姚啟鈞緊迫道:“大帥,太原距離京師並不遠,現在騎兵出發,說不定還能趕在孫傳庭徹底拿下京城前殺入。”


    隨即,楊剛、魯遊兩兄弟,趙良棟,還有耿精忠,都紛紛請戰。因為誰都明白,京城對他們來說就跟空城一樣。誰能最先趕到,誰就能立下不世之功,名垂青史。


    而吳用也不想把趕走滿清的這份天大功勞,讓給別人。所以,他立刻就開始部署:


    “第二軍團、第三軍團、第四軍團、第五軍團,四個軍團騎兵一同出發,務必要趕在孫傳庭徹底攻占京城前入城。哪怕是搶占一座城門,也行。”


    “得令”眾將大聲道。


    “哦,對了,要是發現滿清小皇帝,給我留個活口,不要讓他死了。”


    吳用對康熙的評價還挺正麵的,至少康熙不像他的那些後代子孫,一個個跟列強簽不平等條約。


    而且康熙在位時,疆域麵積是越打越大。


    就憑這一點,康熙就算不得華夏的罪人。


    ……


    京城,外城已被孫傳庭的明軍攻陷,但內城和皇宮仍在清軍手中。此時,康熙皇帝已失去逃迴東北老家的最後時機。


    他在京師郊外被孫傳庭大敗後,本可直接撤退,不再迴京。然而,他最終選擇迴到京城,迴到乾清宮。待孫傳庭攻入京城外城,他便再無逃離京城的可能。


    如今,他坐在乾清宮大殿之上,昔日的重臣大多早已逃離京師。偌大殿堂,僅有兩三個太監,還有納蘭明珠與圖海之子諾敏相伴。


    納蘭明珠手持一套普通百姓的服飾,對康熙道:“皇上,換上這套衣裳,臣護送皇上出城。”


    康熙迴頭望了一眼,問道:“納蘭明珠,當年前朝崇禎皇帝是否就吊死在那座山上?”納蘭明珠聞此,嚇得不敢迴應一字。


    康熙冷笑,笑自己,迴頭凝視著頭頂“正大光明”四個大字。


    “朕如今方知,幾十年前的崇禎皇帝為何在這大殿之上,斬殺妻兒。”


    “國破家亡,竟是如此,我大清建國不過數十載,莫非就要重蹈前朝覆轍?”


    納蘭明珠道:“皇上,豈可出此言論。即便京城淪陷,我大清尚有盛京,還有老祖宗留下的疆土。當年,老祖宗們能殺入中原,破關南下。”


    “皇上,我們可暫迴盛京,養精蓄銳。而後卷土重來,皇上……”


    康熙依舊自顧自笑,笑得無比淒涼。


    “崇禎皇帝,本可南遷江南,然其終未行此路。寧死此地,亦不願苟活。”


    “彼能為之,豈朕不如乎?”


    納蘭明珠惶恐高唿:“皇上,萬不可行,萬萬不可。昔年崇禎剛愎自用,未及時南遷,致明朝群龍無首,分崩離析。大清不可無皇上,大清不可群龍無首。”


    “轟”遠方傳來巨響。


    少頃,士卒於殿外道:“皇上,賊軍已破內城,正向皇宮殺來,望皇上早作定奪。”


    諾敏這個時候忽然衝上了大殿之上。


    “你要幹嘛?”康熙朝著諾敏吼道。


    納蘭明珠同樣大驚。


    幾個太監更是嚇得臉色蒼白。


    諾敏忽然衝上來,道:“皇上,得罪了,臣鬥膽護送皇上啟程,迴盛京。”


    說完後,諾敏扛起康熙,就向著大殿外跑。


    納蘭明珠沒想到諾敏的膽子如此之大。


    但是,他是不反對這樣做的。反正,又不是他納蘭明珠冒犯皇上,不用擔冒犯皇上之責,有責也是諾敏一個人擔著。


    於是,他馬上就跟了上去。


    跑出乾清宮後,就能看見宮門方向,熊熊大火,遮天蔽日。


    正宮門顯然已經不能再走了。


    納蘭明珠追上來後,道:“走後門,從後山繞出去,再想辦法離開京城。”


    諾敏頷首示意,揮動衣袖,不遠處的數十名清軍迅速上前,一同護擁著康熙出宮。


    康熙在諾敏肩頭奮力掙紮,然而他那瘦弱的身軀,難以與諾敏這樣的彪形大漢相抗衡。任憑怎樣掙紮,他都無法從諾敏身上掙脫下來。不多時,他們便抵達了皇宮的後大門。


    此處尚未被明軍攻占,但四周偶有戰火閃爍,足見明軍正朝此處殺來。


    “速上馬,衝出去!”納蘭明珠牽來兩匹馬,諾敏將康熙放置馬背,隨即驅馬衝出宮門。


    豈料,方才衝出門,便與一支突襲而來的明軍迎麵相撞。


    明軍見此,徑直朝他們衝殺而來。諾敏急忙改變方向,向後山奔去。


    此後山,便是昔年崇禎皇帝自縊之萬歲山,即今日之景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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