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把京城內所有能調動的兵馬都集中起來了,人數還不少,竟然達到了三萬人之多。


    這完全超出了他之前的預料,他本以為能湊出一萬人就已經是奇跡了。


    可最後,是三萬人,整整三萬人啊!


    “大清有希望的,大清能力挽狂瀾。”


    康熙再看向皇城內外的這三萬人,其中一半是滿人一半是漢人。


    滿人就不用說,對大清自然忠心耿耿,他們絕不會背叛大清。


    而漢人,這裏的漢人也都是漢八旗,老家都是在遼東。他們雖為漢人,但骨子裏早已經認定自己也是滿人了。他們的命運與滿清的命運緊緊鏈接在一起,與榮具榮,與損俱損。


    康熙騎上馬背,把佩劍掛在馬背上,作為一位少年皇帝,他背負了太多的東西。以他此時的年齡,放在後世,他應該還在大學裏念書。


    他現在沒有了選擇,他深知一旦丟了中原,丟了大部分老祖宗打下來的大清江山,他就算迴了盛京,等待他的也隻是被所有滿人指責。


    所以,他要做最後的掙紮。他要親自去擊敗天津來的賊兵,最後再去太原與吳用決戰。


    若再打不過,他再退出中原,也不會有遺憾。到時候迴了盛京,丟了皇位,他也沒怨言。


    康熙走在軍中,他能看見這些匆忙召集士卒,一個個毫無士氣可言,一個個眼神空洞又無力。


    這樣的士卒拉出去,能去打勝仗嗎?


    康熙注視著他們,自己都沒信心了。


    康熙忽然停下腳步,他在人群中掃視了一眼。最後把目光落在一個衣衫破爛的少年身上,對少年問道:“你是滿人?”


    少年立刻跪下來,迴道:“是,皇上,我是滿人,正白旗。”


    康熙問道:“既然是滿人,為何你這般樣子。朕看你,如同乞丐一樣,身為滿人,還是旗人,怎會如此狼狽?”


    在康熙的世界裏,滿人每一個人都應該活得鮮亮,他們擁有特權,擁有財富,怎麽會有旗人過得如此淒涼?比漢人的奴隸都不如。


    少年彷徨,道:“我們是罪人。”


    康熙還是不理解,問:“什麽罪人?朕怎麽沒聽過。”


    少年道:“我們是多爾袞身邊的旗人。”


    多爾袞,聽到這個名字,康熙怔住了,同時也明白了。


    因為多爾袞死後,被他的父親,也就是順治皇帝,他對多爾袞進行了清算。


    所以,當年依附在多爾袞的滿人多多少少都被清算過,他們家產還有特權,都在一天之內被剝奪。


    很多滿人因此變成了一無所有的乞丐,流落在京城街頭上。他們的日子,比外城的漢人都要過得淒涼。


    康熙一眼望過去,發現如少年這樣的滿人還真不少。


    “朕給你們承諾,這一戰後,朕就恢複你們所有的榮耀,並且還給多爾袞平反。”


    “多爾袞再有什麽錯,但大清的天下一半都是他打下來的。而你們的父輩跟隨著多爾袞征戰天下,都是有功之人。”


    啊?


    此話一出,跟隨在康熙身後的大臣都震驚了。


    因為當年清算多爾袞,他們也是出了力。


    若那些當年他們清算的人迴來了,豈能饒過他們?


    康熙可不會在意背後那些大臣心裏麵想什麽,他現在要做的就是團結一切滿人,隻有讓這些有罪滿人看見希望,他們才能為大清征戰殺敵。


    接著康熙還大聲說:“出了內城,就是漢人居住的外城。你們是想讓他們看見,我大清勇士如今這般沒了骨氣,沒了士氣嗎?平日裏,你們是怎麽對他們的,朕就不說了,你們在自己知道。”


    “你們難道是想又遭一日,他們騎在你們頭上,把羞辱十倍的還給你們嗎?”


    “如果你們不想,就大聲吼出來。”


    這番話,還真把這群人刺激了。因為平日裏,他們對外城漢人是不當人一樣對待。他們此時隨便想了一下,若有一日身份顛倒過來,外城漢人會如何對他們?


    “不……”上萬人大聲吼道。


    康熙道:“對,就是這樣。我們大清還沒亡,天下依然還在我們手裏,京城還是我們的京城。走,跟隨朕出城,一起扞衛老祖宗打下來的大清江山。”


    下一刻,內城的門開了,康熙第一個走出了內城,身後三萬將士齊齊跟隨著他。


    外城,這裏已經混亂得沒有任何秩序地帶。漢人們自從內城被趕迴來後,就開始互相內鬥,爭奪地盤。


    忽然間,外城一下就安靜了下來。因為他們看見,一支清軍出現在外城的街道上。


    他們彷徨,忐忑,擔心,恐懼。


    這支清軍給了他們太大的震撼。


    怎麽在內城裏還有這麽一支強大的清軍?


    他們是怎麽出現的?不是說,清軍都已經出征在外了嗎?


    外城漢人忽然間,一個個變老實了,都快速迴到自己的家裏,變成了之前他們老實巴交,任勞任怨,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的樣子。


    ……


    陳浪的第一軍團進入了京師範圍。


    然後就聽說了滿清的皇帝要禦駕親征。


    他高興道:“這樣的好事,終於是輪到老子身上了。”


    “一路上,我最擔心的是,就是這小皇帝雙腿抹油,跑了。”


    “這小皇帝不錯,沒有逃走,有骨氣,是條漢子。”


    陳浪立刻就把滿人皇帝禦駕親征的消息告訴給每一個第一軍團的將士。


    還告訴他們,封侯拜相,千古留名的機會來了,就看你們要不要。


    所以當第一軍團將士們聽到這個消息後,一個個都激動起來了,都喊著自己要親手活捉滿人小皇帝,建不世之功。


    距離京城五十裏,一個無名村子前。


    禦駕親征的康熙與陳浪的第一軍團相遇了。


    清軍三萬人,麵對第一軍團兩萬人。


    康熙沒有帶兵經驗,所以讓他直接指揮全軍迎戰,他的第一道命令都不知道如何下達。


    他能依靠的就是身旁幾位年邁老將。


    這些老將都是當年為大清征戰過天下,立下汗馬功勞的人。


    雖然他們一個個如今走路都要攙扶,但打仗經驗是任何人都難以取代的。


    “皇上,老臣奏請今日不戰。”


    “為何不戰?賊兵就在眼前,大清將士都已經做好了與賊兵決一死戰的決心,這個時候說不戰,會動搖軍心。朕,雖然是第一次上戰場,但也知道一而鼓,再而衰,三而歇的道理。”


    “皇上,老臣隻是想等到今夜大雨時,再與賊兵決一死戰。”


    “今夜會下大雨?”


    “是,老臣這些年學會了觀天象,老臣用一家性命擔保,今夜會有大雨,而且會持續幾個時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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