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傳庭大喜,笑道:“看來,尚可喜並不知道蒙八旗即將抵達戰場,滿人始終不相信漢人。若早一步告訴尚可喜,尚可喜也絕不會選擇在河道前與我決一死戰。”


    “有機會,很大的機會,尚可喜啊,你可真是我的福星。”


    孫傳庭很驚喜,說了這些話。倘若這些話落到尚可喜耳裏,可能就要被氣得在戰場上。


    接下來,孫傳庭趕緊把兵馬都拉下山,在河道前布陣。他要搶時間,在尚可喜得知蒙八旗來之前,把平南軍徹底擊潰。


    若徹底擊潰靖南軍,那對接下來與清軍蒙八旗的戰鬥,他們的壓力就會減少很多。


    所以,孫傳庭對這一戰極為看重,都親自走在了最前線。


    ……


    對麵的尚可喜與尚之信,這一對父子,此時還在爭吵著。


    “父王,給平南王府留一點兵馬吧?”


    “留著幹嘛?一點魄力都沒有?打贏了這一戰,多少兵馬招不來?輸了這一仗,你認為朝廷還有我們兩父子的立足之地嗎?”


    “父王,雖然是這樣,但我們手裏還是要保留實力,沒有實力,一樣無法在朝廷立足。”


    “管不了那麽多了,今日必須死戰,必須擊潰孫傳庭。為父這麽多年來南征北戰,孫傳庭一直是為父的心病,今日正好是祛病的時刻,誰都不能阻止我。”


    尚可喜雖然已經從平南王位置上退下來,可平南軍大部都是他的老部下,尚之信立足未穩,對靖南軍的控製遠不如尚可喜強。


    所以,尚之信就算極力反對,都無法改變平南軍與孫傳庭最後決戰的決定。


    下一刻,孫傳庭也擺下軍陣,然後率先對平南軍發動攻勢。


    看得出,他是真著急,真的在與時間賽跑。


    而這一戰,也確實沒有持續多長,不到半個時辰,他們就分出了勝負。


    最後,孫傳庭贏了,他指揮著史家軍,對平南軍軍陣,每一個薄弱點發動進攻。就好像,尚可喜的軍陣在他眼裏如同紙糊一樣,那裏薄弱,他一清二楚。


    反觀尚可喜,對於敵軍的衝陣,他是一點辦法都使不上來,眼看著自己引以為豪的軍陣被撕裂,被衝破。


    最後,史家軍加上支援來的新兵,平南軍徹底被擊潰。


    整個平南軍開始四散。


    尚可喜不服,看見自己最精銳的平南軍,竟然變成這樣,潰不成軍。


    可是他不服又能如何?都已經戰敗了。


    “又敗了,我不如孫傳庭。”尚可喜雖然不服,但他又承認自己不如孫傳庭。


    然,他迴頭,發現自己兒子尚之信竟然比他先一步逃離,跑到了河對岸去了。


    “逆子”他大罵一聲,然後調轉馬頭,立刻跟了上去。


    孫傳庭占領河道兩岸後,立刻命令新兵砸水壩,史家軍河邊戒備。


    雖然他擊敗了平南王,擊潰了平南軍,但他的臉上沒有任何興奮,反而愁眉苦臉。


    因為他心中最擔心的從來不是平南王,而是馬上就要殺來的蒙古騎兵。


    “快,砸,沒吃飯嗎……”看見砸水壩的兵卒沒用力,他就急得大聲吼。


    這樣,又砸了半個多時辰,這水壩還真是堅固,也不知道清軍是如何這麽短時間內把水壩建好?而且還這麽堅固。


    “報,北方來的清軍距離此地不足五裏。”


    斥候迴來稟報蒙古騎兵的動向了。


    同時,水壩被砸出了一個大口子,水流開始急速進入河道內。但這樣的水流速度,不足以威脅南京城外的東城門。


    孫傳庭咬牙,此刻他隻能下令撤迴南京城了。


    史家的一位將軍還不死心,跑來對他道:“軍師,才砸這麽一個洞,不足以淹沒東城門的清軍。我們再砸幾下,就能把清軍淹沒在南京城下了。”


    孫傳庭搖頭道:“來不及了,蒙古人騎兵速度你是沒見識過,若現在我們還不動身,就真迴不了南京城。說句難聽的,我們現在加速迴城,都不一定來得及。所以,不能再耽誤時間了。”


    “什麽?蒙古人這麽快嗎?”史家人驚訝。


    孫傳庭道:“或許比你想象的還要快。”


    史家人聽後,立刻焦慮起來。心想著,連孫傳庭都畏懼的蒙古騎兵,到底有多強?而且他們史家軍,在這一戰中,損失一半多,已經沒有前些日子那樣霸氣了。


    於是,他們快速撤離這裏,向南京城迴撤。


    ……


    南京城東城門這的戰鬥也接近了尾聲。


    清軍依然未能如約攻下東城門,雙方你來我往,城門幾度易手。


    康親王長長吐了一口氣,道:“時不待我。”


    然後下令:“鳴金收兵。”


    清軍退走。


    一個時辰後,孫傳庭順利迴到了南京城。


    他馬不停蹄的找到了朱慈炯。


    “三太子,我們或許要南下了。”孫傳庭對朱慈炯道。


    朱慈炯本來心情挺不錯的,擊退了清軍,雖然沒能讓水把清軍淹了,但今日一戰,清軍是損兵折將。


    忽然,孫傳庭迴來就說了這句話,他當然是一臉懵,為何自己一方勝利了,卻要退走?


    孫傳庭道:“蒙古八旗來了,人數雖然不知,但能在這個時候出現在江南,想必人數也不會少。”


    “蒙古兵的戰力,還在滿八旗之上,以我們現在的疲憊之勢,難以抵禦蒙古騎兵。”


    “所以,不如放棄南京,我們南下福建。福建山多平地少,蒙古騎兵在那裏發揮不了他們的優勢,我就有辦法分而擊之。”


    孫傳庭是一口氣把自己的想法說出來。


    可是朱慈炯猶豫了,畢竟好不容易把南京城拿下,現在又有主動讓出,他不甘。


    “軍師,就沒別的辦法了嗎?一再退讓,什麽時候才是個頭。而且,你真能保證,我們退到了福建,就能擊潰清軍嗎?”


    孫傳庭確實不敢保證,畢竟戰場瞬息萬變,誰能保證自己不敗呢?


    “三太子,若這個時候,那個朱應龍能來南京城,與我們一同對戰清軍,或許,我們還有一絲勝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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