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簾投在地上的陰影也稍微動了一下。


    成鈺摸上膝蓋的手頓時一停,眸底閃過一抹犀利的冷光,瞬間又消失不見。


    雲懿一眼不眨的看著成鈺的膝蓋,難道她和鬱少寒傷的是成鈺的膝蓋?可成鈺的膝蓋看上去沒什麽問題……


    在雲懿疑惑的注視下,成鈺大手在膝蓋上放了一會,接著揉了揉。


    就像是膝蓋不舒服的人那樣揉了一會,緩了緩,轉身朝外麵出去。


    “叩叩叩。”


    門上響起三聲輕叩。


    “進來。”成鈺道。


    一名男子從外麵走進來,恭敬地道:“管家,家主說鬱少寒他們那邊……”


    “我的事就算了。”成鈺年輕的聲音打斷保鏢,沉穩的聲音頗有幾分管家的威嚴:“昨天的事已經過去了,他們也是為了查花月小姐的兇手,就算寧喬喬侮辱了我,也沒別要再糾纏著不放,這些都不重要,你讓家主別去找鬱少寒和鬱少漠為我討迴公道,不要把大家的關係再弄僵了。”


    保鏢渾身一震,看了眼成鈺,恭敬地低下頭:“是。”


    “嗯。”成鈺擺了擺手,那名男子便沒說什麽,轉身離開了。


    成鈺也朝外麵走去,來到床邊坐下,接著躺下來,拉過被子蓋住身體,閉上眼貌似準備睡覺。


    雲懿在浴室裏等了一會,直到成鈺差不多睡熟,她才悄無聲息的出去,站在拐角處,看著躺在床上的成鈺。


    真奇怪,明明成鈺看上去沒有問題,甚至渾身上下都找不到和前晚那個兇手相似的傷,但是她就是有種怪怪的感覺。


    雲懿皺了皺眉,轉身朝門口走去。


    房門打開又關上。


    躺在床上的成鈺忽然睜開眼,目光定定的看著天花板,年輕男人漂亮的眼睛有些嘲弄。


    “哢。”


    臥室門又被人從外麵打開。


    一陣腳步聲走進來,成鈺翻身坐起:“少爺。”


    “怎麽迴事?”司徒昭皺著眉道。


    站在他身後的保鏢,便是剛才來給成鈺匯報的男子。


    “我這裏剛才有人來了,從腳步聽應該是個女人,在這裏能有這麽大本事潛入我房間裏的女人,應該隻有雲小姐一個人,少爺,看來昨天我們並沒有讓雲小姐放心,她已經開始懷疑我們了!”


    “……”


    司徒昭皺了皺眉,一向溫柔的臉上遍布著一層寒霜。


    ……


    雲懿悄悄離開,朝鬱少寒住的地方走去。


    滿腦子都是剛才看到的成鈺身體的畫麵。


    除了腳,成鈺身上沒有傷,難道真的是她多疑了?


    可是如果不是成鈺,那又會是誰?


    還是說有一個人躲起來了?


    “你們聽說了嗎?君家小姐竟然看司徒家管家的脫褲子,嗬,真是笑死人了。”


    “這個君小姐也太大膽了吧,就算要玩也不能這麽明顯吧,她老公不就是那個賀家家主嗎,這下麵子都丟盡了。”


    “他們這種人不都是各玩各的麽?很正常吧。”


    “不過那個賀家家主很帥啊,而且又年輕,那個君家小姐不喜歡他嗎?”


    ……


    幾個女傭一邊走一邊議論。


    雲懿皺了皺眉,快步朝別墅裏走去。


    “你去哪了?”


    走進大門,正好鬱少寒從別墅裏走出來,見到她臉色一變,大步走過來。


    “寧喬喬她還好嗎?”雲懿有些焦急地道。


    “她?”鬱少寒眉頭一皺,冷笑了聲:“好得不能再好了。”


    “啊?”雲懿有些疑惑。


    鬱少寒拉起她朝別墅裏走去:“你自己看。”


    走進大廳,雲懿一眼便看到寧喬喬坐在沙發上,上半身靠在鬱少漠懷裏,手裏拿著一個遊戲機,鬱少漠正端著一碗水果喂她。


    “往左。”鬱少漠說了句。


    “我要吃葡萄。”寧喬喬一邊打遊戲一邊道。


    “吃我要不要?”


    “你討厭。”


    “親我一下,不然不給你吃。”


    “人家在打遊戲啊。”


    “說你愛我。”


    “我愛你~現在可以給我吃了吧。”


    ……


    雲懿忍不住打了個哆嗦,搓了搓胳膊上的雞皮疙瘩,轉過頭詫異的看著鬱少寒:“他們知道外麵有人傳他們的閑話嗎?”


    “現在整個雲家都知道了,你說他們知道嗎?”鬱少寒挑眉。


    雲懿:“……”


    她以為鬱少漠聽到這些話肯定會大發雷霆和寧喬喬,所以才急匆匆趕迴來解釋,畢竟那男人就是個醋缸,沒想到她竟然想多了。


    外麵流言都傳成那樣了,這兩位還甜的掉牙。


    “鬱少漠不是那麽能吃醋的人麽,今天竟然不吃醋了?”


    雲懿疑惑地道。


    “那也要分情況,寧喬喬是為了調查去的,他不至於連這個都拎不清。”鬱少寒淡淡地道。


    雲懿點了點頭,隻要他們不吵架就好。


    “你跟我出來。”鬱少寒拉著雲懿走到院子裏,皺著眉看著她:“你跑到哪裏去了?”


    鬱少寒從書房出來去找雲懿,結果發現房間裏沒人,問了一圈人都說沒見到她,也沒見她出門,負責盯著司徒昭那邊的保鏢也說沒見她過去。


    好好的一個大活人憑空消失,鬱少寒還以為雲懿出什麽事了。


    雲懿笑了笑,拉著鬱少寒在花園裏石凳上坐下,道:“我去司徒昭那裏了。”


    “嗯?”鬱少寒皺起眉,眼裏閃過一抹懷疑。


    雲懿繼續道:“我總覺得那個兇手是從外麵來的,可是又不知道到底是誰,所以就潛進司徒昭那裏去看看,我是偷偷進去的,他們的人沒有發現我。”


    “……”


    鬱少寒眉頭皺得更緊。


    雲懿沒發現他神情不對勁,接著道:“你知道嗎,我去了成鈺的房間,看到他換衣服,這迴我不光看了他的腿,我連他的上半身也看了,但是沒有任何傷!和我們昨天的結論一樣,唯一一個發現就是成鈺肯定會功夫,不過他竟然是司徒家的人,練過幾下倒也沒什麽奇怪。”


    “……”鬱少寒還是沒講話。


    雲懿歎了口氣,皺著眉道:“鬱少寒,你說到底誰才是兇手?已經兩天了,我們還是沒有任何收獲。”


    “……”


    “你說話呀。”見鬱少寒一直沒講話,雲懿抬起頭朝他看去,見他皺著眉盯著自己,頓時一怔,眼神閃了閃:“你這麽看著我幹什麽?”


    “為什麽不告訴我?”鬱少寒眼神有些冷。


    雲懿一怔:“呃,你說我去司徒昭那裏的事?當時你不在,所以我就沒和你說,自己就去……”


    “我去哪裏了?”鬱少寒冰冷的聲音打斷她的話,眼神冷極了:“我是去讓你找不到的地方了嗎?你連上樓和我說一聲都不願意?雲懿,在你眼裏還有我嗎?”


    雲懿一震:“怎麽會沒有,你別這樣說……”


    “你去做這麽危險的事都不和我說一聲,這也算是眼裏有我?!”鬱少寒冷笑:“你沒有想過我會擔心嗎?沒有想過萬一你出事了怎麽辦?”


    他會擔心。


    見不到她,他會著急。


    從來沒有人這樣關心過她。


    雲懿心裏劃過一股暖流,伸手握住鬱少寒的大手,眼神閃爍地望著他:“對不起,我當時是太著急了,頭腦一熱就去了,你別生氣好不好?我以前……我也沒有這種意識,一時不習慣。”


    以前沒有這種意識……


    鬱少寒被她這句話說的心口一刺,原本打算好好罵她幾句,讓她長長記性,這下什麽話都說不出來了。


    “你別生氣,好不好?”雲懿眼巴巴地望著他。


    “……”鬱少寒冷冷地瞪著她,沒有講話。


    “誒,你們怎麽了?在吵架嗎?”就在此時,寧喬喬和鬱少漠從大門裏走出來,笑眯眯的朝雲懿道:“雲懿,你剛才去哪了,我到處都找不到你。”


    “……”


    雲懿有些哭笑不得。


    這算怎麽迴事,她擔心寧喬喬和鬱少漠會吵架,結果人家甜甜密密的,她和鬱少寒倒是差點吵起來。


    “我出去了一趟。”雲懿看了眼鬱少寒,道:“偷偷去司徒昭那裏了。”


    “偷偷?”寧喬喬在她身邊的石凳上坐下,疑惑地道:“什麽叫偷偷?”


    “就是潛進去的,我又去了成鈺的房間,這次我看到他換衣服,不過和上次一樣,他身上沒有傷。”


    雲懿道。


    “你去偷看成鈺了?”寧喬喬驚訝地道。


    雲懿有些無奈:“不是偷看,我是想看看司徒昭那裏還有沒有可疑的人來著,後來就去了成鈺的房間,不過沒發現什麽,嗯,唯一的發現是他會功夫。”


    “你真厲害,大白天竟然都能潛進去。”寧喬喬由衷的佩服,她一直以為這種事隻有晚上才能做。


    雲懿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這不算什麽,其實我也是運氣好,今天差一點就被他發現了。”


    “你確定隻是差一點,而不是已經被他發現了?”鬱少漠接過話。


    雲懿渾身一震,皺起眉道:“應該不會吧,他不像是發現我了。”


    “嗡嗡嗡……”


    就在此時,頭頂忽然響起一道螺旋槳巨大的轟鳴聲。


    雲懿眉頭一皺:“有人來了?”


    直升機的方向並不是離開的,而是朝雲家飛來的。


    寧喬喬滿臉疑惑:“是誰?是你們雲家的人嗎?”


    “不是。”鬱少寒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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