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懿定定的看著花月,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此時花月臉上青一塊紫一塊,一隻眼睛腫得隻剩下一條縫,幹涸的嘴唇蒼白的毫無血色,衣服上有些血跡,很明顯是受傷了。


    雲懿眯了眯眼,猛地轉過身,一把抓住雲越承的衣領,咬牙切齒地道:“誰讓你抓她的?!”


    雲越承眼神淡淡地看著她:“寶貝,看來你忘記我們昨天說過什麽話了,你這樣對我,是不想讓那小孩活著了麽?”


    雲懿眼裏的殺氣暴虐,恨不得將雲越承活撕了,可是她不等這麽做,手指緩緩鬆開雲越承的衣領,眼神冰冷地盯著他。


    “這就對了。”雲越承輕笑了聲。


    雲懿冷冷的聲音從牙縫中擠出來:“你為什麽要她?雲越承,花月已經不算雲家的人了!”


    “嗬。”雲越承輕笑一聲:“你覺得她哪裏配讓我去抓?是她自己送上門來的。”


    “……”


    雲懿一震。


    雲越承漫不經心地繼續道:“她來刺殺我,幹和你一樣的事情,可惜身手又沒你好,被我的人抓住了。”


    雲懿愣住了,轉過頭錯愕的看著花月。


    她本以為雲越承是抓了花月,想讓花月聽從他的使喚,沒想到事情竟然是這樣。


    “能把她留到現在可全都是看在你的麵子上,所以你還該感謝我。”雲越承淡淡地道。


    雲懿:“……”


    感謝……


    嗬嗬!


    雲越承打了個手勢,一名手下走過來將鐵門打開。


    “你可以進去了。”雲越承道。


    雲懿快步走進去,來到花月麵前,蹲**扶著花月的肩,道:“花月,你怎麽樣?是不是傷得很嚴重?”


    “小姐,我沒事。”花月虛弱的笑了笑,擔憂地看著她:“倒是你,你怎麽會來這裏的?”


    “先別說這麽多了。”雲懿轉過頭,冷冷地看著雲越承:“我要醫生給她治療!”


    “可以。”雲越承點了點頭:“你現在可以把她帶去你房間,醫生很快就會過去。”


    “……”


    雲懿眉頭一皺,眼神有些警惕地看著他。


    根據她對雲越承的了解,他不可能這麽好說話!


    果然,雲越承接著便道:“我讓你做的事情,你一個人完不成,等你們傷養好了,一起去。”


    雲懿眼睛一眯,她明白了。


    從一開始雲越承留下花月就不是什麽看她的麵子,而是雲越承早就已經安排好了!他從很早就打算讓她和花月去替他拿東西!


    雲懿咬了咬牙,低下頭看著花月道:“我們走!”


    她有些吃力地將花月扶起來,花月身體幾乎沒有勁,隻有靠著雲懿才能勉強站立,兩人跌跌撞撞步履蹣跚地朝門外走去。


    “雲懿,你看你,不聽我的話,把自己高成這樣又是何必呢?如果沒有這些事,你現在不是好好地麽。”


    雲越承搖著頭看著她們。


    雲懿隻當他的話是耳邊風,扶著花妖繼續朝外麵走。


    迴到房間,雲懿將花月放在床上,來不及喘口氣,轉身出去叫醫生。


    過了一會,醫生進來為花月處理。


    花月身上有很多傷口,最危險的一處刀傷接近大腿上的動脈血管,除了這些傷,最重要的是她的傷口都感染了。


    醫生給花月清理包紮完傷口,打了針便離開了。


    “你怎麽樣?要不要喝點水?”雲懿道。


    “嗯。”花月點了點頭:“小姐,我很餓,想吃東西。”


    雲懿起身去門外叫女傭送水和食物。


    很快,女傭端進來一些糕點和食物。


    雲懿遞給花月,花月抓在手裏飛快往自己嘴巴裏塞,那動作像是幾百年沒吃過飯的人似的。


    雲懿手暗自收緊成拳,咬了咬牙,緩緩鬆開,拍了拍花月的肩,道:“慢慢吃,沒人和你搶,小心嗆到。”


    花月抓起大口灌水,將嘴裏的東西咽下去,喘著氣道:“我隻是太餓了,他們把我關起來,每三天才給我吃一點餅幹和水,我差點就撐不下去了,小姐,你說得對,雲越承真的是魔鬼。”


    以前花月從來沒有和雲越承正麵接觸過,對雲越承的了解幾乎都來自雲懿,這次正麵交手,才知道雲懿所言非虛。


    以花月的受傷程度,三天給她吃一點餅幹和水,分明就是在吊著她的命。


    這是一個最簡單好用的折磨人的方式,長期的饑餓不僅可以消減花月的戰鬥力,而且花月還要忍受饑餓的折磨和恐懼。


    雲懿不知道花月什麽時候落在雲越承手裏的,但是看她的情況也知道絕不是一天兩天了。


    “先吃東西吧。”雲懿說道。


    “嗯。”花月點了點頭,繼續吃著糕點。


    吃完東西,雲懿把盤子和水放在一邊,道:“你先休息一會。”


    花月卻搖了搖頭,吃完東西她體力恢複了寫,皺起眉道:“小姐,你怎麽會來這裏?你的腿又是怎麽迴事?為什麽你會和雲越承在一起,鬱先生呢?”


    雲懿看著她,道:“我的腿是被雲越承傷的,和你一樣本來是想解決他的,結果我失敗了。”


    “傷得嚴重嗎?”花月擔憂地道:“會影響你以後走路嗎?”


    雲懿搖頭:“不會。”


    雲越承要的是能幫他辦事的人,自然不會讓她成為一個瘸子。


    “那就好。”花月鬆了口氣,皺著眉道:“那鬱先生呢?他為什麽沒有和你在一起?”


    雲懿眼神閃了閃,道:“我們……發生了一點誤會。”


    “你們吵架了?”花月錯愕地道。


    雲懿有些不太自然地笑了笑:“算是吧,別說這個了,說說你吧,你怎麽會想到來行刺雲越承的?”


    她一直以為花月離開她後去了世界的某個地方,也許在做自己喜歡的事,也許在遊山玩水,怎麽都沒想到她們竟然會在雲家相見!


    自從花月當年跟她一起去火焰穀,基本上她就沒再來過雲家,前段時間連鬱少漠他們的人都沒找到雲越承,花月到底是怎麽找到的?


    花月看了看她,道:“我隻是想著如果不能徹底解決掉雲越承,那麽你和鬱先生永遠都別想好好在一起,所以我就迴了一趟雲家,然後從他們那裏打聽到了雲越承的消息,然後就一路找過來……隻是可惜我失敗了,當時他以為我是你,身邊防守的很嚴密。”


    雲懿皺起眉道:“所以你說要離開我,是假的,你是為了來找雲越承,幫我和鬱少寒掃清障礙?”


    花月有些尷尬的扯了扯唇角,垂眸道:“我太高估自己了,沒想到雲越承身邊有那麽多人。”


    雲懿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她沒想到花月離開她,竟然是這個原因。


    花月一定知道如果失敗會是什麽下場,但是她還是來了。


    “你喜歡鬱少寒,對嗎?”雲懿忽然道。


    花月愣了一下,有些錯愕的看著她:“小姐……”


    “你不用騙我了,你送去醫院的那些粥明明就是你親手熬的,你什麽時候喜歡上他的?救宋一涵的時候嗎?”


    雲懿看著她道。


    隻有那段時間花月和鬱少寒待在一起。


    雲懿又不笨,她什麽都已經知道了,不過她嚴重並沒有爭風吃醋的不悅。


    但正是因為這樣,花月才更覺得在她麵前抬不起頭,就像是自己偷偷覬覦人家的東西被發現了,有些難堪地搖了搖頭:“不是。”


    “……”


    雲懿看著她。


    花月頓了頓,道:“小姐,你還記得我第一次外出考核的任務嗎?火焰穀的規矩,如果沒有在規定的時間內迴去,任務就算失敗,那天我完成了任務,可是迴去的時候出了車禍,我被卡在車裏出不去了,那時候已經是淩晨了,我看著天上的月亮和星星,我想我肯定迴不去了,這次死定了,但是有一輛車從那裏路過,就是他的車,他把我從車裏解救出來,還讓他的司機送我去醫院。”


    那天鬱少寒將花月送去醫院便離開了,花月當然也不會留在那,很快便離開了。


    雲懿很驚訝:“你十五歲那年,就見過他了?”


    “嗯。”花月點了點頭,頓了頓,道:“不過他沒有認出我,也許他早就不記得自己多年前救過我了。”


    一開始花月也沒有認出鬱少寒,因為那天晚上的那條路上沒有路燈,隻有朦朧的月色和車的燈光,她並沒有把鬱少寒的臉看得十分清楚,直到有一次鬱少寒站在台階上,當時他的臉和她坐在車裏時仰望的那張麵孔一模一樣,花月才認出他。


    “難怪你一開始就反常地跟著他。”雲懿現在明白了。


    花月有些緊張:“小姐,我從來沒有想過和你爭他,我沒有那個意思。”


    雲懿當然知道她沒有,否則她也不會傻傻的冒著生命危險來為他們解決雲越承這個麻煩。


    花月何止是不搶,簡直是在為他們掃平障礙。


    她怎麽這麽傻。


    “是因為你看我和他在一起了,是嗎?”雲懿道。


    花月咬著唇搖了搖頭:“他和你在一起是一個原因,另一個原因是因為他根本就不喜歡我,所以我又何必去打擾他呢?”


    是因為看到鬱少寒對雲懿的感情,所以花月才沒有讓自己生出不該生的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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