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是否也知道,其實我要的這一切,其實不是我真正想到的,我想要的,隻有我現在眼前的人,你……可以再滿足我一次嗎?”


    她想要的,隻有她眼前的人,那不就是……他嗎?


    顧向席眼眸裏的光,從震驚到驚喜再恢複到黯淡,短短十來秒時間,他像是將心底裏所有的情感全部循環了一遍,悲喜交加,難以言說。


    但當胸膛裏湧動著那些話時,他又忍不住地想到曾經他所遭受到的痛苦,那段時光,假若不是秦暖出現,他可能早就在冰天雪地之下,絕望的離開這個世界了。


    隻是後來,那件事被人們所遺忘,也被他壓在心底最深處不再提及。


    他以為,那段黑暗的時光已經不複存在,卻有人在這個時候,硬生生地,又掀開了那道傷疤。


    他逃避過,害怕過,但也在秦暖瘋狂尋找他時,決定過拋下一切,不論世人如何看待都要和她一起,可惜,他等了她一夜,她沒有來。


    如今,做下選擇的他,也沒法再迴頭。


    他好不容易,幫她得到她想要的一切,她已經站在至高點,往後他唯一能做的,就是保護她不受到傷害。而要和她肩並肩站在一起,早已不可能。


    況且,她已經知道的太多,他不能再讓她深陷其中。


    顧向席的喉嚨滾動兩下,衝著她看了一小會而,將視線挪開,忍著心底尖銳的疼痛,很輕很淡地開口:“往後我們不會再見麵,你也不要找我,不要逼我再次離開。”


    他的話,無疑是讓秦暖的心受到強烈一擊。


    如果他罵她的話,她可以接受,怎麽罵都行,她不在意,可他說不要逼他再次離開時,她控製不住地,滾燙的淚水,從眼底重重地砸落下來。


    若是他再離開,她這輩子,恐怕都沒有再見他一麵的希望了吧?


    她整個人似乎被冰封了一般,凍結在了原地。


    以前顧向席不是說過讓她害怕的話,可相比以前,現在才是她生平第一次由內而外的恐懼。


    看她不再說,像是放棄的模樣,顧向席闔了下眼,帶動著睫毛顫了顫,打算離開。


    “顧向席。”秦暖在他身體還沒來得及動,隻有睫毛顫動的一刻,驀地出手拽住了他的衣服。


    他真要走,其實她是攔不住的,不是嗎?


    可是,她還是不甘心。


    他對她的愛,是超過他自己生命的,哪能簡簡單單的,就輕易說不愛了呢?


    苦澀的淚水,流進秦暖的嘴裏,她強迫著讓自己嘴角彎了彎,輕聲問:“你說過,得之,是你幸。不得,你不認命。這話,還算數嗎?”


    顧向席曾想過,此生得不到她的一天,他就絕不向命運低頭,她喜歡喬言,他就趕跑他,她不喜歡她,他偏要強硬地把她留下。


    強的也好,軟的也罷,就算困住她一輩子,他也要跟她綁在一起。


    隻是後來,他才知道自己就跟小孩子得不到喜歡的玩具,死纏爛打地去拿沒什麽兩樣,他那不是愛,是自私。


    而更自私的是,他不但要留下他,還要讓她跟他一起受苦。


    他做錯過事,但不想一錯再錯。


    “秦暖,”這次,顧向席沒有逃避,對上她的眼睛,說的很認真,“有些事,不能強求,所以,我認命了。”


    “但我不認!”秦暖幾乎是吼著說出這句話。


    大概是她喊的太用力,抽噎了一聲,然後就開口,又說了起來,“你對我的好,你千方百計的瞞著,你瞞了我那麽多事,那你又知不知道,以前你每天晚上在我睡著了才迴來,我沒醒的時候就離開,你假裝自己不存在,讓我更安心一些,其實你有沒有迴來過,我是知道的。你為救我,被蔣衛國的人刺過一刀,卻因為放不下我,不肯打麻藥直接讓陳諾縫合,我知道的那天,我哭了,哭的特別傷心。”


    “在h市,我生日,你向我道歉你做的那件事,希望我原諒你,可我難過的,折磨了我那麽多年的,不是你做了什麽,而是你說了什麽。還有我外婆去世,我昏迷醒來,最無助最黑暗的時候,我最想見到的人,都是你。”


    “這些,你又知道嗎?”


    秦暖不想讓自己再後悔了,他做了那麽多事,她都是從別人嘴裏聽說,可她,想親口告訴他。


    “你說,你看過千山萬水,不及有我風景的美。遺忘或許有殘缺,但你摯愛產生的迴憶,永生難忘。”


    她抬起眸,含著淚的雙眼,靜靜望著他,像是在說某一種誓言,虔誠無比:“那麽我現在,請求你在我接下來的人生,陪我一起看最美的風景,讓那些遺憾或者殘缺,通通都消失,好不好?”


    她說的這些……是什麽意思?


    顧向席整個人都慌了起來,她想讓他在她接下來的人生,陪她一起看最美的風景?


    她還說折磨她的,不是他做了什麽,而是說了什麽?


    可是那天,她明明以為自己是喬言啊,不是嗎?


    她還說,在她黑暗無助的時候,最想見的人是他?


    顧向席垂在身側的手,輕輕地彎起,然後狠狠地握住。


    鑰匙卡在手心,尖銳的部分刺破表皮,有濕潤的東西,從裏邊流了出來,他卻毫無感覺般,滿腦子,全是她的話。


    或許她現在愛上了他,可從前,她愛的是喬言,怎麽可能不怪他奪取她的清白?


    那一晚,他的印象太深刻了,盡管他一直為自己找借口,可秦暖被下藥是一迴事,而他控製不住的衝動,又是另外一迴事。


    顧向席人開始變得恍惚,他顫抖著指尖,想把一切都弄明白時,他眼角的餘光,就掃到了不遠處,站著的男人身上。


    一時間,他周遭的氣息完全變了樣,眼底瞬間暴漲出可怖的殺意。


    秦暖還緊張地揪著手,等待他的答案,見他不迴答,她張嘴還想問了一遍“好不好”時,就發現他的俊龐冷得可怕,又深又黑的瞳仁裏,有著一股要殺人的衝動。


    一層懼怕之意,侵襲到秦暖的全身,她唇角哆嗦了一下,話就凝滯在了嘴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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