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費玲正跟著律師,在警察局協助處理徐靈的事,一時半會兒不會迴來。秦暖找她,一定是為了視頻的事情。


    她把自己傷成這樣,醒來的第一時間,居然還想著這件事!


    顧向席的眸子裏射出幾分不悅,沒迴答,轉身出了門。


    秦暖躺在床上,以她的視角沒看清男人眼裏的不悅,隻以為是她嗓子嘶啞聲音小,他沒聽清。所以大概一分鍾後,顧向席握著一杯水迴來時,秦暖趕忙又將剛才的問題重複了一遍,“我找我的經紀人有點事,你看見她了嗎?”


    隨著她的話,顧向席頓了一下,眉頭輕蹙,卻當作沒聽到般的,走到床邊坐下,將水杯放在茶幾上,然後往秦暖的後腦勺加了個枕頭,再將水拿起送到她嘴邊,“不燙了,喝吧。”


    秦暖望著水杯眨了眨眼,小幅度地清了清嗓子,換了個問題,“我的手機不見了,你能不能把手機借給我打個電話?”


    每句話不離費玲,不離那件事,顧向席恢複下平靜心,又有火苗複燃的衝動,開口的語調,也低了許多,“打給誰?”


    秦暖被他低冷的聲音,問得有些發懵,幹巴巴地吞咽了口唾沫,輕聲開口:“打給……”


    顧向席像是不想聽到她接下來的話,將水杯再次遞到她嘴邊,出聲打斷她,“先喝水,等會兒我去給你準備吃的。”


    秦暖是真的在趕時間,她承諾過關行之,隻給她三天時間,今天就到期限了,現在哪裏來的時間去吃飯?她隻想快點拿到證據,把徐靈做的事情公布出來。


    秦暖抿了下唇,將顧向席的手推開,“我是真的找費玲有事,我還有很重要的事要做,現在得去跟關八爺……”


    最後的一個“爺”字,秦暖隻發了一半的音,顧向席突然將手裏的水杯,重重地放在床頭櫃上。


    隨著的“砰”的一聲,秦暖嚇得急忙止住了聲,本能地掀起眼皮,去看床頭櫃上的玻璃杯。


    男人這一下,使出的力道很大,一半的水被濺了出來,撒在床頭櫃上,水流順著木質的桌麵,滴答滴答的往下掉。而那雙握著杯子的手,氣憤的緣故,曝出了一條條清晰的青筋。


    可能這個世上不會有人理解,一個位高權重,幾乎掌控著s市經濟命脈的人,會有過自殺的念頭。


    但顧向席,確實有過。


    那是差不多三年前,他得知她失足從二樓跌下來,頭部重創。當時他在法國出差,接到這個電話,在街上差點暈過去,然後跟個神經病一樣,奔到機場,趕迴了國。


    千裏迢迢地趕到v市,連陳家的人都說,救治的希望渺茫時,他是真的想過,就這麽結束自己的生命算了。


    後來,秦暖熬過來了,他也知道了另一個真相,所有決定的軌跡,也就改變了。


    這個女孩對他來說,不止是他的生命,還是高於一切的存在。


    所以今天當他得知她從威亞上掉下來,滿身是血的時候,熟悉的恐慌,再次襲遍他全身每個細胞,整個人都快要瘋了!


    他自責的要死,痛恨自己離開她,沒有把她保護好,甚至想著,假若能將傷痛轉移,那麽他會不假思索的用兩倍的代價來換!


    可結果呢?


    她早就知道威亞出問題,還拿著自己的生命開玩笑,隻為兌現關行之的三天承諾,拿到證據!


    她把一切都抗在自己身上,被劇組人罵的時候,假裝無事,被網絡圍攻的時候,選擇自己去解決。


    甚至醒來之後,第一時間就是要找費玲,找關行之……


    她怎麽就,這般不愛惜自己!


    越想,顧向席就越窩火,怒氣也更甚了,連眼底都泛起了一抹猩紅,衝著她就劈頭蓋臉的罵起來,“你瞧瞧你自己,連個路都走不穩,還想著找費玲找關行之!你怎麽去找?被人抬著去找嗎?”


    男人的話,讓秦暖有幾分難堪,她的確走不穩路,甚至連從床上爬起來都困難。可是,她做的這一切,不就是這些天她所受的一切委屈和不甘,把真相放在關行之麵前嗎?


    像是賭氣般的,秦暖掀開被子,撐著身子,從床上爬了起來。


    看著她真的想要下床,顧向席伸手一把將她按迴到床上,氣的寒意從體內直逼而出,“你現在是僥幸自己沒死成,還能動,可以不用顧及身體,還能胡來想做什麽就做什麽嗎?”


    秦暖的手臂被他按著,疼的渾身都在顫,一時沒忍住,痛唿出聲。


    “疼?”顧向席不像剛才那樣小心地檢查她的傷口,反而將她的手一把丟掉,“這樣就疼了?你逞強著要去找人,我怎麽就沒見你怕自己會疼?”


    這段時間,秦暖表麵上裝的跟個無事人一樣,可有誰被人罵成這樣,真的無事呢?


    她忍了那麽久,好不容易用這些傷換來證據,怎麽能毀在最後的結果上?


    “我不是!”秦暖有些激動,身子帶著輕微的抖,“我是受了傷,也走不穩路,但我不過是想洗清別人對我的汙蔑,把證據給……”


    “關行之?”後邊的三個字,顧向席替她說了出來。


    他怎麽會知道的?秦暖有些錯愕,本能地抬頭,望向了顧向席。


    顧向席像是讀懂了她眼裏的疑惑,從兜裏掏出一樣東西,朝床上扔了過去。


    秦暖認得,是她的錄音筆。去找關行之的時候,她有擔心過他會不答應自己的請求,就擅作主張錄了音,讓他放心。


    可這支錄音筆,怎麽會在顧向席手上?


    他去找過關行之了?


    既然他知道了她跟關行之的協議,又為什麽要阻止自己去找他?


    看著秦暖滿是驚愕的臉,又想到關行之的所作所為,顧向席閉了閉眼,卻沒熄下怒火,反而燒得更加旺盛,“你腦子是有多蠢,被別人欺負,被別人趕走,你自己逞能,居然還找關行之談協議!你是當我不存在,當我是擺設嗎?你知不知道我有多……”


    後邊的話,他一下沒了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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