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走幾分鍾,一輛車子從後邊衝過來,攔截了她的去路。


    一輛車子就這麽衝到秦暖身前,她都沒看車上下來的人,撒腿就跑。


    前幾天她刷微博時,看到過一則新聞,說是一個妙齡女孩兒深夜在街上走,被衝出來的一群人拉進一輛麵包車裏,失蹤了。半個月後被找到時,女孩兒已經**殺後拋屍荒野。


    穿著拖鞋的秦暖跑的並不快,腦子裏還偏偏想到了這樣的故事,當即魂兒都要嚇沒了。直到後邊有人喊了她的名字,她才停下來。


    攔住她的車,是警車。喊她的人,是喬言。


    上了車,秦暖得知附近有起鬥毆事件,喬言跟同事過來辦案。


    可能是察覺到她的不自然,又有同事在場,喬言沒逼著要送她迴家,脫下衣服給她穿上,帶她去開了間房,讓她住著。


    給她安頓好之後,喬言還要去處理事情,沒久留便離開了。


    今天一早,喬言來酒店,給她帶了衣服和鞋子,看她麵色蒼白的模樣,察覺出異樣,問她是不是身體不舒服,要帶她去醫院檢查。


    秦暖隻是昨天吃太少,昨晚又受了寒導致的胃痛,並不是特別嚴重,好說好歹,她推脫了他的好意。


    開的酒店在一所學校附近,沿街都是商鋪,熙熙攘攘的很熱鬧。喬言陪著她休息了一陣,帶她下來吃過飯,又陪她去買了藥。


    “暖暖。”喬言沉默了片刻,忍到現在的疑惑,還是沒忍住地問出來,“你昨晚這個樣子,不是從學校或者家裏出來的吧?”


    知道他遲早會問,秦暖卻沒想出來怎麽去答。


    大晚上的,她穿著單薄的吊帶裙和拖鞋在外邊瞎晃,要說在散步有幾分可信,可是秦氏早就沒落了,她如何能在s市地皮最昂貴的別墅區散步?


    喬言盯著她,忽然笑了一聲,仰著頭,遮掩了眼底的苦澀:“還記得嗎?高三那年的除夕夜,我約你出來的事情。”


    秦暖不知道他為何會將話題跳到那晚的除夕夜上,有些茫然地眨了下眼。


    她怎麽會忘呢,那一晚,就是她跟顧向席一切矛盾開始的前奏。


    “除夕夜你發高燒暈倒,在醫院醒來後,已經忘記了我在你家門口說的話。那時候我以為一切晚了,所以不敢說,可你知道嗎?因為不敢,我後悔了整整三年。”


    “我現在不想後悔了,更不想再等。暖暖,無論是三年前,還是現在,我想告訴你,我喜歡你……”


    喬言的告白不是很利索,說完臉上就浮出了兩片紅暈。


    秦暖都可以想象到三年前,喬言站在昏昏沉沉的她麵前,多努力擠出一句話,最終鼓足勇氣說出來時,她卻暈倒了。


    此時,有一對穿著校服的小情侶,一人捧著一杯奶茶走過來,女生喝了口自己手中的那杯,嫌棄地皺了下眉頭,自然而然的拿過男生手上的奶茶,將自己不喜歡的這杯塞進男生手裏。


    男生像是習慣了她的做法,接過來後,將吸管放進嘴裏喝起來,然後偏頭寵溺地看女生一眼,笑嘻嘻地說:“明天英語測試記得給我抄下啊,不然考不及格,又要罰抄試卷了。”


    女生不高興地白他一眼,鼓著腮幫子拒絕:“我才不想被抓到。”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地,從秦暖和喬言兩人中間穿過時,男生嘀咕了一句:“我每天請你喝奶茶,好歹給點報答嘛。”


    好歹給點報答……


    秦暖恍了下神,很久以前,也有一個年少對秦暖說過:“我教你這麽久數學,難道不該交點學費?”


    所謂的學費,就是在秦家留宿一晚。


    那一夜在同一個房間的他們,什麽都沒發生,天一亮,秦暖迫不及待的將顧向席送走。而下一次他們在同一個房間,真的發生了事情,不需要秦暖推著他走,他們之間已是曲終人散。


    遠遠的,秦暖聽到女生羞怯地衝著男生說了聲:“好啦,下午放學後我幫你補習,你記住了,我可是要考s大的哦,千萬別跟不上我。”


    男生牽住女生的手,斂了痞氣,一臉認真的迴答她:“知道啦,你放心我絕對不會弄丟你。”


    學生時代的愛情,真純粹啊。喜歡了,想著隻要跟緊對方的步伐就行了。


    就像當初秦暖也以為,她跟顧向席靠的那麽近,近到她胃病發作的時候,他跑到醫院說要送她迴家。


    實際上顧向席牽著她的手又去了一趟藥店,買完藥,兩人也沒鬆開,就這樣無聲地拉著手,走迴家。


    顧向席的步子大,她跟不上,還抱怨了一句,說跟著他走好累。顧向席直接蹲下來說,我背你。


    自小沒了母親的秦暖在家很受寵,愛吃零食的毛病沒人管,吃的臉上肉乎乎的,怕被嫌棄她重,嘴硬說不要他背。


    顧向席站起來看著她,揉了揉她的腦袋,握住她的手,出聲的語氣溫柔的不像話:“那我走慢點,你跟上我。”


    秦暖一直以為隻要她走的慢了,顧向席總會等她的,可是等迴過神才發現,她早就已經把他給弄丟了。


    那對學生情侶走遠,混跡在了人群當中。秦暖動了動眼珠子,收迴目光,衝著喬言歪頭笑了笑:“喬言,謝謝你的喜歡,但是很抱歉,因為三年來的心意,我也未曾……”


    秦暖歪著頭,這個角度正好能看到喬言的身後,有個男人直衝他們的方向而來。


    男人的神情是一貫的淡漠冰冷,精致的五官,漆黑的雙眸,無一不帶著致命的吸引力。可是在那渾然天成的矜貴氣息當中,卻夾雜著一抹冷峻森然。


    一瞬間,秦暖的笑容僵在臉上,一種無形的危險氣息,迅速爬滿她的心頭。


    秦暖眼底閃過一絲害怕,本能地垂下了腦袋,想躲到一個男人看不到的地方,但是顧向席的眼睛死死盯著她,明顯是發現了她的存在。


    男人邁的步伐很大,隨著他的靠近,秦暖都已經能感覺到周身的空氣,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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