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怡平靜的說:“你不該瞞我,你當初就應該告訴我真相。”


    “我做不到,不忍心告訴你,怕你受不住。”倪老爺拍拍季怡的肩膀,他心裏有季怡,不然也不會把這件事情瞞了半輩子。


    季怡冷冷地說:“我都沒辦法給你生個孩子,我根本就不值得你對我好,陸塵曼應該做你的妻子。”


    “你胡鬧什麽?我和陸塵曼關係清算的很幹淨,我們當時那是手術生的南煙,並沒有任何身體接觸。”這話倪老爺子不愛聽了。


    季怡深深吸一口氣,沒有說話,心裏仍然怪倪老爺,也覺得自己不配待在倪家,不配擁有現在的一切。


    老爺子拉了拉季怡的背,示意她別介懷這件事情,畢竟她們在一起大半輩子,往後的日子,過一天少一天,還是惜福別鬧騰為好,不比得倪若水和慕南煙,他們還年輕,還有精力和時間折騰。


    或許折騰了一圈,兩人還是能折騰到一塊去。


    季怡沒有理會老爺子的安慰,她一動不動,默默的紅了眼圈,心情沒法用言語表達。


    倪老爺長歎一聲氣,悄然起身,他以為自己可以把這件事情瞞一輩子,以為大家可以平安無事過日子,沒想到命運如此愛捉弄人,打他一個措手不及。


    一夜之間,倪老爺老了不少,疲憊了不少。


    今天注定又是個悶悶不樂的日子,就連天氣也陰沉沉,似乎在表達倪家上上下下此時的心情。


    慕南煙一覺睡醒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四點鍾,她伸手去摸旁邊,大床已經空空,而且溫度涼涼,倪若水早已不在她的身邊。


    慕南煙恐慌了,立馬從床上坐起來,揉著發疼的眼睛四處張望,卻看不到倪若水的身影。


    “老公!老公!”


    “老公!”


    慕南煙一邊叫喚老公,一邊光腳從床上爬起來,在屋裏四處翻找倪若水,但是翻遍整個屋子,倪若水都不在。


    慕南煙害怕,害怕倪若水一走了之,把她扔下來不管。


    她心想,就算他要走,那也該跟她好好告別,他說想要尊嚴,想要靜靜,慕南煙都可以給。


    但是,他必需告訴她,他要靜多久?什麽時候迴來看她?


    慕南煙從廚房出來的時候,徹底蔫了,整個人軟綿綿癱跪在地上,失魂落魄的喊著:“老公!老公!”


    慕南煙無法相信,倪若水就這樣走了,招唿都不打的走了,他怎麽能這麽狠心,怎麽能不告而別?


    慕南煙哽咽了,可是她已經哭不出來,也沒有力氣去哭,兩隻眼睛已經在昨晚哭的紅腫,現在都還沒消下來。


    慕南煙拖著疲憊的身子,一步步朝臥室走去,她坐在床邊,從床頭摸電話的時候,還摸出了一隻信封,封麵寫著:煙兒收,若水留。


    看到這幾個字,慕南煙崩潰了,不由得抽泣起來,幹幹的唇瓣越發幹了,看上去十分頹廢。


    慕南煙抽著鼻子拆開信封,倪若水熟悉好看的字跡落入她的眼簾。


    他說:“煙兒,本來想和你好好告別,但是不忍心,不忍心再看到你傷心,所以隻好狠心先行離開。我知道這件事情我幹的很混蛋,可是我過不了自己這一關,想起前兩年咱們的鬥爭,我無顏麵對你。”


    “煙兒,給我一些時間,讓我消化這些突如其來的事情,讓我想明白離開倪家的我該如何重振。”


    “18歲那年見到你,從未想過離開你,如今的情形並非我所願,卻也是我狠心下的決擇。我走以後,你別獨自住在別墅或公寓,免得觸景傷情,迴老宅住或去孟家,至少有人照顧你,我也會好好照顧自己,你不必掛心。”


    “以後如果碰上動心的人,可以試著發展,不用惦記著我。若水留。”


    倪若水本來還想多說幾句,本來想讓慕南煙等等他,給他一些時間;但是這樣對慕南煙很不公平,拿結婚證的時候,他已經浪費慕南煙兩年的青春,他沒有資格繼續浪費她的青春,沒有資格讓慕南煙等他。


    何況,他以後會混成什麽樣子,配不配得上慕南煙,這都是未知數。


    如果真有一天,他能夠卷土重來,能夠振作起來,不論慕南煙身邊有誰,他都會放手一博,都會試試,隻要她還願意迴到他的身邊,他會一直像現在這般愛她,珍視她。


    但是他現在什麽都不是,他給不了慕南煙任何東西,甚至還要靠倪家,倪若水幹不出這樣的事情,所以隻好離開。


    “王八蛋!王八蛋!你說過不會不要我,說過不會丟下我,說過一輩子和我在一起,你現在這樣走又算什麽,我該怎麽辦?我再該怎麽辦?”慕南煙哭的難受至極,從來沒有這般難受過,就算是誤會倪若水想取她命時候,她都沒有這般難受。


    倪若水就這樣走了,她再該怎麽辦?她給了他的那顆心,她怎麽收迴來?


    什麽叫碰到動心的人,可以試著發展?她這輩子除了倪若水,還能對別人動心嗎?


    “哇哇哇哇……”臥室裏,慕南煙哭的天昏地暗,她的世界瞬間崩塌,她以後要怎麽活?


    慕南煙靠在床邊坐在地上,顫抖的小手捏著倪若水給她留的信,仿佛有把刀把她的心髒一片一片切下來,疼的她死去活來。


    慕南煙怒氣衝衝把倪若水留給她的信件揉成團,狠狠扔在對麵的牆壁上,紙團蹦到牆壁之後,又彈了迴來,落在臥室的中央。


    慕南煙泣不成聲盯著那團紙,盯著倪若水給她留的最後東西,又小心翼翼爬過去,把它撿起來,揉平放在地毯上麵。


    眼淚順著她的眼眶落在信上麵時,慕南煙淚如雨下:“若水,我究竟該怎麽辦?”


    倪若水的離別來的太突然,他沒有給慕南煙任何訊號,打慕南煙措手不及,讓她沒有一丁點兒心理防備。


    慕南煙小手搭在信紙上麵,一動不動躺在地上,仿佛已經死去了,至少她的心是死去的。


    “嘔…”


    “嘔…”慕南煙胃裏突然一陣翻湧,有種想吐的衝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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