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顧也是見到這一桌子酒肉實在是饞了,他為了能讓自己更像是逃命的,應是靠著餅子挨到了梁城。


    讓自己從裏到外都像是一個亡命天涯的樣子。


    鄭渠見張顧如此說,還以為張顧很久沒吃東西了,忙說道:“張壯士隻管吃便是,鄭某陪著你一起吃,請。”


    張顧朝著鄭渠拱了拱手,說道:“那張某就不客氣了。”


    說完,他將手在旁邊的銅盆裏洗了一下,再拿著幹淨麻布擦幹淨手,接著抓起一隻肥雞,撕下一個雞腿,便大嚼起來。


    鄭渠算是見識了什麽叫風卷殘雲了,一桌子飯菜隻是三柱香的時間便被張顧吃了一個幹淨。


    一隻雞,一個羊腿,一隻烤鴨,一條魚,兩大張餅,還有一大盆的湯。


    鄭渠那邊半隻雞還沒吃完,張顧這邊的矮幾上已經幹幹淨淨了。


    鄭渠實在想不明白張顧那麽瘦的身體怎麽能吃下那麽多的東西?


    “張壯士,可吃飽了嗎?”鄭渠看著張顧說道:“要是沒吃好的話,叫人再送來一桌便是。”


    張顧端起酒杯喝了一杯酒,算是溜縫了,這才笑道:“吃好了,吃得剛剛好。


    我這也是虧待自己的腸胃太久了,以至於它見到大魚大肉的就耐不住了。


    平常我也吃不了這麽多,這次是太久沒有吃飽過了。”


    鄭渠一聽,心裏對張顧更是敬佩,都餓成這個樣子了,也沒說打個劫什麽的,改善改善夥食。


    在那等困苦之下,還能堅持自己的原則,這當真是條好漢。


    最關鍵的是餓了那麽久,居然還能一拳砸死狂奔的戰馬,可見其武功之高。


    酒足飯飽,鄭渠便跟張顧隨意聊著,時不時的問一下靖國的事情。


    張顧是早就做足了功課的,靖國的風俗也了解了很多,因此應對起來也沒有什麽難度。


    在這方麵張顧最是用心,還特意讓人弄來靖國都城的地圖,大街小巷的都背了下來。


    就連靖國卓城的好吃好玩的地方都記了個一清二楚。


    之所以要做這多的準備工作,不為別的,就是為了保命而已。


    作為一個活了三世的人,他知道很多事情的失敗,就是因為對細節的疏忽。


    特別是在前前一世的時候,他最喜歡看那些諜戰片,那些諜戰片就給了現在的他極多的啟發。


    因此他在來梁城之前一直在做準備工作,把自己能夠想到的細節都找出來,然後予以強化。


    這樣做的好處就是可以應付各種不可知的情況,比如現在鄭渠就一直在問靖國卓城的風土人情。


    張顧在心裏暗暗的感歎,幸虧自己做了很多的準備,不然這個時候早就露餡了。


    新衣服買迴來了,鄭渠便說道:“張老弟,這就把衣服都換上吧,你身上這身實在是穿不得了。”


    跟張顧暢談了這麽久,鄭渠對張顧的印象更加的好了,在稱唿上也有了改變,從張壯士變成了張老弟。


    張顧看了看老胡手中拿著的衣服,轉頭對鄭渠笑道:“衣服在下收了,多謝鄭公子。


    不過還是等沐浴之後再換上吧,不然新衣服也要弄髒了。


    不怕鄭公子笑話,在下這一路就沒有好好的沐浴過。


    當然,最關鍵的是在下還要穿著這身爛衣服去姑母家賣慘才行,以博取姑母一家的同情和憐憫。


    要是穿著公子你送的這些衣服,誰還會相信我家已經敗落了?


    在下還想著能得到姑母家的支持,將來迴去卓城重振我張家呢。”


    鄭渠一聽,頓時大笑起來,指著張顧笑道:“張老弟,你太逗了,這樣的主意你也想得出來。”


    說到這裏,鄭渠的笑容一斂,說道:“張老弟,你穿現在這一身去馬家,未必就能得償所願。


    人心總是難以琢磨的,我說的話你能明白嗎?”


    張顧沉吟了一下,朝著鄭渠抱了抱拳,說道:“多謝鄭公子提點,這一點在下在來的路上也想過了。


    若是姑母家不接待在下,那在下再想辦法就是。


    天無絕人之路,張墨一身的武藝,不怕找不到翻身的機會。


    若不是形勢所迫,張某就是在卓城也一樣能夠東山再起。”


    “形勢所迫?”鄭渠好奇的問道:“張老弟在卓城可是遇到極大的難處嗎?”


    張顧歎了一口氣,說道:“此事不說也罷,想起來張某心如刀絞啊。”


    說完,他便站起身來,朝著鄭渠抱拳說道:“多謝鄭公子的美食美酒,還有這一身的新衣服鞋子。


    張墨這就告辭了,以後若是有緣,咱們自會相見。”


    說罷,他朝著鄭渠施了一禮,然後轉身便走。


    老胡和黃金榮見狀,忙捧著衣服跟在張顧身後一起出去了。


    鄭渠原本伸手想把張顧叫住,不過隨意一想,還是將手放了下來,然後朝著一個親隨招了一下手。


    待那親隨過來,鄭渠便說道:“你去送張顧他們去馬府,然後在外麵候著,看他們會不會被馬家趕出來。


    若是馬家收留了他們,你便迴來。”


    那親隨應了一聲是,然後便急匆匆的追著張顧他們出去了。


    鄭渠又對另一個中年漢子招了一下手,讓他過來,然後問道:“常宇,你覺得這張墨如何?”


    那中年漢子常宇說道:“依屬下看,此人可用,而且可以大用。


    不過他說是因為家道中落而離開卓城,屬下覺得他是說了假話。


    張墨的姑母二十餘年前嫁給了當年馬廷尉的兒子,這就說明他的姑母身份非同一般,不然一般人家的女子又有何資格與馬家聯姻?


    因此屬下覺得張墨的身份不會簡單了,至少也是靖國的官宦子弟,甚至可能是勳貴世家子弟。


    而且他家中並不是家道中落那麽簡單,定然是有大事才會令他淪落到如此地步。


    他若隻是家道中落,斷然不會連幾匹馬都買不起,以至於要靠著雙腳從靖國卓城走到咱們宣國的梁城來。


    屬下覺得隻要查到馬都之妻未嫁到馬家之時是什麽身份,就能知道那張墨是何許人了。”


    鄭渠點了點頭,說道:“你說得有道理,這事兒就交給你去辦吧,從他姑姑那裏入手,查清他的身份,三天時間夠嗎?”


    常宇施禮道:“足夠了,請主人放心,屬下三天內一定摸清張墨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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