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仲一驚,他也反應過來了,這樣的兵器傷口,似乎緣故和尚的方便鏟就可以做啊。


    “你是說緣故和尚”杜仲不敢相信,看著張顧問道。


    張顧笑道:“緣故和尚是高手中的高手,怕是比你妹妹的武藝也要高上很多。”


    “內家高手”杜仲問道。他練的是外門功夫,從身體外形上就能看出來。


    而練內家功夫的人則大有不同了,從外形上看,內家高手的外形與常人無異,不是同樣的內家高手,根本看不出對方也是練內家功夫的。


    因此杜仲跟緣故和尚朝夕相處了這麽久,也沒看出緣故和尚有極高明的武功。


    張顧點了點頭:“不但是內家高手,還是高手中的高手。”


    沒多久,大隊人馬跟了上來,杜家莊的那些夥計們見到這樣的場景也是震驚了一片。


    碧羽沒有聽張顧的話,從轎廂裏探出頭來看,見到這等恐怖的場麵以後,尖叫一聲,直接就昏死了過去。


    張顧也顧不得跟杜仲聊天了,忙去馬車那裏看他的寶貝小丫鬟。


    緣故和尚還是閉著眼睛坐在張顧的馬車上,像是沒見到眼前的這一幕,就連碧羽昏死過去也沒能影響到他。


    張顧跳上馬車,先是看了看碧羽,見她隻是昏厥了,便放下心來。


    然後把她在車廂裏擺放好了,又給她蓋上被子,這才坐迴到馬車車轅上,對緣故和尚說道:“和尚,這些人都是你殺的吧”


    “施主不是說了嘛,金剛怒目降服四魔,貧僧做的就是降魔之事。”緣故和尚閉著眼睛說道。


    “你是先做的,我是後說的。”張顧強調了一句。


    “都一樣,都一樣。”緣故和尚又念了一聲佛號。


    張顧歎了口氣,靠坐在車廂上,看著杜仲帶著二十幾號人開始搜撿屍首,把屍首上的財物都搜找出來。


    然後就是組織人手開始掩埋屍體。


    張顧現在算是明白了緣故和尚為什麽第一次見到自己就起了殺意。


    敢情這個和尚哥們兒就是一個殺星,處理有危險之人和危險之事的手段就這麽簡單粗暴,一殺了之。


    杜仲的組織能力還是很強的,一個時辰不到,就把七十八具屍首都埋了。


    馬匪們留下來的戰馬也有七十八匹,都被拴在了每一輛馬車的後麵。


    至於從馬匪身上搜找出來的財物,就直接分給了杜家莊的夥計們,這是杜家莊的規矩,外財平分。


    說平分就是見者有份,就連碧羽也分得了一份。


    緣故和尚對分到手的財物也沒有拒絕,拿到以後就塞到了自己的包裹中。


    張顧、碧羽和緣故和尚分的財物是杜仲親自送過來的。


    現在這個家夥在緣故和尚麵前就像是一個哈巴狗一樣,不但笑容滿麵,就是說話也都輕聲細語的。


    這小子就是這個毛病,隻要你的武藝高過他,他就把你當大哥供著。


    要是你的武藝遠遠高過他,他就把你當成祖宗供著。


    到了吃午飯的時候,杜仲把做好的吃食親自給緣故和尚送過來,都沒想著給張顧和碧羽帶上一份。


    張顧早就知道杜仲的這個毛病了,胖妞在跟他聊天的時候就跟他說了。


    隻是他見不慣杜仲那賤兮兮的樣子,就把馬車交給了馬六,他自己躲到轎廂裏去安慰自己的寶貝小丫鬟去了。


    兩天後,車隊到了樊城。


    這兩天裏什麽事情也沒發生,平平安安的。


    杜家在樊城也有熟人,因此張顧便讓杜仲去把那七十八匹戰馬賣掉七十匹。


    七十匹馬賣了三千多兩銀子,這還是被狠狠的壓了價的結果。


    馬匪是和尚殺的,馬匪身上的財物大家分了,那是大家掩埋馬匪屍體應得的,算是那些馬匪讓自己入土為安的酬勞。


    但是這賣馬的銀子杜仲就不肯分了,而是都給了緣故和尚,因為這些戰馬是和尚的東西。


    而和尚拿到那些銀子之後,轉頭就給了張顧,說這些銀子是印製十萬本佛經的定金。


    張顧也沒客氣,都收了下來,分在幾輛馬車上放好了,對他來說這就是開門紅了。


    在樊城歇息了兩天,眾人繼續上路。


    到了十月中旬,已經到了鼓山山脈,隻要越過這個山脈,就是一馬平川的平原。


    那時距離聖京城也隻有八百餘裏了。


    鼓山山脈從東至西綿延兩千餘裏,南北最寬處有三百餘裏。


    鼓山山脈山勢雄偉,又奇峰遍布,溝壑無數,河流蜿蜒,行走在其間如同進入了迷宮一般。


    據說慶國立國之初,就征調了十幾萬的降卒和罪囚,厲十年之功,才將鼓山南北的羊腸小道拓展成了如今的車馬通途。


    此時車隊已經到了鼓山山脈的深處,正在往鼓山之外行進,鼓山中六百餘裏的路程,已經走了一半還多。


    張顧坐在馬車的車轅上,緣故和尚也是一樣,碧羽則是趴在轎廂的窗戶上朝外麵張望。


    車隊在山中行進緩慢,餘下的三百餘裏山路,至少也有走上五六天。


    看著峰巒疊嶂的遠山,張顧想起了一首詩,便信口念道:“橫看成嶺側成峰,遠近高低各不同。不識廬山真麵目,隻緣身在此山中。


    和尚,給你講個故事,你願不願意聽”


    “願意,施主將的故事總是禪意深重,貧僧很願意聽。”緣故和尚說道。


    碧羽聽張顧又要講故事了,便縮迴腦袋,湊到轎廂門口,準備聽自家少爺又要講什麽故事。


    張顧指著路邊的樹說道:“我這次講的是一個關於樹和風的故事。


    有一天,有位叫做印宗的禪師在一處寺院中公開講法,正在講的時候,聽眾中兩位僧人爭執起來。


    一位說:‘你看上麵的樹在搖動。’


    另一位僧人不這樣認為,說道:‘大樹本身不會動,是風動才讓它搖動起來的。’


    第一位僧人仍舊堅持自己的觀點,說:‘風是無形無相的,你怎麽知道它動隻有大樹動才是真正的動。’


    於是,他們兩位就爭論起來,到後來聽講法的僧眾們也跟著一起爭論。


    有說是風動的,有說樹動的,各執一詞,一時間爭論不下。


    和尚,你覺得是風在動還是樹在動”


    緣故和尚聽完便笑道:“施主,這個故事貧僧聽過,隻不過貧僧聽的那個故事裏,卻是爭論旗子在動還是風在動而已。


    而且答案貧僧也知道了,一個叫愚智的和尚說,是心在動,施主,是不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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