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軟覺得自己的心情有點兒不可描述。


    在自己不知不覺的情況下,把對方摸了個遍,即便事實上當時蘇軟本身是沒有任何多餘的想法的,但不可否認,現在迴想起來,這可真是有點兒微妙,是個不怎麽好的體驗。


    看著自己前邊已經砍了一路的聽霜,蘇軟沒有如平日那樣擔憂起上邊有沒有發生什麽異常,而是看著她那一身柳黃衣裳,思緒不受控製地往她的身體上跑。


    應該……也挺白吧……


    意識到自己在想什麽的蘇軟覺得自己實在有些臊得慌。


    所以她究竟都在想什麽有的沒的……


    幹咳兩聲,蘇軟努力將自己腦子裏那堆快要纏繞成死結的亂七八糟壓下,她抬步靠近前邊的聽霜,離得她近一些,使得自己的目光能夠不下意識的幹好看向她的身體,蘇軟看著聽霜的臉道,“如何了?”


    因為方才破壞了太多東西,氣早已經撒得差不多的聽霜幽幽轉過頭,她微微皺眉,撇著嘴,就這樣用著一張埋怨又拿她沒辦法的表情的臉,足足看了蘇軟半晌,這才歎了口氣,“到了。”


    她的聲音帶著委屈。事實上,她當然也本來就不準備因為這件事把蘇軟怎麽樣,她也不是不曉得蘇軟應該沒有帶什麽奇怪的念頭接觸她,不然她也能感覺得到,但是……她怎麽能當著她的麵摸她的本身!


    聽霜覺得自己整個“人”仿佛還被蘇軟的氣息所籠罩著。


    即便自己心理上其實有多不願意接受,明明本該是多麽的憤怒,但聽霜不得不承認,被這個人握在手裏並被使用著,讓她的情緒的確難以抗拒地被一種名叫高興的壞家夥所占領。


    明明應該揮劍,氣惱著離開,卻耐不住本能。聽霜明確的知道,在滿臉的不情願之下,自己是有多麽的想靠近這個人。


    的確,無論哪把劍,都無法對這樣惜劍、執著的人產生什麽疏遠的念頭。更何況……聽霜有一種直覺:蘇軟這樣的人就該是為劍修這條路而生的。


    這樣的人,如何能不討劍的喜歡?如何能不討自己的喜歡呢?


    並不知聽霜心裏的這些彎彎繞繞,蘇軟為了盡早把自己的思緒給打理正常,她將自己的注意力放在了這個房間。


    黑漆漆的寬闊房間,她們的前邊不遠處有三級的矮階梯,四個方向將中間堆砌出一小塊的長方形高地兒,足以容納一個長長的木質棺材。也是在這塊被堆出來的小地兒的四個角落,各自點了盞燈。是那種幽幽的藍色火苗,帶著詭異的色彩,也不知在這間屋子裏照亮了多少年歲。


    蘇軟把自己的神識放開,卻並不能看到那個棺材裏邊的模樣,“裏邊有人嗎?”皺眉,蘇軟這麽問道。


    聽霜沉默一下,她側頭看向蘇軟,隔著滲人的藍色幽光,她能看到蘇軟的眉心微皺,“沒有。”她如實迴答。


    蘇軟就抿了抿唇,她左手握了火把,右手提著劍,到底是上了前。


    歎了口氣,聽霜上前,她拉了一下蘇軟的袖子,“我來吧。”


    這種明明不甘心,卻沒辦法,隻能遵循著想法的感覺,還真是別扭啊。


    聽霜聽到自己的心裏有個小小的聲音這樣子無奈道。


    便頓了步子,蘇軟迴頭看向聽霜,她將自己手中的火把遞給她。


    她的確是不怎麽擅長這些。與其上前受到什麽危險,不如站在原地好好觀察,然後記下這些,得出經驗,以後或許還能用得上。


    幻化出一柄劍,聽霜抬步往前。她的目光不偏不倚地放在中間的那個棺材上,也不注意其他。


    而等她越來越靠近,就快抵達她的目的地的時候,周邊,有機關動了。


    隨著細碎的聲音入耳,聽霜每靠近一步,就有暗器向她而去。


    蘇軟一一記下這些方位,腦子飛速運轉起來,猜測支撐這些的能源在哪。


    既然是靠近之後才發生的……


    蘇軟的目光飛速在地麵上略過,然後她將自己的神識遍布這個房間,在這個空曠的屋子裏,她並沒有發現牆上有什麽或許能支撐能源的東西。是地麵嗎……


    想也不想,蘇軟飛快從自己的儲物袋裏掏出一個一小塊最低等的靈石,她曲指一彈,將它穩而準地送去了聽霜前邊一些的地麵。


    沒有問題。


    蘇軟的目光很快放在了聽霜前邊的那四道幽幽的燈上邊。


    “這裏。”蘇軟飛快道。


    聽霜略一挑眉,就此揮舞起手中的劍來。


    伴隨著她飛快地動作。一道道劍氣在這個原本寬闊的屋子裏突然生起,並就那樣突兀地停在空氣中。


    嗖嗖嗖!


    因為聽霜的飛快動作,時間像是有了一瞬間停滯,蘇軟的耳邊響起一道道短促的銳物破空的聲音。而隨著聽霜的最後一劍的揮出,那些個本來生硬地停著的劍氣帶著淩厲的氣勢驀地向前,穩準狠地劈向那是到原先亮著的藍色幽光。


    哐當!


    那四道劍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飛快地將那四個方位的用以支撐藍燈的石柱攔腰斬斷。


    伴隨著它們落地的聲音響起,那四道光就此熄滅,而那四道劍氣,就在就要劈到那個一動不動的棺材的時候,就在這之前的幾寸距離,驀地削弱,最後,終於停在一寸之處,就此消失。


    整個房間,終於在這一些列的巨大的動靜後安靜下來。


    聽霜就側過身子,她迴過頭,看向蘇軟。


    如果現在的蘇軟有認真的注意聽霜的表情和眼睛,那她大概能讀懂她的意思:懂了嗎?


    這正是聽霜所想表達的。


    可顯然,並不如聽霜所想,現在的蘇軟,卻整個人都沉浸在了一種名為震驚的情緒裏邊。


    原來,可以將劍氣控製到這種境界。


    原來,是可以這樣的。


    腦海裏再容不得其他,像是一瞬間被放空,蘇軟握緊了手中的銀藍劍,她的指尖撫過她的劍身,直到劍柄。


    情難自禁,她學著聽霜方才的動作揮起手中的劍。


    一道道劍氣直接揮出。


    差一點,還差一點。


    蘇軟皺緊了眉頭。即便是一樣的招式,一樣的動作,可展現出來的,卻全然不同。


    四道劍氣先後直接打在那個棺材上邊,發出難聽的鈍鈍的聲音,令人下意識的寒毛豎起。不同於聽霜的完全沒有觸及棺材,蘇軟將它劃出有部分交替在一起的劍痕。


    蘇軟看著自己手心的劍,腦海裏將方才聽霜的動作做了迴放,思緒慢慢擴散出去。


    “慢慢來。”聽霜是看著她的這一係列動作的。她這樣說道,或許可以算作安慰。


    她邁了步子上前,用簡單的方式,直接化出劍氣去掀那個棺材。


    那原本上好的結實的木蓋就在聽霜這看似不經意的一個揮手間化成齏粉,撲簌簌落了滿滿的一棺材,聽霜走過去,輕輕地吹了一口氣。


    “欲速則不達。”


    聽霜聽到她身後已經靜默了許久的蘇軟這麽道。她的聲音很輕,像是下意識的喃喃自語。


    而伴隨著這話入了聽霜的耳,蘇軟的目光慢慢放在了在她的前邊不遠處停下步子的聽霜身上。


    原本皺著的眉心微微舒展開來,蘇軟抬步上前,“怎麽樣了?”


    “喏。”即便沒有側頭,聽霜仍能夠清楚看到這一刻蘇軟的表情。


    好比雨後的草木會舒展開來,從而給人帶來更加蔥蘢茂盛的感覺,或許,在這一刻,她麵前的這個女人也是與這雨後的草木有相同的。


    融化了的冰山,大概總是更讓人覺得格外溫暖吧。


    聽霜想著,歪著腦袋,她麵朝蘇軟,綻放出一個笑容。


    “這……你吃錐子嗎?”


    聽霜還沉浸在自己腦海裏已經被美化了的畫麵裏邊,她看著剛剛趁著她思索已然走到她前邊的棺材那兒去的蘇軟,突然覺得自己的腦子有點不夠用。對於聽霜,無疑,這實在是個太過稀少的體驗,以至於她的第一反應不是去觀察背對著她的蘇軟看到了什麽,而是對著沉浸於對方這突如其來的話,“恩?”她是不是聽到了些什麽奇怪的東西?


    蘇軟彎腰,她從棺材裏拿出裏邊僅僅放著的一個錐子,她一手握著火把,一手提著劍拎著錐子,轉過身,表情顯得有些尷尬,“我是說,錐子?”


    因為錐子的重量不小,蘇軟拿的又不是很穩,聽霜就看到原本在她想象裏本該是一臉溫和的蘇軟轉過身,看向自己。她手裏的錐子滑稽地進行著打轉兒,從這頭晃晃悠悠像是蕩秋千一樣到那頭,再慢悠悠迴到這邊。


    這詭異的滑稽感……


    聽霜:“……”


    她敢打賭,這絕不是剛剛她腦海裏的那個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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