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不願意離開。


    劉澈不知道是因為這裏是王家的根,還是因為王家要為自己堅守在這裏。


    有一點是肯定的,劉澈相信王家不會選擇一條死路。


    劉澈從王家大宅出來之後,一直沉默著,在思考。


    “汗王!”劉澈上船之後,船長站在一旁敬禮,也是在請示,接下來應該去那裏。


    “琉球。”劉澈說完後,獨自進了船倉。


    從長江口到琉球順風順水,也不算遠的距離,但劉澈依然讓慢慢航行,還是走了四天的時間,才到琉球。


    劉澈到琉球的時候,洛秋等人已經到了,正在享受著沙灘、陽光,唯一少的,就是香檳了。


    “偉大的汗王陛下,您……今天閑了嗎?”洛秋前半句話和後半句,完全不搭調。


    劉澈躺在沙灘上,安靜的享受著的海風,根本就沒有理會洛秋的話。


    而洛秋和於文秀,一左一右的坐在劉澈身旁。


    於文秀先開口:“你沒到的時候,有一份加密的電報,蓋州那邊說,接到了一封信。投誠信。”


    “誰的?”劉澈的反應很平淡。


    “袁崇煥,隻要接受他的投誠,他願意打開山海關,然後作為先鋒軍南下,然後清君側。”於文秀低聲說道。


    劉澈隻是笑笑,卻並沒有迴答。


    洛秋搖了搖劉澈:“這是一個好機會吧,殺掉皇帝,然後你來當皇帝。當然,這隻是一個口號,咱們可以給皇帝一個親王當一當,然後殺掉其餘的皇族什麽的,或者把他們貶成普通人。”


    洛秋自顧自的說著:“如果不是看在嬍兒的麵子上,我想皇帝應該被殺掉。”


    “傻!”劉澈這麽提了一句。


    說完後,劉澈又問:“孫承宗大人,關於這件事情有何看法?”


    “孫老保持沉默,因為他認為,這件事情說什麽都不合適。畢竟袁崇煥是他的學生,但從態度上,方老認為,這件事情圈套的成份比較大。”於文秀在旁邊給劉澈解釋著。


    劉澈依然是笑著的:“現在,是我們的度假時間。致電老可汗,讓他趕緊結束草原上大規模的戰爭,我需要他!”


    “明白!”


    草原上的戰爭。


    老可汗洪巴圖魯汗和劉澈一樣,純粹是度假去了,他要親眼看著征服整個草原,而不是親自參加戰爭。


    在得到皇帝快要死掉的消息之後,主力沒動。


    但九大可汗之中的五位,都開始離開前線,開始往沈陽迴的路上了,他們明白,這是要有大變化了,草原上林丹汗已死,掃平草原隻是時間上的問題。


    幾天後,沈陽城。


    方從哲親自迎接老可汗迴城。


    “您老這一路,樂嗬?”方從哲的問候讓老可汗放聲大笑。


    沒錯,不是辛苦,就是樂嗬。


    老可汗大笑著:“這九可汗出征,將來這史官寫的時候,也威武不是嘛。這是的首功是是嶽將軍的,林丹汗這一死,察哈爾無主,沒打就有一半以上降了,布和這混子,打仗倒還行,硬是困住了左都十萬主力,所以說還行。”


    “這不是大功一件嗎?”方從哲問道。


    “半個大功,所以說,他隻是還行,他能困住靠的兵強馬壯,但腦袋還是差些,打不下來。不過沒事,咱們有的是能打的,估計就這麽幾天,葉赫主力、紮魯特主力趕到,那十萬人不降就是死。”


    老可汗爽朗的大笑著。


    原本他準備親自帶兵去對付這十萬大軍呢。可卻是大明的皇帝要死了,所以這事比打仗讓自己樂嗬一下更重要。


    接下來的兩天,大評議會上十三席,除了洛秋不在,以及汗王劉澈不在,全部都在沈陽城了。


    而熊廷弼、楊嗣昌等,擁有實際地位的許多要員也到了。


    考慮要不要增加了下大評議會下席,給熊、楊以及草原各部落這些人一個名份。


    那怕是虛名,也讓人心舒服不是。


    可眼下,卻不是討論這個的時候。


    會議開始,老可汗竟然不同以往,頭一個發言了。


    “我這老不死的東西,估計還能活上十年。這個要說服氣,縱橫草原六十年,也沒服過誰。可活到九十歲了,服了咱們汗王。今個開會,老家夥有幾句話先說了,再議那大明小皇帝的事情。”


    無人有意見,都讓老可汗先講。


    “之前吧,漢王還沒有正式使用這個稱唿之前,我和他深談過一次,隻說這天下要不要,怎麽要。”


    這段對話,估計沒有人聽過,都閉住唿吸,靜等老可汗開口。


    “這天下是什麽?漢王給了一個說法,首先是規矩,天下的規矩。漢人有句話說的好,沒有規矩不成方園。而後呢,不是你有多少兵,而是有多少有人聽你的。這就是人心。”


    老可汗喝了一口水,繼續說道:“要說人心,就是我這老不死的,眼下說一句,不跟著漢王幹了,看看我內喀爾喀五部,有多少人會反了,說不定,明個就沒命了。為什麽,因為人心向著汗王。”


    老可汗的話,葉赫東海女真部,最有發言權。


    一句話,誰讓族民過上好日子,誰就有人心,投靠過來後,些許有野心的幾個大貴族,不明不白就死掉了,為什麽,因為他們的野心太大,有可能斷了其他的安穩的日子。


    “再說,這天下的土地,土地是什麽?沒有人,就是荒地,有人才有地。所以,我老頭就一句話,拿了大明的京城能幹什麽。坐在那把椅子上,那種虛的東西,我這老不死現在懂了,沒用。咱們漢王也看不上。”


    方從哲笑了:“要說這話,我信。漢王給我講過一個小段子。”


    “講講!”老可汗催問著。


    “漢王說呀,這天下最苦的就是當皇帝的。從周至今,四百位皇帝是有了,可六成活不過四十歲,十歲以下的娃娃就有二十幾個,大漢朝與大明的皇帝最短命。這皇帝的死法嘛,被當娘的殺掉的,被兒子,兄弟,侄子,親信什麽的殺掉的不少,能活到老死的,沒數出來有那麽幾個人。”


    眾人都是一笑。


    這種話,也隻有放在遼東敢講了,放在大明,鐵定是誅十族的重罪。


    這時,孫承宗開口了。


    “關於,山海關投誠的事情,是一個陷井。”


    聽到孫承宗這麽一說,所有人都停止了笑聲,至少孫承宗說山海關,沒提袁崇煥,眾人倒是理解,因為袁崇煥是孫承宗的學生。


    孫承宗繼續說道:“以眼下的情況來講,清君側是真,引兵入關也是真,但這依然是一個陷井。”


    “孫大人,請細講!”


    “清君側,清的不是閹黨,而是東林。山海關不是天下,而隻是京城一地。東林有多少財富,山海關清楚,清了東林,然後具京城而自立,他想的是……”


    孫承宗沒說下去。


    倒是方從哲跟一句:“攜天下以諸侯!”


    “是,就是這個辦法。”


    熊廷弼不理解了:“他怎麽就保證,咱們入關後,能不把他也順便清了。”


    “一,漢王說過,而且有手書在宮裏,不動紫禁城一分一毫。漢王說話,從來沒有虛言,此言是漢王對大明皇帝的承諾,能讓山海關知道,估計也是宮裏有人動了心思。有可能就是信王。”


    孫承宗的解釋許多人不理解。


    方從哲幫著解釋了兩句:“此時,天下並未歸心,失信將失天下。”


    話說到這裏,眾人倒是明白了,如果失信,天下就不能可能文取,一定要打仗了。這不符合漢王原先的理念,不挑起中原戰火。


    “再說二!”孫承宗又開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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