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的畝產實收,事實上超過三石了,官府卻沒有這樣計,就是為了給朝廷少交,基本上官府給許多田地記的隻是一石半。


    而白家作為大商人,大莊子,他們精收的糧食,如冬小麥,就超過了三石,高粱有六石的收成,但也一樣上報,畝產二石。


    “他們不虛報嗎?”


    “為什麽要虛報?”高掌櫃反問了一句。


    這話問的白子豪無話可答,


    進了鎮子,卻被告知今天停市,有一條街上全是人,排著長龍一樣的隊伍。


    “難道有什麽新奇的貨物?”白子豪又問了。


    一問日子,初十。高掌櫃明白了:“這是商人們排隊交稅呢,每月初十至十五,交上月的稅。自己寫上上月的收入,然後自己算要交多少稅,說來三位掌櫃可能不信,從去年到現在,我來這裏好多次了,有見過稅吏抽查。但隻有算錯的,差那麽一分半厘的,沒見過逃稅的,而且差的不是少了,多數都是多交了。”


    “這,怎麽可能?”白、杜、柳三人都感覺這才象聽故事,怎麽可能。


    “時間久了,您就明白了,這裏流行一種叫誠信牌的東西,失信的人,是自斷生路呀。”


    德為商之本、信為利之源。


    這話對於大明的商人來說,可以說這是學到的頭一句。但他們的信,隻給合作的商人,給自己家的夥計,給買貨的百姓,卻沒給朝廷的稅吏。


    高掌櫃就在這裏住下了,真正進了鎮子,多數都是三層的磚混小樓,然後是水泥打的街道。


    “這就叫水泥路,與石板無二吧!”


    白、杜、柳三家沒有住下,他們隻是在城中轉了一圈,就繼續往東去,到了遼寧中衛,被告知往南,去蓋州。


    這一路上,他們看到的更多。


    從遼寧中衛到蓋州,是直道,路麵是極好的,不是那種水泥路,而是壓實的煤渣直道。


    到了遼河口碼頭,這裏有一棟正在建的四層高的樓,然後碼頭內正在大建設,到處都在挖,都在蓋房。


    他們住的地方,隻是一棟已經建好的三屋磚混結構的樓房,一直等到劉澈迴來了。


    迴憶這些天他的見聞,確實遼東比大明秦地、魯地不差,比不上江南,可按這樣發展下去,超過江南各省也隻是時間問題。


    “其實,就要一句實話。”白子豪又提到這個話題了。


    這時,有人敲門。


    “進來!”柳中則應了一聲,有侍女進來捧著一個托盤,裏麵裝著三碗麵。


    正宗的,隻有後世才有的,秦地油潑麵,有著辣子的褲帶油潑麵。


    三人都算是文人了,可這吃麵依然是狼吞虎咽,確實是美味無比,特別是那辣味,獨特,絕對是他們沒有見過的調料。


    而劉澈呢,自己一個人坐在房中發呆,他在分析這三個人想幹什麽。很明顯就是要捅破這一層窗戶紙,但自己卻絕對不能這樣作。可他話,怎麽樣迴答呢。


    思來想去,劉澈終於找到了一個答案。


    飯後,再次請三人入廳,奉茶!


    “剛才的問題很難迴答,想讓我說自己錯了不可能。我的迴答是,民意。遼東這邊上上下下,代表著遼東百萬民眾的民意,殺晉商除惡。”劉澈一進來,就繼續了剛才中止的話題。


    “民意,在下鬥膽再問一句,官字兩張口,官說,民何來意?”


    白子豪已經拚上了,說話給自己都沒有留下半點迴旋的餘地。這樣的對話,讓杜、柳兩家都緊張。


    “我說是民意,就是民意。眼下,遼東以屯為代表,各屯選出七人共管屯內事務。而十屯為一裏,七人共議裏事。每縣自有非官員的七人,代表各屯、裏、鎮來議事,事關民生之事,投票決定。而每縣又有資格派三人入府,每府選自各縣總計二十七人每年議事。”


    “所在事關民生的法令、規矩則由議事堂最終投票認可。”


    劉澈這麽說的,確實已經算是初步的民主的。


    可白子豪又問了一句:“那麽大事呢?”


    “大事,我作主。一直到有人可以有和我一樣的眼界之時,我才會放權。”劉澈照樣不迴避這個話題。


    這是糊弄人嗎?


    答案是否定的,在這個時代的百姓還沒有那麽高的眼界,在他們眼中家長裏短的小事百姓們自己作主了,這就是大司馬關愛百姓。大事,誰也不敢認定,大事他們能懂什麽。


    劉澈又補充了一句:“在中原,書生們在茶樓裏高談國事,在這裏不允許。這裏有一個規矩,叫空談誤國,實幹興邦。就憑書生那麽一點見底,議國事,笑話呀!隻是一家之言,隻是片麵之詞,國事當縱觀千裏,以千年之史為鑒,以未來數十年為遠觀。言盡如此,你們願意繼續談,那就繼續。不願意,就請吧!”


    劉澈坐下捧起了茶杯。


    霸道呀,三家都是一個心思,這才是霸主,有民心,有獨斷,可怕的是這兩者竟然不衝突。


    “大人,可否容我等一天時間。”


    “好,明天,我會安排人來告訴你們時間地點的。”劉澈起身,微微一拱手,三人趕緊躬身大禮。


    無論如何,這位那怕沒有半點官職,也是一方霸主呢。


    劉澈離開,迴到自己的家裏,靠在沙發上就罵開了:“我就說,這個時代的商人個個奸滑,他們就讓我捅破那層窗戶紙。笑話呀,我怎麽可能呢。”


    “你有提旱災嗎?”於文秀問道。


    “提那個沒有,就算眼下整個大明讓我來掌管,先不說手下有沒有足夠的有能力的官員去管理這麽大的土地,就算有。給我十幾年時間,那次大旱災我都無解。”


    劉澈這麽說,於文秀也明白。那次大旱災範圍之廣、時間之長,周邊影響之巨大。


    連續五年幹旱的省,就超過十個,受旱災以及隨之而出的瘟疫、蝗蟲影響的,有二十三個省。


    “我聽爺爺講過,三年自然災害,恐怖的很呢。可這個,頂上十倍的三年自然災害,我無解。”劉澈又補充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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