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太後派莫樂淵離開的時候,就已經猜到了太後會和她在一起的事情。她知道皇帝是不會讓自己在受寵前就有機會去見他,但她還是決定等他歸來時再做打算。原以為要到賜婚旨意下達後的日子,卻不曾想,這天來得如此之早。


    皇子在娶妻前,通常會先納一房側妃,正妃進門後又納了一個側妃。所以在後宮中也就形成了“側室”,而在邊疆地區則形成了所謂的“後宮”。此前,皇後和謝長安都提到了納側妃的事情,結果將謝長安逼到邊疆,如果沒有半途而廢的變故,那場戰鬥,的確需要三年,宋玉綽已經長大成人。


    納側妃一事,謝長安無法說出,太後於是也隻能從宋玉綽這裏開始說服,又曉之以理,動之以情,推出若幹候選人,讓宋玉綽挑選。


    “左右你是堂堂正正的太子妃,是戚國未來的皇後,害怕她們越過你去了不成?本宮知道你還未過門與你說這些事有些逾越,隻本宮打從心裏把你當成自己的孩子一般,這才想著與你商量商量,人選也由著你來選,你隻要選那些家事好好拿捏的就是了。”


    女王都是這樣說道,宋玉綽當然不好說推辭。她知道,如果她說出來的話,那肯定會招來很多人的反對和指責,而不是她想表達的意思。再說了,這時代對於女子本來就是很嚴苛的,如果宋玉綽顯出幾分刁難,就是善妒了。她不明白,為什麽她會如此喜歡一個女子?一家老小當家主婦,也不打算善妒再說太子妃。


    “這些事兒娘娘自己決定就好,我我沒有經驗”


    “你這個小孩,”皇後看到宋玉綽驚恐羞澀的樣子,笑笑搖搖頭,說:“你自然是沒有經驗的,本宮這兒有幾個合適的人選,你先拿迴去斟酌著看看”


    說罷再拍拍宋玉綽的手慰口氣:“本宮看淵兒對你很是上心,你也不必害怕那些人來與你爭寵,再者,有本宮在,若是日後淵兒欺負你還有本宮給你做主”


    “娘娘說的歸兒都懂得。”宋玉綽對著皇後甜甜一笑:“太子為人公正不阿日後也定不會做出那等寵妾滅妻的事兒來,不過是兩個側妃的人選罷了,若是這些歸兒尚還不能接受,那日後一旦山陵崩。太子後宮佳麗三千,若是歸兒每個都計較豈不是要自己把自己給氣死?”


    “乖,知道了也可以”皇後微笑著拍著宋玉綽的臉,一臉的欣慰:“本宮就知道你一向明事理,這次倒是本宮多此一舉了。這樣罷,本宮這就將選出來的幾個側妃人選的花名冊拿給你,你先迴去斟酌著看看,若是有什麽疑惑就盡管來問本宮就是,若是有什麽不好意思的問你母親也是一樣的”


    宋玉綽歎了口氣,如若不同意可如何是好,一切由女王做主,再說,如果謝長安始終不接受後妃的寵愛,她還肯定被這些言官筆頭戳傷


    又歎了口氣,順勢坐到湖邊,從懷裏拿出皇後交給她的花名冊,帶著它呆呆地看著雖然在黑暗中上麵有好幾個名字也看不出來。她還是一直在盯著第一頁看。宋玉綽則依然目不轉睛地看著第一頁,就像認真地觀察。


    太後在送給她的時候,雖然說要幫助自己挑選一些人,如果在這一邊她看到了沒適合就另擇。話雖如此,但太後所給的人估計就是有助於謝長安後來即位這件事的最好選擇。如果宋玉綽真,根據皇後的話,選了好幾個好好把握,想來,太後也會產生一些其她的念頭。何況在她看來,這也並不是什麽新鮮事兒了。何況,太後所給之人,多為大家族裏得寵嫡女,這些被寵幸的嫡女,如何才能真正把握?


    就是做人要有誌氣,哪怕再清心寡欲,麵對利益都會動心,她就是太子妃和將來的女王,而且謝長安側妃等等,謝長安即位後起碼還是四妃之一了。這中間,側妃扶正無疑是一個很好的辦法。而且如果她宋玉綽倒黴出事,那側妃扶正也有可能很大另外側妃扶正就是將來的皇後、後宮,如此引誘,沒有人會動心?


    宋玉綽瞪大了眼睛,歎了口氣,看著手裏的冊子。如果把這些男人娶進家門,那麽她平靜的一天就會過去。


    “若是不願意看它就將它扔進湖裏”


    那人剛說完宋玉綽手裏的花名冊便被來者搶了過來,宋玉綽嚇了一跳,趕緊迴過神來站了起來阻攔。


    “你做什麽!快把它還給我”


    玉萼卻挑了一雙好桃花眼,壞了心,把那本花名冊捧在手裏,高高掛起了腦袋,壞笑低頭看了一眼一臉焦慮的宋玉綽,眼中有玩味


    “我若說不呢?”


    “你!”宋玉綽氣急。剛要跳下去搶時間,忽然腦光閃爍,平靜下來,兩手懷肩冷笑道:“怎麽了,這麽要這玩意就是要一個人挑媳婦兒嗎?”


    “果然是伶牙俐齒,”玉萼的眼睛裏波光粼粼,露出有興趣的樣子:“我很喜歡。否則你就會考慮離開謝長安和我一起迴到英利罷”


    宋玉綽冷笑“你還是趕緊將手中的東西還給我,不然”


    “不然怎麽樣?”玉萼興致盎然地眨了眨眼睛,桃花眼波光流轉,他眼裏露出了宋玉綽無法理解的嚴肅表情:“認真點,要不就和我一起迴英利去。”


    “你做夢!”這一次,宋玉綽倒是著實惱人,看玉萼舉著頭上的名冊,總是怕自己一失手,那本花名冊會落入湖中,到那個時候,她是百口莫辯,還跟太後說不清,且還會因著這些事讓皇後在心中生了隔閡:“就趕緊還給我吧!”


    “不還,除非你跟我迴英利”


    “你在威脅我?”宋玉綽挑眉:“你可別忘了,現在你隻身一人身在戚國,若是”


    “若是什麽?”玉萼一臉冷嘲熱諷,打斷了宋玉綽,眼睛裏露出了不好的笑容:“還說我在威脅你,明明就是你在威脅我”


    口氣裏還有一絲委屈。宋玉綽萬般無奈之下,想跟他講道理:“你不要擔心皇上這麽長時間沒給你指婚就是沒有想要兩國和親的意思,你放心,我們戚國有句諺語是。叫君子一言駟馬難追,你且放心,我們皇上已經給你選好了人選,隻等著時機成熟了就為你們指婚”


    “對嗎,”玉萼上下左右掃視宋玉綽,唇角冷笑道:“我會不會謝謝雲錦郡主對本殿下的撫慰呀”


    玉萼長得真是有點危險,宋玉綽耷拉著眼睛,掩飾了眼睛裏的恐懼,故作淡定的開口:“不用客氣。若是真感謝我就將我的東西還給我”


    “沒有迴來,”僅僅是一瞬間,玉萼臉上又換了張無賴的臉:“我說除非你們同意和我一起迴到英利。否則我會把它扔到湖裏去”


    說完也辦事把拿貨的手揚起,玉萼手心裏的冊子真的消失了,宋玉綽由不得大著急,轉身要跳到湖裏去翻了。這時,隻見一隻白蝴蝶在他身後飛來飛去。結果玉萼適時阻止。


    “這麽緊張這本東西?”玉萼揚眉吐氣,生怕宋玉綽真跳到湖裏,趕緊從袖子裏拿出那個冊子,在宋玉綽的眼前晃來晃去,卻在宋玉綽準備搶之前又將手舉高,眼裏總是冷嘲熱諷,語氣卻是近乎嘲諷:“我還以為你一直在考慮著怎麽將它丟在湖裏而不讓皇後多想呢,原來這般緊張這小冊子”


    “你偷聽我與皇後娘娘的對話?”


    雖是問句,可語氣卻是用的肯定句。“我看你這不是在說我嗎?你這不是在罵我!我這是要去養心殿啊!”宋玉綽這一次卻著實生氣了一把,惡狠狠地瞪了玉萼一眼。玉萼卻是輕笑一聲,嘴角勾著不好的笑容:“不過是一個鳳棲宮。我若是有心偷聽養心殿也攔不住我”


    “是麽,鳳九殿下的本事可真是讓孤刮目相看”


    不等玉萼講完,他被謝長安不知道是從哪裏冒出來的聲音打斷了,也順勢從玉萼的懷裏掏出了剛才玉萼在宋玉綽身上搶的名冊,然後手裏翻,眉頭緊鎖,極其深邃。


    “這是母後給你的?做什麽的?”


    要說玉萼,還是一個膽大包天的人物,無論英利,戚國,都一副天不懼,地不懼,老神在身的樣子,卻不知為何,偏偏在對著謝長安時會怵的很。此會子聽到謝長安的語氣不擅。玉萼還識趣地站在旁邊,故作萌萌地撅著嘴巴,沒有說話。


    宋玉綽本為這花名冊發愁,看到罪魁禍來了還扁扁的嘴巴不高興地張嘴。


    “沒什麽,給你選媳婦兒的”


    謝長安挑著眉毛危險地看著宋玉綽,聲音很危險:“您怎麽說呢?”


    宋玉綽咽氣。不怕死地說:“又說了一次,還是為自己挑兒媳唔”


    話音未落便被謝長安用口堵得無言以對,雙眼瞪得大大的望著近在眼前的謝長安內心躁動不安起來。


    這瘋子!玉萼也來了,才敢如此冒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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