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日後,深夜。


    夜幕降臨,一輪明月懸於穹頂,沒有現代照明設備的煩擾,才覺得月光是如此皎潔,貪婪沐浴之下,心也是靜如湖麵般舒爽。


    赫圖阿拉城門前,三兩個巡夜士兵正在放哨,隻聽“啪”得一聲脆響城牆上的一麵旗杆折斷而倒。


    “嘿,嚇了老子一跳!”一名士兵抱怨著,隨意環視著四周見並無異象,便把旗杆拾起,“這都斷了第幾個了?”


    “老二你就別絮叨了,好好睜著你這雙鼠眼,這幾天總打仗也不安全。。。嗚嗷~~~困死我了。。。”


    “你還好意思說我?快閉上你這張豬嘴吧,都得塞下一整筐餑餑。。。唔!”


    “真別說,我還真有點兒餓了,一會兒咱找點兒吃的。。。啊!你是誰!唔。。。”


    又是“咚”得一聲倒地,月下一道黑影閃過,敏捷地落在地麵,身邊流淌著兩攤血水。


    又一名士兵提著褲子從牆邊緩緩走來,打著哈欠眯眼道:“嗚~~~老二老三你們人呢?他娘的!趁我不在都睡覺去了?真是膽兒肥了。。。啊!”


    血柱衝天而上,一柄匕首從口中刺入貫穿了脖頸,那士兵倒地死睜著雙眼,折騰了半天便也咽氣了。


    伴隨著液體噴射而出的聲音拔出匕首,拿出繡著雄鷹的手帕擦拭著鮮血,那黑影眉若彎月般輕揚而起,向著城門方向消失於暮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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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天都黑了?我可睡了真久。


    趙天齊摸黑坐起身,揉了揉太陽穴,渾身異常酸痛。這幾日隨努爾哈赤常常外出作戰,雖然讓他討伐的都是幾個僅百人上下的小部落。不過這率軍出征、金戈鐵馬的感覺,欺負的還都是幼兒園小朋友也確實蠻爽的。


    咽了咽口水覺得口幹舌燥,眼下雖已入了秋,但望了望窗外貌似天氣還算不錯,趙天齊便想出去走走透透氣,順便找口水喝。


    小心翼翼地拾起那件未曾換過的夾襖,仔細地精心打理了一番,才滿心歡喜地披在肩上推門而出。


    夜深人靜,感受著秋天的蕭瑟一路信步來到虐哈赤的房門前,趙天齊不禁駐足良久,層層思緒不自覺得漫延鋪展開來。


    努爾哈赤以複仇之名起兵,仇人尼堪外蘭已苟延殘喘,隻能乖乖等著脖子上降臨的最後一刀。目的達到的努爾哈赤為何不著眼於真正的安危?難道真是所謂的顧全大局、尊老愛幼?還是他已經恐怖地製定好一步一步統一東北,最終分庭抗禮宣戰大明的計劃?


    應該都不是,努爾哈赤絕對算不上是大智大略,隻是在一個豪強盡隕的時代裏做了幾件較為正確的事情。所謂在一群文盲中識得幾個字,在餓得沒飯吃的時候能看懂地圖,識得明路標,帶著這群文盲去找另一群文盲搶吃的搶穿的,然後繼續滾起雪球。


    不過說到底這也僅僅是個開始,蘇克素滸河部之外還有渾河部、董鄂部、哲陳部、鴨綠江部、長白山三部,建州之外更有最為強大的扈倫四部。這僅靠“識字”的程度是絕對達不到的。那麽野豬皮究竟是怎樣通過逐步蠶食,在明朝這頭真正雄獅的眼皮底下,悄無聲息的發展壯大,並且反客為主的呢?


    且聽下迴分解。。。。。


    “有刺客!!!抓刺客啊!!!”


    正神遊間,隻聽一聲尖利的唿救劃破夜空,又緊接著“撲通”一聲似重物墜地。屋頂的茅草土塊迸濺四射,從中飛出一黑影,那黑影迅捷如電,轉眼間便閃到了另一座茅屋上。


    不是吧,這就被殺了?未曾綻放就要枯萎嗎?


    “站住!”趙天齊大聲喝令著,眼中殺意俱現,雙腿急擺衝向屋頂。。。


    “咚!”


    一聲悶響,趙天齊硬生生地撞在土牆上,頭暈目眩四仰八叉地摔倒在地。


    哎呦。。。不是說好此刻應有金光出現嗎?這東西是不是有技能冷卻啊?哎算了,還是不作死了。趙天齊晃悠著站起身,四下張望取來梯子,隻好一步一步爬上了上去。


    然而奇怪的是,那黑影卻正站在屋頂一動不動,似乎正等著趙天齊來抓他。


    “唿。。。哥們你夠意思,咱們得秉承公平公正公開的奧林匹克精神對不對,你。。。“


    脖頸陡然一涼,一柄鋼刀正冷冰冰地架在他的脖子上,趙天齊嚇得大氣不敢喘一聲,生怕一不小心擦刀走血。


    “嘻嘻,可不要亂動呦,否則。。。哼哼,會很痛的哦。”


    女人?挑逗帶著玩味的語氣傳入耳中,趙天齊暗自驚疑。卻又故作鎮定右手悄無聲息地輕輕一顫,自袖筒中滑出一個刀片,夾在指尖用力一抖,向著對麵疾射而去。


    一聲酥到骨子裏的冷笑,那刺客反手收迴鋼刀,身形如電向後仰倒。


    趙天齊抓住機會,但因手上未攜帶兵器,對方又極好地隱藏住了要害,趙天齊隻得向對方騰起的雙腿揮拳而去,企圖幹擾她的平衡。


    誰知那刺客似早有預料一般,雙腿靈巧地一旋便踢開了趙天齊的手,緊跟一道優美的後空翻,如貓般敏捷地伏下身子,又是一記掃堂腿,趙天齊猝不及防摔倒在地。


    喉結一痛,趙天齊本能地向斜上方瞄去,借著月光,刺客的身形終於顯露了出來。那被黑色緊身衣緊緊包裹著的嬌軀,如波浪般火辣熾熱;一雙修長緊繃的美腿橫於眼前,反射著光亮再向上望去,兩團堅挺的鼓起讓人血脈噴張,自鼻梁下猩紅的麵紗雖遮住了容顏,但那眉如勾、眼如波的雙瞳,著實令人腎上激素直達穹頂,產生無限遐想。


    “奴家險些被你傷到了呢。”銷魂嫵媚的音調酥到了骨子裏,然而,嵌於刺客長靴上的匕首正頂在趙天齊的喉嚨上,以至於他根本無暇去思量這些使荷爾蒙高速分泌的感覺,


    “捉拿刺客,殺!!!”下麵火光攢動,傳來陣陣呐喊聲。


    “他們來抓我了。”女刺客眼簾前細細密密的睫毛輕輕抖動著,又轉向趙天齊媚態百出道:“但我們還會再見的,你說呢?”


    修長飽滿的美腿向後一撤,忽地一股淡淡的清香撲麵而來,女刺客彎著纖細的腰肢,容顏緊貼著趙天齊,雙目刹那間變的淩厲:


    “對麽?落塵!”


    趙天齊渾身一震,女刺客身形竟憑空變得虛無,漸漸消逝於這片夜色之中。隻留下趙天齊大睜著雙眼,大腦一片空白地僵在原地。


    身後傳來悉窣聲,隻見安費楊古爬上屋頂,仔細檢查了一番見並無可疑之人便低罵了兩句。又見倒在一邊驚恐萬分的趙天齊,安費楊古猶豫了半天,拍了拍他的肩膀,支支吾吾道:“喂喂,你。。。你沒事吧。”


    “啊”地一聲輕叫,趙天齊迴頭一看,安費楊古正拘謹地撓著頭左顧右盼,那女刺客早已不見了蹤影,於是起身道:“我沒事,就是那刺客被她逃跑了。”


    “沒事就好。”安費楊古的大手又胡亂地撓著胡子,終於渾身不自在地抱怨道:“啊呸!老子煩死了!去他娘的寒氣,啊,寒暄,磨磨唧唧甚是不痛快。”


    安費揚古絮絮叨叨地爬了下去,趙天齊卻看得好笑,最近努爾哈赤總是告誡他要心平氣和,以禮待人,不能。。。


    趙天齊的腦袋“嗡”得一聲,突然間意識到了什麽,飛身兩步爬下梯子,瘋狂地向努爾哈赤的屋中衝去。


    可千萬不能死啊!


    那女刺客直接以努爾哈赤為目標,眼下恐怕是兇多吉少了。看她那身手和裝扮,絕無可能是這個時代的人,那她到底是什麽來頭。。。


    不管怎麽樣,野豬皮你給我記住,你隻能死在我的手裏!


    但是在那之前。


    我且讓你苟且偷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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