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格拉島位於瓦爾帕萊索以南85公裏、聖地亞哥以西110公裏的岩石海岬上。


    島嶼東南海灘鋪滿了綿軟的白沙,藍天碧水、綠樹紅花,遐想自由且無約束宛若純淨的世外桃源,處處寧靜而安逸。離海灘幾百米遠處散落分布著麵向大海的巨大半身石雕人像,神情或憂都,或沉思,或冷漠,或嚴肅,據考證它們可能與太平洋複活島巨型石雕一脈相承。


    越越乘坐遊輪登上內格拉島沒多久,有人從熙熙攘攘的遊客當中找到她,十分鍾後一架直升飛機騰空而起駛向茫茫太平洋深處。


    “漂亮的女士,歡迎前往,”直升機飛行員與她熱烈握手,“接下來的航程有點辛苦,因為趕時間我會開得很快。”


    越越道:“沒關係。”


    果然不是一般的快,以她經常坐直升飛機的經驗時速應該在300公裏以上,轟鳴聲加太平洋洋麵唿嘯的海風簡直震耳欲聾,機身隨著強氣流忽上忽下顛簸不已,令人產生強烈的眩暈和不安感。


    機身下麵的景象單調得乏味,永遠是一望無垠的海平麵,偶爾有些小島嶼也一掠而過。


    大概飛行了兩個多小時,前方出現墨綠色覆蓋的小島,開到近處才發現它與太平洋深處無數島嶼差不多就是一座海底火山噴發後形成的火山岩石山。


    山峰上怎麽降落直升機?


    難道采取繩槌的方式,那豈是世界頭號家族待客之道?


    正胡思亂想間,直升飛機在島嶼上空飛了個奇怪的曲線似是發出請求降落信號,緊接著山頂升起一麵彩旗。


    飛行員大聲叫道:“現在開始降落!”


    他象輕車熟路先陡降數百米,然後輕盈地轉到山的南側再降,哦,越越終於看清山頂南部有塊停機坪。


    直升機繼續盤旋下降,島嶼上的結構看得愈發清楚:峰頂是停機坪,山腰間綠蔭叢中掩映著一座古意森森的城堡,風格類似於中世紀歐洲山間古堡。


    穩穩落地。


    越越理了理額前碎發輕巧地往下一跳,未到地麵時已有雙堅實的手將她接住,是第一時間衝過來的黑人保鏢,身高足有兩米以上站在那兒如同黑塔似的。


    直升飛機旋即升到高空轉瞬消失不見,停機坪邊有位傳統管家裝飾的白胡子老人迎上前,表情莊重地鞠了半躬,道:


    “伊芙鈴女士,我是管家安德森,謹代表聖諾丁城堡歡迎您的光臨,您有事可隨時召喚,我將非常樂意效勞。”


    越越——伊芙鈴微微一笑,道:“實在想不到太平洋島嶼裏居然藏著壯觀雄偉的城堡,大開眼界。”


    安德森邊在前麵領路邊道:“聖諾丁城堡已有七百多年曆史,與歐洲很多古城堡的曆史差不多。”


    “七百年前在茫茫大海裏修建這樣規模的城堡,怎麽做到的?我的意思是說航海、石材、人工、機械、技術……”


    “不管您信不信,古人總有我們想象不到的智慧。”安德森手捋胡須笑道。


    沿著山道來到高大巍峨依山而建的城堡麵前,幽暗的光線下因年代久遠石色灰褐的城堡顯得陰氣森森,透出股莫名其妙詭異和死亡的氣息。


    更古怪的是,城堡沒有門,正麵是厚厚一堵石牆。


    安德森揮舞手帕,不一會兒十多米高的城堡腰部平台緩緩放下隻大籃筐。


    “伊芙鈴女士,請,”安德森做了個邀請的動作,“這是出入聖諾丁城堡唯一的工具。”


    “還……還真是前所未見的交通工具,我敢打賭有生以來第一次乘坐。”


    “據說為了防禦太平洋上神出鬼沒的海盜,也有資料記載城堡建成後與附近島嶼發生過激烈衝突,曆史是一本看不懂的書。”安德森道。


    籃筐很大,大概可以坐六至八人,安德森說城堡生活用品、食物、飲水由專用補給船卸到碼頭後,都靠籃筐一趟趟運上去,這個工作量就有點驚人了。


    升到城堡腰部平台,看到籃筐靠的是兩個黑人壯漢操作的巨木絞鏈,伊芙鈴不由吃驚道:


    “幾百年前的東西吧,我猜。”


    背後突然傳來一個蒼老渾厚的聲音——聲腔深遂得讓她以為是意大利男低音:


    “三百二十七年,時值我的祖先勞諾德仁.愛德華公爵親自從荷蘭乘船送過來的,您看,在手柄右下側有他的簽名。”


    伊芙鈴驀地轉身,看到滿頭銀發、身穿傳統華貴燕尾服、眼神炯炯透著威嚴和睿智的勞諾德仁.肯特公爵。


    也是此次向伊芙鈴發出正式邀請的聖諾丁城堡主人,不過,他還不是世界上最神秘、最有勢力的古老家族的掌門人,而與多年前現身潤澤當麵考察方晟的梅切森公爵同為勞諾德仁集團最核心權力圈董事,地位略高。


    “尊敬的肯特公爵!”伊芙鈴自幼在貴族學校學過英國王室禮儀,當即施以最尊貴的禮節。


    肯特公爵滿意笑著象征性扶起她的手,身為王室中人,對宮廷繁文瑣節的禮儀還是很講究的。


    話題就從絞鏈手柄側麵簽名開始,肯特詳細介紹了愛德華公爵為解決城堡出入不便問題——單憑人力牽引籃筐的風險很大,之前數百年發生過近十起墜落事件,在當時家族財力緊張、航海條件惡劣、海盜猖獗如無人之境的情況下,僅帶了二十多位家丁就完成這次根本性扭轉城堡出入的工程。


    伊芙鈴聽得連連讚歎,緊接著在肯特公爵陪同下步入城堡內部。


    城堡格局似英國中世紀宮殿,立柱高二三十米,四麵縷空彩花玻璃,空曠而肅穆,莊重而氣派。柱子側麵燃著油燈,在照不到的黑暗角落不知悸動什麽東西,每踏一步在整個大廳裏發出清脆悠長的迴聲。


    伊芙鈴下意識地縮縮肩頭,肯特敏銳地注意到了,和藹地問道:


    “你冷嗎,伊芙鈴女士?”


    她強笑道:“公爵殿下也不經常住這兒吧?”


    肯特聽出弦外之音,微笑道:“按現代人的生活習慣,聖諾丁城堡顯然不適宜長期居住,我也隻是出席高規格、重要活動時才過來小住兩天。”


    走到盡頭右拐是間具有王室雍容華貴、富麗堂皇風格的會客室,地麵鋪著厚厚的精美羊毛地毯,窗簾都是手工繡花縫製,閃爍皇家氣質的木沙發、茶幾,細膩聖潔的意大利石材,還有燃著熊熊烈火的真正歐式古典壁爐。


    再加上肯特那身燕尾服,伊芙鈴俏臉微紅,覺得自己來之前雖然精心準備,但處於這樣優雅華麗的環境裏還是感到格格不入。


    好像……好像懵懂無知的牧羊女孩莽撞地闖入皇宮似的。


    仿佛看出她的窘迫,肯特善意笑道:“嚐嚐現煮的咖啡,巴西高原限產手工磨製。伊芙鈴女士對勞諾德仁了解多少?”


    “人雲亦雲的信息,難辨真偽。”伊芙鈴答道。


    “是啊,有些事傳來傳去連我們家族內部都搞糊塗了,不知到底做過還是沒做過。”


    說到這裏兩人會意笑起來。


    肯特從懷裏取出一張紙條展開,側過臉道:“若不介意,有幾個情況我想當麵核實一下?”


    “可以,公爵殿下。”


    “伊芙鈴女士公開身份是黑豹投資集團首席執行官,證券界最負盛名的空頭狙擊手;夫婿來自新加坡船舶巨頭;”肯特慢吞吞念道,“私人信息還包括兩點,第一你出身於東方家族,你母親是位低調神秘的投資人但有關她的信息僅僅這些;第二黑豹投資集團大股東為第三方控股,實際持股人很可能與你的東方家族有關,就是說您以首席執行官身份控製著黑豹,關於這個問題我們還有些其它佐證不過都無關緊要。”


    伊芙鈴微笑道:“我也覺得無關緊要。”


    肯特道:“ok,其實我們無意打聽您的隱私,隻是出於勞諾德仁家族的程序需要,在接納合作者的時候,家族董事會通常都非常謹慎。”


    “合作者?”伊芙鈴露出恰到好處的疑惑。


    肯特以鄭重的語氣道:“我想,您應該聽說過共濟會?”


    伊芙鈴心頭劇震,暗想該來的終於來了!


    共濟會,被喻為全球最有權力的精英俱樂部,數百年來世界上發生的許多重大事件背後都有它的影子。據說這個起源於英國的準宗教組織領導了美國獨立戰爭,起草了美國憲法並支配其政治、意識形態和財政,整個國家從奠基之後就一直受共濟會操縱,曆任美國總統隻有被暗殺的林肯和肯尼迪不是共濟會成員,連美聯儲也從屬於它們,世上所有花美元的其實都在花共濟會的錢。


    共濟會控製著fbi、cia和英國情報六局,以及世界石油市場、黃金市場、糧食市場、意大利黑手黨等等,甚至有人認為它與中國曆史上的明教有關!


    此外部分曆史學家認為共濟會還促成法國大革命、以色列複國等重大曆史事件。


    “聽過關於它的傳說,但……”她期期艾艾道。


    “但它是真的,並非傳說!”肯特道,“如果伊芙鈴女士想知道更確切答案,那我可以坦率承認,共濟會由勞諾德仁家族主導——這件事的確是勞諾德仁家族所做,我們從未否認過。”


    伊芙鈴又驚又喜地說:“公爵殿下的意思是,我很榮幸地被邀請加入共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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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肯特凝視著她,道:“伊芙鈴女士,請慎重考慮後作出迴答,您是否自願加入freeandeptedmasons(原譯自由的石匠,意譯為共濟會或美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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