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老爺子隻說了四個字:因為方晟。


    大家便悟了出來:薑還是老的辣呀!


    別看三駕馬車當中方晟最落後,但他的詭計多端,他的強大人脈,他的後勁最為可怕。


    而最可怕的是方晟的能力!


    詹印一直遠在邊疆沒跟方晟正麵較量過,但從吳鬱明與方晟合作經曆來看,非但敗了,居然敗得心服口服,事後沒有一絲恨意。


    這就恐怖了!


    詹老爺子判斷是方晟具有強大的洗腦能力,能讓對手最終臣服。


    所以詹家、沈家父子心目中最強的對手就是方晟,而在雙江,上麵有於道明頂著,下麵有方晟一幹兄弟以及他經心苦營培植的勢力,很難直接下手。


    唯有從方晟身邊的女人著手。


    如於老爺子所說,方晟的女人都不能查,一查要出大事:從趙堯堯到白翎,從薑姝到徐璃,從魚小婷到愛妮婭……


    對了,隻有愛妮婭是平民出身,多少總能挖到些線索!


    比如說愛妮婭的家庭成員,比如之前高層影影卓卓的私生子問題,再比如方晟與愛妮婭有無私下幽會等等。


    最終協商一致:沈直華到三相。


    現在,這個棋子終於派上用場了,詹印內心抑製不住激動。憑經驗和感覺,愛妮婭、方晟一反常態選擇在周一到三相會合,必定有見不得人的勾當!


    如果能一舉抓住兩人的把柄,嘿嘿嘿……


    蔡幸幸查得不錯,詹印猜得也很準,方晟和愛妮婭此行確實事先溝通過,到三相機場會合辦一件大事。


    為著舉家搬遷,上周愛妮婭委托在縣城生活的妹妹迴山裏做思想工作,不出意外遭到拒絕。


    苦口婆心說到最後,愛四喜撂下一句話:“要說,讓小月迴來親口說,還有姑爺,就見了一麵後麵沒再見過,這種大事能不一家人坐一塊兒商量?”


    無奈之下愛妮婭又找方晟,說我爸要姑爺迴家,還得麻煩你陪我走一趟。


    方晟壞笑道又得睡一迴洞房啊,好期待喲。


    愛妮婭啐了一口,嗔道談正事呢,我爸的意思肯定是要把家裏人召集到一起,商量到底搬不搬,怎麽搬等等,咱倆說得輕巧,他們可是前所未有的大事呢。


    隻要你騰開空,我沒問題。方晟說。


    愛妮婭一想雙休日活動較多,說那就定在周一吧,請小婷提前到機場做好警戒,如今的三相不比從前,要步步小心。


    方晟知她擔心被fbi盯上,一口答應。


    朝明機場。


    愛妮婭到了貴賓室隨即要求商務艙換普通艙,省長發話還有什麽可說的,稅務員隨機挑了位乘客宣布給他升艙,把愛妮婭換了過去。


    蔡幸幸聽秘書匯報這個情況,更堅信愛妮婭鬼鬼祟祟必有問題,巴望詹印那邊弄到第一手資料才好!


    飛機徐徐起飛後,愛妮婭開始換衣服——象上次迴老家一樣,穿輕鬆休閑的便裝,發髻放下來改梳馬尾辮,整個人也精氣神一鬆懈變成清爽親和的鄰家少婦。


    朝明航班比白吉那邊早20分鍾,距離也近些,愛妮婭比方晟提前半小時抵達三相機場。


    來到熙熙攘攘、人來人往的快餐店,魚小婷已在角落裏等了兩個小時。


    “他待會兒到。”愛妮婭謹慎地沒叫對方名字,徑直道。


    魚小婷泰然自若看著外麵動靜,輕聲道:“有點異常呢。”


    “是他們?”


    “不是。”


    “那麽……”


    “有點象大丁小丁的同行。”


    這麽一說愛妮婭明白了:機場有公安廳派出的眼線!


    三相省公安廳為何好端端派眼線到機場?唯一解釋就是,自己的行程遭到泄密!


    幕後指揮者是誰?不用說,八成與去年剛到三相的沈直華有關。


    為著房曉真案子,沈直華固然擺出深明大義的姿態,實質是吃了個不軟不硬的釘子,想必銘記於心。


    退一步講,就算沒有房曉真案子作梗,以沈直華上升勢頭來看,遲早與自己、與方晟終有一戰!


    還有記得方晟說過,沈直華與詹印私交很好,他曾在白吉親眼見到兩人商量如何應對溫泉事件。


    這樣想著,思路豁然開朗。


    方晟那邊勢力相對較強,十有八九是詹印千方百計打探到自己的行蹤,然後電請沈直華派人盯梢!


    “準備怎麽處理?”愛妮婭知道魚小婷的性格不可能等自己過來才商量,必定已有了計劃。


    “之前那幫人都沉到縣城了,安全方麵沒問題,”魚小婷手指在桌沿畫圈,“你先走,該坐火車就坐火車,有人監視也無妨,反正迴老家嘛;我等他過來再作打算。”


    “嗯,要注意分寸。”


    愛妮婭聽出話裏的殺氣,連忙提醒道。


    魚小婷笑了笑,道:“沒事兒,你趕緊動身吧。”


    來到火車站正好碰上即將啟程的班次,愛妮婭匆匆買票上車,再看時間方晟差不多快到了,遂發了幾條信息,然後開始閉目養神。


    即便如此,機敏如她者隱隱感覺到背後有雙眼睛盯著,心中惱怒異常。


    跟蹤監視正部級大員,要是上綱上線就是天大的罪名,隻可惜自己此行屬於私人目的,不便聲張,否則真要給沈直華好看!


    反過來想,沈直華也因為她行動鬼祟才放心大膽安排人手盯梢吧。不管如何,這個梁子算是結下了!


    愛妮婭拿沈直華沒辦法,卻有辦法詹印。


    你不敬我一丈,我就得讓你喝一壺!愛妮婭可不是好惹的。


    下飛機後,方晟同時接到魚小婷和愛妮婭的短信,情知此行出岔子了!


    也難怪,愛妮婭在朝明實在威風得緊,先斬落兩位省委常委,然後清洗整個公安廳領導班子,手段之狠辣無情,令朝明官場聞名喪膽。


    因此得罪的人不在少數。


    想到這裏,方晟讚歎魚小婷要求分頭行動實在是步妙棋,倘若愛妮婭離開後,還有人守在機場,那就證明事態相當嚴重,對手居然在白吉或鄞峽都有眼線,得打起十倍精神應付!


    不過,沈直華的勢力沒那麽囂張,居然有能力監控自己吧?方晟就奇怪在這一點。


    平時在鄞峽有大丁小丁的防護——情報機構合並後兩人轉到白翎主管的反恐中心,理由是防範fbi偷襲報複,方晟安全方麵絕無問題。在白吉,沈直華的勢力並不強,還沒到能夠監視方晟的地步。


    問題出在哪兒呢?方晟還沒想明白。


    與魚小婷在一家麵館會合,慢悠悠吃了碗麵,魚小婷已發現仍有眼線在附近徘徊。


    “不對勁,不該這樣的。”方晟道。


    魚小婷道:“那麽很抱歉,你暫時不能過去,先跟我兜一圈。”


    “你想怎樣?”方晟警覺地說,“如今不能亂來,凡事得**製。”


    魚小婷卟哧一笑:“瞧你緊張得,我又沒說亂來……告訴你吧,我已向我的上司匯報了相關情況,援兵馬上就到。”


    “白翎啊……”


    方晟隻安心了半秒鍾隨即又緊張起來,“跟她怎麽說的?千萬別透露不該透露的東西!”


    “我隻說fbi盯上愛妮婭家人,需要迴家動員搬遷,考慮到你口才好,愛妮婭請你過來幫忙,誰知身後遇到尾巴。”


    “唔,她怎麽說?”


    魚小婷道:“半信半疑,但我出示的證據是真的,所以派了幾個人過來。”


    “幾個人?夠不夠?”


    “反恐中心證件一掏,對方準得束手就擒,到時……”


    方晟同樣半信半疑,又等了一個多小時跟她上車後在機場高速上狂奔。


    “慢點,慢點,人家追不上。”方晟臉色發白,雙手緊緊抓住安全杠,隱有要嘔吐的感覺。


    “我快,他們必須快才跟得上,這樣一來就暴露了。”


    “可可可……可我吃不消啊……”


    “以前吃得消,現在不行了?”魚小婷還有心情談風花雪月,“老實說這段時間我不在鄞峽,陪樊紅雨多些,還是陪徐璃多些?”


    “我……我真要吐了!”


    魚小婷見前麵有岔道猛打一把方向,車子如離弦之箭斜斜衝入輔道,拐到不遠處彎道後非但沒減速,反而原地轉了360度!


    “哇——”


    方晟來不及下車,頭伸出車窗暴吐特吐!


    未料魚小婷還有後續動作!


    略微調整下車身,魚小婷猛踩油門,車子發出低沉的咆哮衝向輔道!


    迎麵正是一直綴在後麵的吉普車,見她不要命地撞上來,驚慌之下趕緊打方向,卻中了魚小婷的圈套。


    就在兩車急速擦過瞬間,魚小婷舉槍冷靜射擊,“砰”,命中油箱位置——


    轟,吉普車“轟”地騰起大火!


    車上三人都是久經沙場的老特警,起火瞬間飛身從車裏騰空躍出,即便如此其中兩人身上沾了火,連續在地上滾了十多道才將火撲來,剛穩定身體太陽穴就被冰冷的槍口抵住。


    三名特警識得魚小婷是先前跟愛妮婭見過麵的,還有三名便衣卻不認識,看來是臨時趕來的救兵。


    “我們是三相省公安廳的,請把槍放下,出示證件!”為首特警不卑不亢說。


    為首便衣大模大樣道:“出示證件是規定動作,可以,”說罷將證件在三名特警麵前晃了晃,“京都反恐中心,看清楚了吧?所以槍是不可能放的,還得跟我們走一趟,配合調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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