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自家的暖炕上,李克清輕輕的撫摸妻子楊秀娘肚皮,經過李克清半年的辛勤“耕耘”,至今總算有了結果,肚皮上傳來的那一絲血脈相連的感覺讓李克清倍感溫馨。


    可眼下李克清卻有些高興不起來,並且還隱隱有些擔憂。


    興許是感覺到了丈夫的心情,楊秀娘柔聲道:“相公,咱們今後有了孩子,李家也後繼有人,你應該高興才是,可為什麽我總覺得你有些鬱鬱寡歡。”


    溫柔的看了一眼妻子楊秀娘,李克清輕撫妻子的長發,寬慰道:“我就要做父親了,怎麽會不高興,我隻是有些擔心孩子的將來罷了。”


    聯想到自己將來的事業,李克清的擔憂當然是難免的,換做任何一個即將或者已經做父親的人都會這麽想,要是哪一天自己真的舉起了反旗,那就是每天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過日子,保不準那天就會丟了性命,如果自己意外失敗,妻子和孩子將來的命運可想而知,對於異見人士或者反對者,滿清統治者向來不會手軟。


    “相公,如今咱們的日子越來越好,吃穿不愁,你又在給官府當差,和縣裏的那些老爺們關係也不錯,還用擔心將來什麽呢?”


    麵對楊秀娘的疑問,李克清當然不能現在就告訴她你的相公未來會是個反賊,到時候保不準連性命都難料,當然擔心你和孩子的將來啦!


    “秀娘,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要是哪一天我如果出了意外,你和孩子...。”


    不等李克清說完,楊秀娘的纖纖玉手就捂上了李克清的嘴巴,並將頭依靠在他的肩膀上,喃喃道:“相公,以後不許說這些沒頭沒腦的話,你隻要記得我和孩子不管什麽時候,發生任何事都會在你的身邊,再說你為劉灣村和青龍山的流民們做了那麽多好事,收留了許多無家可歸的人,相信老天爺也會保佑咱們一家人的,你就安心吧!”


    “也許吧!”


    李克清點點頭,雖然內心仍然有些不安,但是既來之則安之,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旋即便將這些擔憂統統拋卻腦後。


    看著妻子嬌羞的麵容,性感的身姿,自從妻子有孕在身後許久未與其同房的李克清有些保持不住,一團熱火自小腹升起,於是,李克清一下子將楊秀娘緊緊抱住。


    感受到丈夫的堅強,楊秀娘此刻也是唿吸加速起來,撫摸著楊秀娘柔軟的嬌軀,李克清上下其手,一時間房間內風光旖旎,春色無邊。可礙於妻子有孕在身,李克清卻也不敢進一步動作,隻能打打擦邊球,強忍下腹的饑渴。


    正當二人卿卿我我之時,一陣輕輕的敲門聲將二人從火熱中解救出來,李克清停下手裏的動作,心道,想必是下人有要事稟報,這才不顧男女主人共處一室的時候敲響房門。


    整理了一下衣衫,李克清打開了房門,隻見楊秀娘的貼身婢女小晴正站在門外。


    見李克清開門出來,小晴當下稟報道:“老爺,剛剛有人過來送信,說是有緊急的情況,要給老爺您親自過目,現在人還在會客廳等著呢!”


    “嗯,知道了,我這就過去,你去照顧好夫人。”


    “是,老爺!”


    別了妻子楊秀娘,李克清來到會客廳,一個青年男子正在站在大廳裏等候,看到李克清前來,那青年急忙行禮道:“董事,小的是黃司長手下的聯絡員方進,有緊急的情報要向董事稟報,請赦屬下冒昧攪擾,黃司長讓小的把這封信交給董事,務必請董事親自過目。”


    黃興漢派專人前來送這封信,說明這封信的內容肯定事關重大,不然也不會讓這個方進親自交到我手上。


    接過信封,仔細檢查封口上的火漆完好無損,李克清便打開了信件讀了起來,小心的讀完之後李克清就按慣例燒掉了這封信。


    讀完這封信之後,李克清陷入了沉思,嘴裏不停的重複著一個人名“許奇寧...”。


    不知過了多久,直到方進委婉的提醒李克清自己該如何迴話的時候,李克清才反應過來,迴過神來的李克清不理呆立在一旁的方進,忽然對著侍衛大聲叫道:“來人,背馬,把劉信和齊林都給我叫過來。”


    通往穀城縣的官道上,一群身著勁裝的騎士策馬奔騰而過,迎著刺骨的寒風,李克清等一行十多人騎馬趁著城門還未關,在傍晚時分趕到了穀城縣城,顧不得停下來歇息,李克清等人徑直便來到了荊襄公司駐穀城分部。


    過了大概兩天,在荊襄公司穀城分部的一間密室裏,李克清見到了許久未見的情報司司長黃興漢,多日不見,此時的黃興漢整個人的氣質與以往越加不同,不再是之前的那個心浮氣躁的毛頭小子,變得沉穩內斂了許多,因其這些日子正在襄陽府城發展情報網絡,因而過了兩天才迴到穀城縣和李克清見麵。


    “你說馬匪蔣二是許奇寧的親兵,並且在成為馬匪之前就是?”


    李克清一見到黃興漢就直奔主題,問及了之前黃興漢托方進帶來的信中所涉及的內容。


    “清哥兒,絕對不會錯,這是我花了大力氣從一個與蔣二關係不錯的綠營軍官那裏打探出來的,那人還說蔣二在幾年前忽然消失就是許奇寧故意為之,具體是為什麽那人卻不是很清楚,隻知道好像是幫許奇寧去辦什麽大事,前些日子才迴到軍營裏,並且一迴來就被許奇寧委以重任,補了個把總的實缺。”


    聽黃興漢這麽一說,李克清頓時覺得黃興漢在信中所提及的事情還真有可能是真的。


    “那麽說,這許奇寧就是殺害馬匪首領黃黑虎的幕後真兇嘍?”


    黃興漢點頭迴應道:“應該就是他了,這許奇寧應該早就和馬匪黃黑虎有所勾連,因此,每當官軍圍剿或是設計捉拿黃黑虎的時候,黃黑虎總能夠預先得知,其中重要的原因就是許奇寧向其透露風聲的結果。要不然,黃黑虎哪裏能逍遙快活這麽多年不被官府抓到,而黃黑虎為了報答許奇寧,就用搶來的銀子孝敬許奇寧,兩人就這麽合作了多年並未東窗事發,至於這個蔣二,估計就是許奇寧安排在黃黑虎身邊的棋子,目的是為了監視黃黑虎的一舉一動,以備不時隻需,例如這次黃黑虎遇害的事情估計就是許奇寧為了避免牽連到自己而選擇痛下殺手。”


    “嗯,我也覺得十有八九就是這樣,不過這麽看來,許奇寧這個人還有點不簡單呐!”


    李克清點了點頭,顯然對黃興漢的說法非常認可。


    “那清哥兒,接下來咱們該怎麽辦,事情牽扯到了這個地步,我覺得已經沒有繼續查下去的必要了,要是被對方知道了,怕會引火燒身,畢竟對方可是實實在在的朝廷武官,論級別可比葉知縣都還要高。”


    黃興漢盤算了片刻,說出了自己的憂慮。


    “這個我當然清楚,不過這事兒我卻不怕許奇寧知道,相反我還要主動告訴他。”


    “主動告訴許奇寧?”


    對於李克清的想法,黃興漢感到有些驚訝。


    “對,你想,許奇寧身為朝廷官軍,貴為千總,按理說應該保一方百姓平安,剿匪緝盜乃是本職,可是為了銀子,許奇寧竟然可以和十惡不赦的馬匪黃黑虎合作,你猜這人對銀子偏愛到了什麽地步?”


    說到這裏,李克清略帶神秘的笑了笑,然後又接著補充道:“你想,假如我們投其所好,用銀子買通許奇寧為我們所用,那你說是否行得通!”


    黃興漢確實聰明,一點就通,李克清話音剛落,就興奮的一拍手道:“哎呀!我怎麽沒想到呢!相比起黃黑虎,咱們還是正兒八經的官府練勇,你還是劉灣村的保正、練總,是官府正式任命的,讓許奇寧與咱們合作當然行得通。”


    “所以說,咱們就這麽辦......。”


    李克清將黃興漢拉到身前,附耳說出了其計劃。


    “聽明白沒?”


    黃興漢點點頭,拍了拍胸脯,打包票道:“嗯!清楚了,這事兒就包在我身上,清哥兒你就等著好消息吧!”


    等黃興漢離開後,留在密室裏的李克清不由露出一絲奸笑。


    “嘿嘿,腐蝕大清的官員也算不算曲線造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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