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客套地和蘇老板打了招唿,坐在了蘇老板的旁邊,時間還早,邊和蘇老板聊著項目邊等著國外友人。


    蘇老板在商業智慧和敏銳的市場洞察力使他在商界中遊刃有餘,贏得了廣泛的尊重和信任。


    帝都信息產業領域的競爭無比激烈,每個企業都努力尋找創新的突破口。對於這次的芯片項目,蘇老板想拉投資方入股,m國信息產業全球第一,他想著能不能和m國商人達成合作,這樣項目既可以收到一筆可觀的投資金,又能從m國那麵學到不少新技術。


    通過圈子裏的好友結識了幾個m國商人,一開始蘇老板壓根就沒報多大希望,他在帝都再怎麽出名,但拉來m國投資商還是很有難度,不出所料被拒絕了。


    後來蘇老板偶然透露,他這次打算選擇的合作夥伴是帝都上市企業的年輕總裁,隻是閑聊時無心提了一嘴紀昭揚的名字,沒想到m國創投公司的總裁mike第二天就主動聯係了蘇老板,說有意合作。


    蘇老板壓根沒想到驚喜會來得如此突然,還感歎紀昭揚簡直是他的幸運星。


    紀昭揚也跟著寒暄了幾句,他以前特別不喜歡故作親近,他天生就不會說那些假模假式的客套話,但現在誇起蘇老板來也是如魚得水。


    這時包廂的門響了,有人敲門,屋子裏的兩個人立馬安靜了下來。


    蘇老板意識到了是mike來了,立馬起身去開門。


    紀昭揚也站起身來準備迎接mike,蘇老板打開門的那一刻,陸續進來了四個人。


    與其中一個人四目相對的那一刻,紀昭揚的大腦仿佛被凍結了一般,完全無法思考,一片空白。


    僅僅兩秒鍾,就徹底讓他這些年來愈發修煉得爐火純青的冷靜自持瞬間分崩離析。讓他這顆早已習慣等待而沉睡著的心沒有任何預兆地猛然醒了過來,因為久未這樣強烈跳動而震得整個胸腔仿佛都有些生疼。


    “紀老板,這是時老板,是咱們這個項目的投資方。”


    蘇老板熱情地介紹著時燁,其實他壓根沒想到mike的老板會來,mike根本沒提前說。


    ........


    紀昭揚的身體像一塊石頭一樣僵直,無法做出任何反應,隻能站在原地。直到蘇老板說了第二遍,他才把思緒拉迴到現實。


    還沒等他和這幾個人打招唿,蘇老板嘴裏說的“時老板”就主動伸出右手準備和紀昭揚握手。


    紀昭揚視線向上一抬,撞上了男人的眼,他們的目光相撞。


    這張漂亮妖孽的臉,依然是驚豔了整個空間,有過之而無不及。


    他果然是個出挑的人物,和自己第一次見到他一樣,穿著一套白色西裝。即便有幾個外國人的環境裏,他依然高瘦顯眼,外形的出眾已經不需要形容。


    看起來他現在名利雙收,走到哪裏都像一顆碩大的鑽,散發著自身強烈的光芒。


    紀昭揚抬起手緩緩地握了上去。


    感覺,還是跟以前一樣好。


    “你好,紀老板。”依舊是那熟悉的性感磁性的嗓音,尾音帶著撩人的笑意。


    他那淺淺的琥珀色眼眸,風流多情,比鑽石還要吸引人的目光,讓人心醉神迷。


    一切似乎都倒退迴了三年前。


    紀昭揚的身體在一板一眼的動作中顯得僵硬而不自然,仿佛被牽製的木偶,缺乏自主的靈動。


    “紀老板,想什麽呢?”對方勾了勾唇角,看著他怔住的模樣,神秘兮兮地笑著說道。


    “你好,時老板。”無數個日日夜夜紀昭揚都在幻想著時燁哪一天能重新迴到他的生活,但今天毫無預兆地活生生地突然站在他的麵前,思緒就像水池開了閘一樣猛地流了出來,把他僅存的理智都衝的蕩然無存。


    時燁,這三年零三個月你去哪裏了?


    你過得還好嗎?


    其他幾個人看到紀昭揚如此僵硬的反應,以為是他見了陌生人有些發生。蘇老板連忙暖場,笑著說讓各位坐下。


    時燁坐在紀昭揚的左手邊。


    紀昭揚眸心微微顫動,想說很多話,但到了嘴邊又不知道該怎麽開口。他不由得攥緊了掌中的杯子,握在杯子上的手指不可察覺地動了又動。


    蘇老板是個觀察力敏銳地人,將時燁和紀昭揚兩人微妙的變化盡收眼底,心中隱隱猜到兩人很有可能存在著千絲萬縷的聯係。


    但一個合格的商人自然不會掀開對方的私事。餐桌上還有幾個外國友人,除了商討工作上的事情之外,說一些閑聊的話活躍一下氣氛也不錯。


    就在蘇老板打算拋出話題和其他人侃侃而談時,他的目光不經意間瞟到了紀昭揚的手指和手腕。頓了頓,蘇老板幽默地開口:“紀老板,你這戒指、腕表怎麽和時老板一模一樣啊?”


    第74章 情侶


    蘇老板後知後覺意識到飯桌上還有國外友人,他目光掃視著三個老外,臉上泛著調侃的笑意,語氣像是“你們想吃些什麽”那樣自然,用英文說:“look, my friends, the rings and watches worn by boss shi and boss ji are exactly the same.”


    聽到這話,紀昭揚心裏咯噔了一下,處於夢遊狀態的腦子一下子清醒了起來。四處遊移的眼神緩緩定格在自己的手上,自己一直沒舍得摘下來戒指和手表,似乎是帶習慣了。


    他又在時燁手上看了看。


    時燁戴的戒指和手表是三年前情人節那天,他們互相送彼此的情人節禮物。


    是不是可以證明時燁從來沒有忘記過自己?


    既然沒有忘記,這三年他又為何消失匿跡,從來都沒有找過自己?


    紀昭揚這幾年來從不敢過多地迴憶過去的事情,但當一切即將解封的時刻,那些存在心底的記憶開始像潮水一樣湧了出來。他抬起頭來目光對視著坐在自己身邊俊美的男人,企圖在他的眼睛裏尋找答案。


    對視的那一刻,他的心又猛地一顫。


    時燁雖然臉上帶著玩味的笑意,但與紀昭揚對視的那一刻目光變得深沉了,像是陷入了沉思。


    老外們充滿好奇的眼光看著這兩個人的手,確認真的是像蘇老板說得戴著一模一樣的配飾後,他們的眼神既單純又無比強烈,說:“really, did boss shi and boss ji know each other before”


    問他們以前認不認識?


    紀昭揚沒想到三年後的某一天有人會問他這樣荒謬的問題。


    但此時他卻不想迴答這個荒謬的問題,隻想讓這群人紛紛離開,然後認真地詢問時燁他現在腦子裏堆滿的疑問。


    一桌子的人饒有興趣地看著這兩人,滿臉期待的樣子,似乎在等著倆人的迴答。


    片刻後,時燁笑著迴答:“yeah, not only do we know each other, but we''re a couple, so we''re wearing matching rings and watches.”


    說完時燁的手握住紀昭揚的手,下一秒,將骨節分明的手指擠進紀昭揚的指縫間。時燁抬起兩個人十指相扣的手,對著餐桌上幾個人挑了挑眉。


    紀昭揚頓時怔住了。


    時燁這是想搞什麽啊?!


    時燁的反應完全出乎紀昭揚的預料,他轉過頭麵對著時燁,卻無以言對時燁的所作所為,隻能露出一臉愕然的表情,詫異的雙眼仿佛要從眼眶中飛出來。


    紀昭揚腦袋嗡嗡直響,麻木的感覺就像是身體與大腦之間的聯係被打亂,手任由對方握著沒有反應。


    分開三年了難道不應該先解釋一下為什麽要離開這麽久?


    啥也不說就當著所有人麵公開了他們三年前的關係?


    蘇老板被時燁的話震驚的身體顫了一下。外國人比較熱情開放,餐桌上問這種打趣問題也無傷大雅。他當時覺得時燁和紀昭揚兩個人非常有可能認識,本意隻想和時燁套個近乎,沒想到卻炸出來一個驚天猛料。


    帝都商圈很多老板們都對外公開感情生活,但那天蘇老板去紀昭揚公司找他的時候,無意聽到幾個職員說他們老板單身,還有人反問紀老板這麽帥怎麽可能單身?然後又聽到她們說紀老板除了工作上的事情,其他任何問題都不會與別人搭話.......


    紀昭揚一直備受矚目的感情生活,卻讓所有欲解其中真相的人迷茫不已,沒想到今天在餐桌上輕而易舉地知道了這個驚天秘密。


    蘇老板目光下移,視線牢牢注視著這兩人的戒指和手表。他是個識貨的人,一眼便看出戒指是便宜貨,手表價值連城。


    蘇老板微眯著眼睛,仿佛在努力地分辨著某個東西。


    終於他看清楚了戒指外圈刻的英文單詞:“i love jizhaoyang”,“i love shiye.”


    好家夥,這麽明目張膽。


    蘇老板暗喜簽了一份穩賺不賠的合同,看著正祝福他們老板的mike訕笑道:“mr mike,boss shi and boss ji are a loving couple, i think we will cooperate very happily on this project.”


    mike:“yeah, i think we''re going to have a great experience.”


    除了處於木然狀態中遲遲無法迴神的紀昭揚,其他幾個人都是一副喜笑顏開的模樣,時燁抖了抖他們十指相扣緊緊連在一起的手,輕鬆笑道:“揚揚,你怎麽不說話?”


    時燁是失憶了?他忘了咱們分開三年了嗎?


    如果失憶了怎麽會認識自己?而且還會像三年前一樣,從不對外隱瞞他們的關係。


    紀昭揚滿心疑問。


    滿屋子充滿聊笑聲,把事情搞複雜也不好。於是他努力迴神,順著他們的話,用一口比出國讀過博的蘇老板還要更流利更地道的美式英語說“是的,我們是情侶,謝謝大家祝福,也希望我們的項目能夠順利完成。”


    總不能當著這麽多人麵拆時燁的台。


    突然紀昭揚猛地一想,雖然分開三年,但他和時燁誰都沒提過分手。


    所以時燁說的話也並沒有不妥的地方。


    而且自己也沒比時燁強到哪裏去,當著一堆人麵臉不紅心不跳的承認情侶關係。


    就在紀昭揚思來想去的時候,時燁貼在他的耳邊輕聲問了一句:“揚揚,英語怎麽說得這麽標準?”


    雖然聲音很小,除了自己其他人都聽不見,但紀昭揚還是聽出了時燁語氣裏的不可置信。


    “大學努力學英語了。”紀昭揚淡淡地迴複一句,趁此鬆開了時燁緊緊握住他的手,總不能一直牽著手吃飯。


    “哦。看來揚揚這三年學習很用功。”時燁將信將疑應了一聲。


    紀昭揚拿起筷子加了一口菜,垂著眸吃了起來,掩蓋此時他無比複雜的情緒。


    有些話他不知道該怎麽開口去和時燁說,所以選擇一個聽起來不會出錯的官方式迴答。


    難道要和時燁說,這三年來他跑遍了m國三十幾個州,去了數百家醫院,在m國街頭不知道留宿多少個夜晚,和無數個陌生人打交道才學會的美式英語嗎?


    第一次紀昭揚去m國,兜裏隻剩下十美金,他意識到如果再不迴去,可能會餓死在m國,那樣以後就沒法再去找時燁了。


    迴到帝都,隻要有課餘時間,紀昭揚就會去找兼職賺錢,連在食堂吃飯的錢都省下了。一日三餐自己在家做清水煮掛麵,偶爾放個荷包蛋,一個多月就攢下了七千塊錢。第二次去了m國,跑了十幾家醫院,又是連人影都沒找到,狼狽地迴到了帝都。


    第三次,第四次......每次都是存足了七千元飛機票錢,像是飛去那完成某項特定任務,結果是折騰的心力憔悴什麽都沒找到。


    大海撈針,地毯式地搜索,他在想是不是把m國醫院都跑遍了,就能見到時燁了。


    他的想法很快又被殘酷現實打敗,但他還是會鍥而不舍地再次去尋找。很多次,紀昭揚都覺得自己太可笑了,像個傻子一樣跑來跑去。


    但即便像個傻子,至少他能有一個目標。就算再苦再難,總比一輩子見不到時燁強。


    三年前的冬天,睡夢中的紀昭揚在寒風中瑟瑟發抖。他清醒地感知到,在街頭風餐露宿邋裏邋遢像個乞丐似的,他自己都嫌棄,就算知道時燁在哪,他怎麽好意思再去見時燁?


    自從那次從m國迴來後,他下定決心要努力賺錢,最起碼再次見到時燁能有點骨氣說出“時燁,老子愛你”。


    再後來,紀昭揚開了公司,即便每天忙得不可開交,但他還會在百忙之中擠出時間,連時差都不倒就去了m國,不知疲憊,就像一匹永不停歇的飛馬。


    他明知道時燁很可能治療痊愈離開醫院,但還是會挨個醫院去打聽“有沒有一個叫做時燁的人來過”?


    好像隻要在m國,他就能離時燁更近點,不至於隔了半個地球。


    在餐桌上,紀昭揚仰頭喝下一杯又一杯的酒,試圖用酒精的微妙麻醉作用來麻痹那難以言喻卻如影隨形的悲痛過往。


    “揚揚,別喝了。”這時,時燁握住了紀昭揚的手腕,然後把他手裏灌滿酒的酒杯抽了出來放在桌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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