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燁,這就是我跟你提過的紀昭揚,比你小三歲,準備去z大上大一了。”溫淑文揚起一個笑臉,客氣卻又疏離地與他對話。


    “很巧,我也在z大。”


    時燁單手抄著兜,一步步從台階上下來,神態悠閑恣意,臉上掛著玩世不恭的笑意,掃了紀昭揚幾眼,客氣道:“紀昭揚是吧?以後我們可以互相照應。”


    混血的年輕男子長相漂亮妖孽,女性的沉魚落雁與男性的侵略張力在這張臉上渾然一體,完美結合。


    他梳理整齊的中長微分短狼尾頭,為他那無可挑剔的五官又增添了矜貴不羈的氣質。


    左眼底還有一顆美人痣。


    時燁。


    就是他。


    第一次相遇並非在新聞報道中,而是在......一家酒吧。


    見紀昭揚沒有任何反應,溫淑文輕輕碰了碰他的衣角,小聲提醒:“這是時燁,小揚叫哥。”


    時燁嘴角微微挑動,那雙琥珀色風流多情的鳳眼緊緊盯著他,充滿了濃厚的興趣,等待著他說出“哥”。


    紀昭揚皺了皺眉頭,極不情願。


    不能不給溫淑文麵子,他扭過頭去,黑眸沉沉,眸光冰冷:“哥.......”


    時燁輕挑下眉,伸出手準備握手:“小黃毛,又見麵了。”


    為了看起來不是那麽痞氣十足,所以紀昭揚前不久染迴了黑發。


    溫淑文並不知道他之前染成黃色的事情。紀昭揚擔心時燁故意破壞他的形象,冷冰冰警告的目光盯著時燁。


    時燁嗤笑一聲,目光流轉著絲絲微妙的嘲諷,見對方沒有反應便準備放下懸空的手。


    可就在這時手突然被紀昭揚緊緊握住,力度之大仿佛是一種故意報複的表現,紀昭揚皮笑肉不笑,聲音清晰:“你好。”


    感受到手掌的鈍痛,時燁暗暗吃痛,麵上繼續保持著笑容,腹誹,這小鬼的力氣相當不小。


    “黃毛?你們以前見過麵嗎?”溫淑文聽得雲裏霧裏。


    “見......”


    “沒有。”紀昭揚搶先一步迴答。


    時燁輕嗤一下,也不逗他了,“哦,沒有,認錯人了。”


    時燁收迴手插進口袋,轉身看向溫淑文,挑了挑眉:“溫姨您吃過早飯了嗎?廚房還有粥,我讓王媽去熱一下。”


    “我吃了”溫淑文笑了笑迴答。


    這段時間以來,溫淑文清楚時燁對她是什麽想法。盡管他不喜歡自己,但表麵上總是能維持和睦。


    “那好,沒什麽其他事我就先走了。”時燁撥弄了一下發型:“我要去我爸的公司了,中午和晚上都不用為我留飯。”


    正值假期時間,時燁每天都去公司學習觀察,畢竟他是時家的長子,時家的重擔以後肯定要落到他身上。


    時燁清涼的眸光掠過紀昭揚的臉,不動聲色的笑了下,轉過身,揮手示意二人後,離開了。


    紀昭揚微微皺眉,看著時燁遠去的身影,若有所思。


    溫淑文領著紀昭揚進到二樓客房,門一打開,紀昭揚微微一愣,屋內的裝束明顯可以看出來,準備的人是用了心的。


    溫淑文溫柔地拍拍他的肩膀,“你進屋看看,阿姨替你裝飾了下,有什麽不滿意的再說,我們重新弄。”


    紀昭揚的內心很複雜,母親走後,他在也沒有被別人這樣用心對待過。


    紀昭揚張了張嘴,“謝謝。”


    溫淑文又摸了摸他的額頭,“先去休息吧,我去給你準備午飯。”


    住進時家的第一個晚上,紀昭揚不出意外的失眠了。


    黑暗中,星星火焰閃爍,半支煙燃盡人才意識到會有味道,歎了口氣,起身來到陽台角落。


    晚風比空調更舒適,帶有一絲海浪的氣息。


    熟悉的味道勾起迴憶,紀昭揚想起小時候和母親一起去海邊玩的情景,仔細想想,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紀昭揚沒開燈,就這麽在黑暗中,一個人靜靜地發呆,許是太過投入,火花燃到指尖都沒有察覺到。


    突然,陽台燈光驟涼,長久的暗適應來不及反應,紀昭揚下意識眯了眯眼,不滿的皺眉去看開燈的人。


    “小孩?真是你啊。”


    一道熟悉的慵懶的聲音,由遠及近,最後停在他麵前不遠處,紀昭揚抬頭,視線恢複清明,看清楚了來人是白天有一麵之緣的時燁。


    似乎是還沒適應自己的處境,畢竟不久前他還是個本本分分的高中生,被人發現抽煙,他吃了一驚,就像在學校抽煙被老師逮到一樣,下意識地把煙藏了起來。


    突然,他意識到這裏不是學校,他也不用再偷著藏著了,頓了頓,抿了抿嘴。


    靠,這sb半夜裝神弄鬼嚇唬誰呢?


    時燁也是來抽煙的,說話時嘴裏冒著煙霧,修長纖細的手指間還夾著燃了一半的香煙。


    他應該剛迴家應該不久,身上還穿著白天的西裝,還是像白天意氣風發的模樣。


    “小孩,別抽煙。”時燁玩味地笑了笑說道。


    這就是觸了紀昭揚的逆鱗他最煩有人用這樣漫不經心的語氣,教他做事,當即便毫不客氣地懟了迴去。


    “老子抽根煙關你什麽事?”


    話說完,他又從兜裏掏出一根新的香煙,挑釁般瞪了時燁一眼,腦袋稍稍一偏打開打火機,隨著清脆響聲,香煙點燃了。


    氣性不小。


    但明眼人一眼就可以看出來,這是個缺乏世事經驗的孩子,在硬裝成熟。


    時燁對這樣的孩子本來就沒有太多戒備之心。


    如果不是一個月前發生的那件事。


    時燁“啪”的一聲又把燈關掉,目光保持著朝向紀昭揚的姿勢。


    男人眼神深邃悠遠地停留在紀昭揚這張冷且野的臉上,話裏有話:“你沒有什麽話要對我說嗎?”


    紀昭揚皺起眉頭,他自然知道時燁在說什麽,本來不想迴憶那件事,但時燁的笑容讓他莫名感到不安,他的大腦不受控製地閃過一些片段。


    “要我提醒你嗎?”


    紀昭揚低頭蹲著,看著煙蒂掉落,然後是時燁的鞋子,一步步朝他逼近。


    在微弱的月光下,時燁的影子被無限拉長。


    就在黑暗即將完全籠罩他時,紀昭揚下意識猛地抓起地上的盆栽。


    “不需要。離老子遠點。”


    時燁停下腳步,被麵前的男孩這驚弓之鳥的操作弄的發笑,輕蔑地嗤笑一聲。


    還在這兒裝。


    “溫淑文不了解你的爛德行,我上次沒看到嗎?”時燁頓了一下。


    “那次如果沒有我,你怕是早就被他們耍弄死吧。”


    紀昭揚狠狠皺眉。


    沒錯,時燁曾幫了他,但那次的事,實在是算不上什麽好的迴憶。


    紀昭揚摸不清時燁的意圖,這人總是遊戲人間的態度,似乎對一切都無所謂,但不經意流出的審視和打量讓人無法忽視。


    紀昭揚穩住情緒,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稍抬眼瞼平時著麵前頗有氣場的男人,目光寒冷絲毫沒有懼意,談判般開口:“你想要怎樣?”


    第2章 我會照顧好他的


    兩個月前高考結束後不久紀昭揚還在酒吧做兼職,碰見時燁的那晚他剛好完成業績提前下班。


    紀昭揚半倚著酒吧後門的灰牆,在垃圾桶邊抽煙,路燈暗暗的,在他眼底拓下一層更深更灰蒙的陰影,顯得他整個人都霧蒙蒙的。


    酒喝太多,胃裏翻江倒海的難受,紀昭揚仰頭,眉頭皺的很死。


    唇縫濾出煙霧,好在,熬過這段時間,黎雪的醫藥費就有著落了。


    “老大,千真萬確,我剛才就是看見他往這裏去了。”


    “這小兔崽子還挺能跑,媽的,跟他那個沒本事的養父一個德行。”


    “看我這次不好好收拾他一頓。”


    “老大,為什麽他養父欠錢我們要找那小子的麻煩?”


    “蠢貨,父債子償知不知道?他爹找不著了就找這小子,這小子找不著就找他姐,我就不信全他媽是一群窮逼……再不濟沒錢就拿他姐玩玩,當是還錢還便宜他們了。”


    巷子裏傳出幾個男人吵嚷嚷的聲音,生怕別人聽不見他們的計劃,叫囂的很大聲。


    紀昭揚聽出了那一個被叫做老大的是養父黎勇的債主,當一群人提到黎雪時,紀昭揚劍眉微蹙,攥緊了拳頭。


    他無法容忍有人找黎雪的麻煩,因為那是他這些年唯一對他好的人。


    所以,他做不到裝聽不見,做不到冷眼旁觀。


    月光下幾道人影闖進酒吧後門的拐角,影子被拉長,放大,逐漸逼近。


    紀昭揚看見了來找他麻煩的債主。


    “這臭小子果然在這。”


    “小子,這迴你跑不掉了吧。”


    “哢噠”,令人心慌的聲音,酒吧後門上了鎖,紀昭揚的身側都是圍牆,唯一的出路又被一群壯漢擋著。


    “小子,該替你那沒出息的爹還錢了。”紋身男抬起木棍架在紀昭揚肩頸。


    “他不是我爹。”紀昭揚掐了煙,冷冷道,“誰欠你們錢去找誰,關老子屁事。”他向來都是一副兇惡冷淡淡的語氣,張口閉口髒話連篇,從不忌諱。


    這些年,他都是自己賺生活費養活自己,見識過社會不同層次的人,這種地頭蛇他早就遇見許多,壓根沒把這些牛鬼神蛇看在眼裏。


    “別他媽扯這些歪理,老子隻認錢,懂嗎?沒錢就拿你的命來!”


    人群中間被叫做老大的抬抬手,示意紋身男去搜身。


    紀昭揚抗拒不過,索性直接和他們扭打起來。


    少年看起來細胳膊細腿的看起來弱不禁風,可沒想到打起架來完全不輸一群壯漢,力氣卻大的驚人,一來一去也能跟幾人對上幾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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