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靜下來後,她發現靈根旁出現了兩個金色大字——“二十”,這是怎麽迴事?不待她細看,字卻消失了。


    與此同時,腦海中響起一道聲音,「小狐狸。」


    「小石頭!你醒了!」魂海上方果然多了一塊碧石,她想進魂海中,有許多問題想問他,上次她沒來得及問。


    輪迴向她解釋道:「擊殺四級妖獸可獲取二十功德,擊殺二級魔獸可獲取一百功德,半魔化二級妖獸等同於四級妖獸。修士若想飛升,須滿十萬功德,我力量消耗殆盡,需要功德才能維持清醒。」


    「方才出現的數字,就是功德?是不是隻要我多殺妖,就能獲取功德,你就能恢複?你還沒告訴我,要我幫你什麽?」


    「幫我——」


    又是一陣模糊不清的聲音,緊接著是一陣沉默,小石頭總會說些狐狸聽不懂的話。罷了,等迴去進魂海仔細問他。


    “小狐狸!恭喜你通過考核了!真厲害,甚至連一絲妖力都沒有用!赤手空拳殺了四級妖獸!”蝶妖一麵說一麵將目光轉向銀蛇,半魔化的二級妖獸實力等同於四級妖獸,說是四級也不為過。


    蝶妖的意思大概是:小狐狸殺四級妖獸甚至不用動妖力,你這條臭蛇好自為之!


    銀蛇冷哼一聲,眼神冰冷的可怕。


    不知為何,銀蛇對她的殺意似乎更大了,明明銀蛇也是四級妖獸,但絲毫不怕她。她甚至對他有一種莫名的畏懼感,還有些別的說不上來的情緒。


    是不是在哪裏見過銀蛇?


    “恭喜。”


    一道溫和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緒,身體頓時被厚厚的外袍包裹,蘇奕蹲下身撣去她的頭頂的灰塵,幫她帶上帽子,將係帶打成一個結。


    他的手指修長,手掌很溫暖,明明他也是冰靈根,怎麽他就不冷?


    “在想什麽?距離結界完全修複還有一個時辰,今晚在無憂鎮休整,明日再迴去。”蘇奕向她說明現在的情況,又問:“鎮上有一家糕點鋪子,可想吃?”


    糕點,她在書上讀過,說是軟糯可口的極好吃的食物,她許久沒吃過東西了。


    “小狐狸,快答應!我要吃鮮花餅!”蝶妖道。


    花如雪點頭應下,蝶妖都想吃的東西,那一定好吃,說起來,她從前最愛的似乎是糖果。


    當時不僅是妖,連那些修士都知道,雪霽閣有一隻愛吃糖的狐狸,後來他們說狐狸都不吃糖,她便再也沒吃過。


    蘇奕今天竟然主動提出要帶她去吃東西,所以真像蘇和說的那般,等她通過考核,蘇奕就會正式契約她了嗎?


    雖然她還不喜歡蘇奕,不想被人契約,但總比手上的臨時契約好。


    不等她開心,頭頂又響起蘇奕的聲音:“今日的花銷七折如何?”


    花如雪:“……”


    就知道蘇奕嘴裏說不出什麽好話!黑心的家夥!若是貓妖斬殺了半魔化的妖獸,蘇和恐怕做夢都會笑醒,然後給貓妖準備一堆好東西作為慶祝。


    青陽山外的月,遙遠,朦朧,柔軟,路過雜草叢還會驚起一片螢蟲,這時黑夜裏便有了伸手就能碰到的繁星,這是不同與落英穀中恍如白日的夜色。


    一行人迴到無憂鎮,街上行人漸少,商鋪陸續打烊,唯有最北邊的一家酒棧還開著門,門前掛著一盞長明燈。


    酒棧名叫無憂酒棧,一樓是小酒館,二樓三樓則是客房。堂中已無酒客,隻一位十四五歲穿著粗衣短袖的少年正在收拾桌椅。


    那少年一見他們立即停了手上的活計,雙眼放光,笑臉熱情相迎:“幾位公子可是要住店?”


    他粗略地掃過幾人,最後將目光落在蘇奕身上,像是在期待什麽。


    蘇奕仿佛並未注意到少年過於直白的打量,目光柔和地看向他,道:“六間上房,有勞了。”


    聞聲,少年臉上的笑容更盛,忙道:“幾位公子樓上請!公子可是剛從不歸林迴來?五日前外圍的結界突然破損,兄長帶人去守結界至今未歸,不知幾位公子可曾遇到過?”


    說話間,那少年急忙將一張畫像展開,像是現在不打開就沒機會打開了一樣。


    畫中人目光如劍輪廓堅毅,與這少年有三分相似。可惜他們此行並未見過這畫中的人。


    不等蘇奕說話,蘇誌閃身擋在他身前,板起臉,壓低聲音故作嚴肅道:“沒有。”


    那少年還想再問什麽,卻被一隻大手抓住胳膊扔向一旁,來人體態豐腴,一笑時眼尾便生出幾條皺紋,她道:


    “幾位公子莫要生氣,這小子失了智,見誰都要問上幾句。我帶幾位上樓,咱樓裏最出名的莫過於無憂酒,幾位嚐嚐?權當是賠罪。”


    寒霜裏千金難求,這無憂酒亦是,早年酒方一度失傳。


    “不必了,多謝掌櫃美意。”蘇奕婉言謝絕,掌櫃識趣地沒再說什麽,帶他們到了三樓便離去。


    倒是蘇誌一張臉硬生生拉長了許多,不知誰惹了他生氣。


    他不滿道:“弟子們不許喝酒,我就不信那掌櫃的沒看出來咱們的身份,還有那小二,來時,他明裏暗裏在我們身邊跑了三四趟,我看他分明就是有所企圖!少主,不然我們還是現在就迴去吧!這裏就留蘇夜蘇黎看守三日。”


    經蘇誌這麽一說,花如雪頓時想起來,剛入無憂鎮時,有一位嗓門極高的少年在街上跑來跑去,說什麽,“當跑堂,不要修煉功法。”


    原來如此,少年那般做為,就是想引起他們的注意。他想做什麽?至少他已經成功地吸引了她的注意。


    “青陽蘇氏境內,無須擔心。我們在此休整一晚,明日一早迴山。”蘇奕一向脾氣頂好,自是不會計較這些。


    “是,少主。”


    見蘇奕鐵了心要住,蘇誌沒在說什麽,帶著銀蛇選了蘇奕旁邊的屋子住下。


    一共要了六間上房,自然沒花如雪單獨一間的份,她本想跟著蝶妖去蘇夜屋裏湊合一晚,剛動腳,身後便傳來蘇奕那猶如惡鬼低語的聲音:“去哪?進來練字。”


    她堂堂狐妖,赤手空拳暴打四級妖獸,她如此珍貴的雙手,竟然要用來寫字!真真是暴殄天物!


    站在案前,手上剛想發力,一旁又傳來蘇奕溫和的聲音:“這筆三百上品靈石一支。”


    三百上品靈石。她忍!不就是練字,她可以!狐狸不能說不可以!


    蘇奕放下墨條,站在一旁監督她練字,或者說是發呆,他偶爾會瞧著她出神,不知道又在打什麽壞主意。


    兩刻鍾後,門外響起一陣腳步聲,花如雪頓了頓手中的筆,心道:終於來了。


    緊接著響起敲門聲,來人道:“方才唐突了公子,小的前來賠罪。”


    “進來吧。”


    見蘇奕向那少年走去,花如雪遂擱下筆,披了袍子帶上帽子緊緊跟在他身後。蘇奕見狀無奈的笑了笑,拉開身旁的椅子喚她坐下。


    兩人剛落座,少年撲通一聲跪倒在他們麵前,道:“求少主救命!”


    “起來說話。”蘇奕麵色依舊,看不出絲毫驚訝,不知他是猜到了,還是一貫如此。


    反正她方才大抵是想明白了,他們一入無憂鎮就被這少年盯上,隻是還不等他想好對策,他們就匆忙去了外圍。


    此行,除卻蘇奕一人青衣常服,其餘五人皆是藍衣弟子服,少年跟掌櫃裝作認不出他們的樣子,是為了試探他們品性如何,一看他們是否會自報家門自視高人一等,二看他們的氣量。


    青陽山弟子皆禁酒,並非隱秘之事,掌櫃裝作不知以酒向他們賠罪,無非是想看他們會不會因此生氣,或者出了青陽山便將那些規矩拋之腦後。


    他們此舉試探的意圖過於明顯,確實唐突了,不怪蘇誌會那般生氣恨不得馬上迴山。


    “自外圍結界破損,小人便一直在等山上來人,少主一出現,小人就認出來了,但小人來迴跑了幾趟,遲遲不敢上前。直到少主出現在酒棧內,小人隻好出此下策想引起少主的注意,若是錯過了這次機會,不知何時才能再遇到像少主這樣心善之人。”


    少年說的誠懇,眼裏的期盼之意不像作假,花如雪連忙給自己倒了杯熱茶,她十分好奇少年到底想做什麽。


    蘇奕沒有打斷他的話,示意他繼續說下去,顯然是未將少年之前的作為放在心上。


    少年繼續道:“小人方沅,自記事起就隨兄長方滿生活在無憂鎮,七年前兄長為了湊靈石送我入青陽山,接取了去不歸林采集靈草的任務。那時不歸林魔氣入侵並不嚴重,魔獸也隻有冬日才會來襲,不止兄長很多人都會入不歸林或獵妖或采藥。”


    “兄長當時是築基巔峰,就連剛築基的修士都迴來了,他卻遲遲未歸!他這一去就是七年!我身上有兄長的命牌,命牌還完好無損,可我無論如何都找不到他!”


    “就在前幾天,外圍結界破損的那日,我忽然感應到了兄長的氣息,他就在結界附近!”


    方沅越說越激動,連帶著手裏的那塊命牌都在抖動,命牌與修士相連,命牌不碎說明修士性命無憂。


    “求少主救救他!”話畢,方沅雙膝跪地,腦袋重重磕在地上。


    花如雪扭頭同蘇奕對視一眼,她總覺得方沅還有什麽沒說,明明該是“找人”,他卻求蘇奕“救人”。


    消失七年的人,突然在結界破損時出現了,還是在結界附近。這其中到底發生了什麽?莫非跟結界破損有關?


    蝶妖說,結界破損的地方有魔化妖獸的氣息,應當是它將結界撞破,隨後被長老斬殺。


    等等,長老,結界那方明明有長老鎮守,方沅不去求長老救兄,反而來求少主?


    似是看出了她的疑惑,蘇奕叫方沅起身,隨後向她解釋道:“長老醉心修煉,斬殺妖魔之外的事皆不會過問。”


    所以長老不可能會幫方沅,也不怪他一見麵就是試探連連,定是以往也求過別的弟子,人家都不肯應。


    蘇奕看向方沅的目光裏多了一絲憐惜,他道:“你先迴去,明日一早再探無塵村。”


    這就應下了?方沅話裏,明明有所隱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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