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門亭一戰,曹仁全軍覆沒。


    五千人馬,無一逃出生天,俱被消滅掉了。


    沈晨在盡最大力度來保證曆史依舊在向著它的進程在走。


    其實沈晨並不懼怕改變曆史。


    如果穿越者時時刻刻想著曆史進程,可一旦因蝴蝶效應而造成一點改變,就立即變成睜眼瞎,那還算什麽穿越者?


    後世的無數先進知識都白學了,九年義務教育和高中大學也都白讀了,那跟廢物有什麽區別?


    隻是他在徐州的時候,想改變曆史,卻無能為力。來了荊州,也沒法改變什麽。


    唯有這次,殺曹仁,改變了曆史,但同時他又必須隱瞞住曹仁死的消息,讓曹操繼續按照曆史進程,出現一次宛城大敗。


    因為隻有這樣,他才能夠趁機從中漁利,等到時機主動進攻,如餓狼蟄伏,向病獅發起一次激烈的猛攻。


    所以此時此刻,別說黃門亭離宛城有七八十公裏遠,騎馬都得走一天,即便是離得非常近,除非曹操主動派人過來調查,否則無人迴去報告這事。


    沈晨現在正在等消息,他的軍隊目前就駐紮在黃門亭,收拾了殘局之後,派出了士兵,佯裝百姓,已經前往宛城棘陽等地打探消息。


    而那邊張繡在得知曹操正準備找個借口殺他的時候,也是立即按照賈詡的布置,開始秘密做起了突襲曹軍營寨的準備工作。


    曹操第二日早上從鄒夫人院落裏扶牆而出,派人找了輛馬車過來,載著自己和鄒夫人迴到了自己在城北的營寨內。


    三萬大軍如今由曹仁領了五千人攻湖陽,樂進領三千人進攻安眾,所以此時曹操身邊,尚有兩萬多人馬。


    而這兩萬多人馬,又分為三個營寨,呈掎角之勢,互相距離各有那麽兩三裏。


    最前麵的便是曹洪的營寨,總計是五千人,中間則是曹操的主營,有一萬多人,後麵則是於禁的兵馬。


    曹操帶著鄒夫人進入自己營寨內之後,頗有些樂不思魏,整日廝混在一起。


    等過了兩日,這天清晨,曹操腿腳發軟起床,外麵典韋忽然來報,說是張繡麾下大將胡車兒,前來投奔。


    “哦?”


    得知此時,曹操便道:“讓他進來。”


    胡車兒高大威猛,隻比典韋遜色一籌,雖然不知道其武藝如何,但光看威猛的外表,還是令曹操非常喜歡。


    過了片刻,胡車兒進來,單膝下跪道:“胡車兒見過曹公。”


    “快起來。”


    帳中曹操坐在主位上,雙手虛抬,示意他起身,又問道:“胡將軍來我營寨是有何事啊?”


    “額......”


    胡車兒站起來,似乎頗有些不好意思,說道:“小人雖是張將軍屬下,卻忠於朝廷。這兩日見將軍整日飲酒,對曹公出言不遜,因而勸阻,沒想到他卻將我打罵一番,言語說......”


    “他說什麽?”


    曹操問。


    “說......說那日曹公贈我金銀,必是在拉攏於我,還言稱我早有反意,要將我趕出軍營。”


    胡車兒遲疑道:“小人據理力爭,不料張將軍惱怒,以手戟投擲於我,又令將士把我拿住。幸得我身手矯健,且軍中多是舊友,沒有死命捉拿,否則恐逃不到曹公麵前。如今小人沒有去處,隻好來投奔曹公。”


    “原來如此,那張繡不過是愚蠢之徒,安能識得真豪傑也。”


    曹操早就喜歡胡車兒孔武有力,見到他與張繡鬧翻,大喜道:“你來找我,此謂之棄暗投明也。如此,你便在我帳下,先做個曲軍候,待它日戰場立了功勳,我再提拔於你。”


    胡車兒忙道:“多謝曹公,不過小人早就聽聞典將軍十分勇武,小人心中仰慕,因而願意在典君帳下聽差。”


    “哦?”


    曹操想了想,便說道:“那你就為典韋帳下做個副將吧。”


    “多謝曹公。”


    胡車兒納頭便拜,一臉欣喜。


    看著他的模樣,曹操微微撫須,心中高興。


    其實剛開始胡車兒來投的時候,曹操還是心有疑慮的。


    偏偏自己與張繡鬧矛盾的時候,他手下大將來投,恐其中有詐。


    但又轉念一想,胡車兒不過是一個人,即便是來投,又能做什麽事情呢?


    刺殺於他?


    典韋十二時辰貼身保護,胡車兒雖勇猛,可戰得過典韋?


    何況現在胡車兒又被編入了禁衛軍裏。


    典韋是他貼身侍衛首領,在他的帳篷周圍,有近千名近侍,曹操每天出行,最少都有數十上百甲士保衛。


    而且整個營寨內還有上萬名士卒,別說刺殺他,就連無故靠近過來,都是不可能的事情。


    因此他稍稍思索,就知道胡車兒應該是真心來投,並非有詐。


    不然他來做什麽?


    總不能是來偷東西的吧?


    想到這裏,曹操笑道:“好了,你先下去吧,讓典韋給你安排巡營之事。”


    “小人告退。”


    胡車兒便退了出去,在典韋的指揮下被編入了禁衛軍當中。


    這邊曹操得了胡車兒正高興,那邊張繡也裝作每日酗酒的模樣,以此麻痹曹操,暗中卻積極調動部隊,準備反戈一擊。


    由於他與曹軍的實力極為懸殊,且曹操已經對他產生了敵意,所以賈詡認為,行動一定要迅速。


    至少在短時間內,必須趁著曹操還未察覺之前,突然發動襲擊,令他措手不及。


    所以這兩日張繡一邊派胡車兒潛入曹營,偵查曹營內部的結構情況,一邊也積極在外部窺視,時常派人佯裝百姓從曹軍軍營附近路過,在外麵暗中觀察。


    到了第三日,曹操修書一封派人過來交到了張繡的手上,張繡當時佯裝喝得大醉,賈詡請曹操使者進來看了一眼,便收下了書信。


    等賈詡送走了曹操使者,迴到營帳內之後,張繡一下子就清醒過來,翻身從席上爬起來問道:“伯父,如何?”


    “已經送走了。”


    賈詡把手中的竹簡書信扔在桌案上。


    張繡拿過書信,看完之後就將竹簡一扔,破口大罵道:“這曹賊是把我當傻兒愚弄嗎?”


    書信裏言稱自己與張繡有誤會,還說那日隻是見鄒夫人商議事情而已,要張繡不要多想,曹操準備明日設宴款待張繡,讓他去曹軍軍營一趟。


    “將軍不要急。”


    這信賈詡剛才在迴來的路上已經看過了,知道張繡會生氣,便說道:“這說明曹操已經打算明日把將軍除掉,他卻不知道我們已經要起兵,所以今天晚上是他最為無備的時候,正是我們動手的好時機。”


    張繡頓時振奮起來,說道:“伯父,今晚就動手嗎?”


    “嗯。”


    賈詡目光閃爍,微微點頭道:“再不動手,我們就危險了,因為到時候曹操肯定會選擇出兵直接襲擊我們的軍營。”


    其實如果有的選的話,賈詡真不願意這麽做。


    曹操實力強大,又有天子正統,跟他作對,無異於以卵擊石。


    可沒有辦法,他現在已經被捆綁在了張繡戰車之上。


    張繡在盯著他,如果他想離開西涼軍軍營的話,張繡肯定會把他殺掉。


    所以他沒辦法走。


    而曹操現在又要殺張繡,拖延肯定拖延不得,要是張繡推辭不去,曹操必然心中起疑。


    到時候最壞的結果,就是曹操直接派大軍進攻他們的營寨。


    屆時亂軍當中,自己一介文士,很有可能死在裏麵。


    所以賈詡隻能被迫再次發動計謀——亂武!


    這與當初在長安何其相似?


    可人嘛。


    總歸是為了活命要緊。


    相比於別人的命,還是自己的命更重要。


    不是嗎?


    很快。


    天色暗下來,到了夜半時分。


    曹軍營帳外,忽然傳來了一聲聲的鳥叫。


    西涼羌人最擅長模仿鳥叫聲,張繡的西涼軍裏,就有羌人。


    此時典韋帳內,他正和胡車兒喝酒。


    他的營帳離曹操的營帳很近,畢竟他平時又不和曹操睡在一起,白天當值結束後,晚上還得迴營寨裏睡覺。


    結果準備睡前胡車兒忽然抱著幾壇酒過來,說是南陽產的烈酒,這酒非豪傑不能飲之。


    得知是烈酒,典韋頓時來了興趣,他是好酒之人,很快就開始痛飲。


    “將軍海量呀。”


    胡車兒一邊誇讚著,一邊眼疾手快再次滿上。


    典韋大笑道:“這酒確實有點意思,與之相比,以前喝的酒就跟水一樣。”


    “是啊,我在西涼的時候,也沒見過這等烈酒。”


    胡車兒說道:“自打來了南陽才聽說,這是新野那邊產的好酒,張繡手下很多西涼善飲的將士不信,結果紛紛醉倒了,還是將軍酒量好,比我們西涼人都能喝。”


    典韋得了誇讚,非常高興,端起酒杯又猛幹了一杯,放下來擦擦嘴旁胡須上沾染的酒水,拍著胸脯道:“那是,在我們家鄉,無人能喝酒喝過我。”


    “將軍再來,最近也無戰事,放開了豪飲便是,這酒離開了南陽,以後就很難喝到了。”


    胡車兒又給他續杯。


    “是嗎?”


    典韋在胡車兒一聲聲海量的讚美中迷失了自我,又豪飲一杯道:“那得趁機多喝幾杯。”


    接著又一杯一杯地開始幹,很快就喝了三四斤50多度的白酒。


    他整個人都快開始飄了起來,眼睛迷迷糊糊的,隻見胡車兒似乎變成了兩個,又變成了四個,耳邊他勸酒的聲音都小了許多。


    “將軍,將軍?”


    胡車兒正要繼續勸酒,見典韋搖搖晃晃,最後一杯下肚之後,手中酒杯滑落在地上,便輕輕地推了一下。


    下一秒,他就一頭栽倒在了桌案上,嘴巴一張一合,鼾聲如雷,唿唿大睡起來。


    “啾啾啾!”


    外麵鳥叫聲傳來,胡車兒見到典韋放置在帳篷內的八十斤雙戟,便立即上去拿起,他的力氣也很大,能負五百斤,輕鬆就舉了起來。


    盜得雙戟之後,胡車兒便從容走出典韋帳篷,此時他是典韋副將,周圍巡邏衛兵見了他,還得見禮。


    隻是典韋的雙戟全軍都認識,拿著他的武器招搖過市,怕是惹人關注。


    所以胡車兒盜了戟,沒敢在軍營裏晃蕩,而是第一時間跑到了自己的帳篷,他偷偷在自己帳篷內挖了一個坑,把雙戟扔在裏麵埋起來。


    過了片刻,他佯裝巡營,往北來到了營寨邊緣附近,喉嚨部鼓動起來,發出清脆的鳥叫聲。


    “咕咕咕!”


    聲音傳遞到了外麵,外麵的鳥叫聲便停下來了。


    一直等到確認同伴收到了消息,胡車兒才裝作沒事人一樣溜達迴到了自己營帳。


    那邊外麵報信的羌人收到了信息,立即迴奔到張繡的軍營內迴稟。


    “胡車兒得手了?”


    張繡問道。


    羌人答道:“是的。”


    “好。”


    張繡大喜道:“時機已到,今日起兵,傳我命令,全軍突襲。”


    “唯!”


    傳令兵立即去傳達指令。


    整個西涼軍營寨瞬間沸騰起來,來來往往的軍隊穿梭,整裝待發。


    按照賈詡的計策,張繡親自領死士夜半摸過去。


    大批隊伍直接殺奔曹營肯定不行,因為正是夜晚,大股部隊如果點火把的話,必然瞞不住。


    可不點火把的話,又很難行軍。


    本身夜晚看不清楚道路,幾步外就伸手不見五指,西涼軍離曹軍營寨有很長一段距離,數千名士兵都會變成無頭蒼蠅。


    最重要的是曹操也不蠢,除了營寨內部防守森嚴以外,在外圍也布置了不少崗哨。


    也就是之前他們早就偵查過這些崗哨的位置,再加上有胡車兒做內應,去通知胡車兒的羌人才能來到曹軍營寨外。


    否則的話,若沒有這些準備工作,張繡即便是突然發動襲擊,曹軍的士兵也很快能夠反應過來。


    就算離著幾裏開外,也能夠吹響號角,給曹營發送信號,從而暴露這次行動。


    因此張繡也是非常慶幸自己身邊有賈詡這樣的智士幫助他。


    很快,張繡領著衛隊就摸向曹營。


    外圍的崗哨位置,都一一標注了出來,正是深夜時分,即便是哨兵也是昏昏欲睡,警惕心很低。


    衛士們按照之前張繡的吩咐,悄無聲息地解決了大量外圍崗哨,靠近到了曹營邊上。


    “讓大軍過來!”


    在處理掉那些崗哨之後,張繡立即下達了命令。


    過了半個小時,在外麵等著的西涼軍大軍,就已經迅速集結完畢,火把連成長龍,向著曹營迅速飛奔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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