寬闊的水泥路,猶如蜘蛛網一樣展開,串聯起了整個河北。


    河北的重要城池,無數的民夫,押運著輜重大車,沿著水泥道路,往平陵而去。


    東風吹,戰鼓擂。


    兵馬未動,糧草先行。


    漢庭先發齊王兵。


    齊王吳敏統率麾下萬戶精銳騎兵。精兵在前,民夫與輜重大車在後,往平陵而去。


    上午。


    平陵北城門外。新任縣令俞中平穿著嶄新的官服,率領縣內官吏出城迎接。


    看到前方人馬之後,俞中平很是謙卑的低下頭來。


    吳敏率領數十騎離開大隊人馬,來到城門前。


    “齊王殿下。”俞中平率眾躬身行禮道。


    “免禮。”吳敏翻身下馬,扶起了俞中平,經過一番寒暄後。


    吳敏在眾人的簇擁下進入了平陵城,來到了縣衙大堂坐下。


    在王霸先攻入平陵城的時候,縣令陸田雲率人守城被殺。戰爭沒有波及縣衙。


    隻是燒了糧倉、武庫、銀庫等。


    吳敏坐在主位上,抬頭對俞中平說道:“天子要以平陵為大本營,渡河進攻汴梁,殺王霸先。以報平陵被攻破的恥辱。”


    “數十萬大軍所需要的糧草、輜重,會陸續運送到平陵。”


    “是。”俞中平等人聞言,都露出凜然之色,拱手應是道。


    數十萬大軍所需的糧草、輜重,何等龐大。接下來他們平陵縣的官員,可有的忙了。


    “嗯。”吳敏嗯了一聲,然後又說道:“縣令陸田雲殉國,天子已經重賞。但天子卻嫌不足,要在平陵城外立一座廟宇,由我親自祭祀。”


    “等天子大軍渡河,殺了王霸先,斬了頭顱,拿迴來祭奠陸田雲。”


    “這件事情先辦,速辦。”


    俞中平等人聞言心情比較複雜,有悲傷,但也有羨慕。


    身為小小的縣令,在殉國之後,獲得這樣的待遇。陸田雲,也是死得其所了。


    厚待殉國之官員,激勵後來者。


    俞中平等人,漸漸熱血沸騰。


    吳敏交代了這兩件事情之後,拒絕了俞中平等人的接風宴,迴去城外,與本營人馬一起安營紮寨,然後進入大帳休息。


    事情迅速的展開。


    漢軍陸續建造起了一座巨大而堅固的營寨,在營寨中立起了帳篷、糧倉、軍需倉。


    從四麵八方而來的糧草、軍需物資,先運往平陵城中。等城中塞不下了,就運到大營內。


    隨著時間過去,營寨內的糧食、軍需物資越積越多。兵馬也越來越多。


    各個萬戶大將,陸續到達平陵。


    與此同時。陸田雲的廟宇,也迅速的被建了起來。


    這日。


    陽光明媚,風勢頗大。


    陸田雲的廟宇,建造的規規矩矩。是一座三進小廟。中間的大殿上,供奉著陸田雲的牌位與塑像,旁邊有一塊碑文。


    寫著平陵一戰,死去將士、官吏的姓名。


    此刻。平陵內外的兵馬已經極多。


    廟宇,大殿內。


    吳敏率領軍中千戶級別以上的武將,在廟祝的指揮下,以少牢之禮,祭祀陸田雲。


    吳敏身穿齊王冕冠冕服,在前叩拜。禮成之後,他雙手抱拳,擲地有聲的對陸田雲的塑像道:“以前伍子胥率領吳兵,攻破楚國。”


    “申包胥向秦國求救,秦不救。申包胥在秦庭日夜哭泣,七天七夜,滴水不進。秦哀公為之動容,所以發兵救楚。”


    “親賦無衣。”


    “豈曰無衣?與子同袍。王於興師,修我戈矛。與子同仇!


    豈曰無衣?與子同澤。王於興師,修我矛戟。與子偕作!


    豈曰無衣?與子同裳。王於興師,修我甲兵。與子偕行!”


    “陸公在上。孤必斬王霸先之頭,祭獻於陸公廟前。”


    說罷,吳敏彎下腰來,向陸田雲塑像叩首。在場大將、千戶等武將,以及縣令俞中平等官員,隨之叩拜。


    吳敏站了起來,轉身看向廟內眾人,左手扶著腰間劍柄,昂首挺胸,擲地有聲道:“諸位。準備伐楚,為陸公報仇。”


    “是。”


    眾人大聲應是。


    吳敏祭祀了陸田雲廟宇之後,厲兵秣馬,為渡河做準備。


    北方之虎,抖擻了雄壯的身軀站起,朝著南方發出了大吼。


    戰吧。


    寒風凜冽,卻比不上殺氣傷人。


    .......


    汴梁城。


    由民夫押運的輜重大車,自各個方向,匯聚到了汴梁城。


    所有的汴梁軍戰兵,都已經做好了準備,要在黃河,在汴梁城,與漢軍決一死戰。


    殺氣似雲海,翻滾不休。


    北城牆上。


    “楚”字旌旗,掛在城門樓上,隨風飛舞,獵獵作響。大將王霸先身披盔甲,手按刀柄,率領陳明誌等人,在巡視城牆。


    他虎威十足,軍紀森嚴。


    沒有一個戰兵,膽敢開小差。


    巡視完城牆之後,王霸先迴到了城門樓前,麵向北方站在城頭,看了許久,才轉頭對陳明誌說道:“陳將軍。漢軍的輜重糧草,精兵名將,全部匯聚到了平陵城。”


    “齊王吳敏親自祭祀陸田雲廟宇,宣稱要斬我人頭,祭祀陸田雲。”


    “漢兵的主攻方向,真有可能是汴梁。”


    “我主動渡河挑釁,惹來了猛虎啊。”


    “也不知道將士們在肚子裏,是不是在怨恨我。”


    說到最後,王霸先哈哈大笑了起來。


    “生死是大事,能看淡生死的人有幾個?肯定是有人在心中,怨恨將軍,吸引了吳年的仇恨,引來了漢軍。”


    “但是末將,卻是求之不得。”


    “正好。在這座城下,與吳年決一死戰。”陳明誌彎著腰,擲地有聲的迴答道。


    “陳將軍。真是壯士。”王霸先轉過身,拍了拍陳明誌的肩膀,露出欣賞之色。


    在北方的漢軍的威脅下。


    汴梁軍就像是一台上了發條的機器,全速運轉起來。就像陳明誌說的一樣。


    有人畏懼,有人興奮。


    無論畏懼還是興奮,誰都下不了船了。


    漢軍的進攻方向,多半是汴梁。


    要麽擊潰漢軍,要麽死在汴梁。


    牽一發而動全身,消息開始往四方擴散。


    王霸先的折子,快馬飛馳,路上不知道跑死了多少匹馬,才到達了南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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