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吳年的霸道。


    李允寵覺得棘手,但自己重任在肩,自然全力以赴。深唿吸了一口氣後,他掀起衣角,雙膝跪在了地上,對吳年叩拜道:“請將軍三思。”


    “就算將軍不考慮城中精兵。也得考慮蘭溪大營的趙曼成將軍,手中還有七萬精兵,糧草充足。”


    “以趙將軍的聲望,足可以維持局麵。而趙將軍是忠臣。如果聽說將軍你殺了金王。他一定會魚死網破的。”


    吳年麵無表情的說道:“那就讓他魚死網破試試。你們有整個高句麗的時候,我都不怕,更何況是現在?”


    李允寵嘴巴發苦,自己的手段用盡,但是吳年卻仿佛是磐石一樣,不可轉移。


    這該怎麽辦?


    “你迴去吧。”吳年見李允寵無話可說,便揮了揮手,對張震、呂言訓等人說道:“打發他離開。”


    “是。”張震、呂言訓大聲應是,還算客氣的扶起了李允寵,帶著他離開了。


    “若無雷霆之威,怎能讓敵國臣服?條件是不能談的。隻有我能恩賜。”吳年重新拿起了書卷,若無其事的觀看了起來。


    李允寵離開了吳年大營之後,立刻翻身上馬,往城中而去,很快進入了大殿。


    “允寵。情況怎麽樣?輔漢將軍願意放哀家母子一條生路嗎?”李金珠右手緊緊抓著靠墊,嬌軀前傾,碩大豐滿的胸脯隨著唿吸起伏。


    “太後恕罪。輔漢將軍不願意談條件,隻讓我們速速打開城門,否則......”李允寵很慚愧,把吳年的話複述了一遍。


    “什麽?竟然沒有條件?這怎麽可以?我們據守城池,看他來攻。”


    “現在城中人心渙散,我們怎麽守城?怕是紙糊。吳年隻要擂鼓攻城,城池立馬被攻破。”


    “那該怎麽辦?難道真要沒有條件的開城投降嗎?”


    重臣們臉色大變,吵成了一團。


    李金珠仿佛是被抽光了體內的力氣,臉蛋煞白,眼眸中布滿了恐懼之色。


    堂堂太後,終於被打落了凡塵。知道了身不由己的滋味。


    兵,火也。


    不燒死敵人,就要自己熄滅。


    兵不可輕動,否則後患無窮。


    像吳年這樣每一年都在進行戰爭,窮兵黷武而且越打越強的人,不說是沒有,隻能說是鳳毛麟角。


    “允寵。我該怎麽辦?”李金珠頭暈目眩了許久,靠在禦座上,嬌嬌弱弱,淒慘道。


    “我們沒有選擇。”李允寵低下了頭,跪在了地上,磕頭說道:“太後。我們隻能把命交給輔漢將軍。”


    “雷霆雨露,都是君恩。能否活命,全看輔漢將軍的一念之間。”


    李金珠不由絕望,閉上了眼眸,飽滿的胸脯急劇起伏。過了許久之後,她才無力的揮了揮手,說道:“請諸位擁著大王,捧著印璽、高句麗江山圖冊、百官名冊等,出城請降。”


    “嗚嗚嗚!!!”


    李金珠說罷之後,不由嚶嚶哭泣起來,捏著刺繡帕子,擦拭眼淚。


    國破家亡。


    孤兒寡母。


    先不說起因如何。這副場麵,卻是人間慘事。在場重臣,心中不由悲傷。


    “是。”


    李允寵、李雍山等人嘴巴發苦,躬身行禮後,轉身出了大殿。不久後,消息散開了。


    之前,跑了的文武百官又迴來了。


    所有人簇擁著少年高句麗王金善水,出北城門,迎接新王入城。


    吳年得到消息後,卻沒有急於入城。


    新入敵城,需要防備。


    吳年先派遣了王貴、張聲入城,先接管了城防,確保城中安全。然後才率領了親兵,到達了北城門前。


    “拜見輔漢將軍。”


    金善水的手中端著一個用紅布包裹的盤子,其上是一方用黃布包裹的印璽,見到吳年之後,他臉色發白,跪倒在了地上。


    李雍山、李允寵等高句麗國的文武百官,一起跪下,忐忑不安的低著頭看著地麵。


    在以往。


    他們哪一個不是“大人”?現在城外泥巴地,昨天還剛下了一場小雨,土地濕潤。


    他們穿著朝服,叩拜吳年。


    有些高句麗大臣,實在是羞愧難當。


    吳年騎在馬上,沒有立刻叫金善水起來。居高臨下,儀態威儀道:“抬起頭來。”


    金善水少年天子,平日裏是其母的傀儡,哪裏有應變的本事?聞言心肝一顫,巍巍顫顫的抬起頭來,臉色煞白。


    吳年的一雙目光猛銳無匹,他仿佛被一頭猛虎盯上,當即腦中一片空白,瑟瑟發抖。


    吳年看了看他的臉蛋,對於李金珠高句麗第一美人的名頭,他自然耳聞。從這位少年天子的臉蛋上,可以窺探出李金珠的美貌。


    唇紅齒白,翩翩英俊的少年郎。


    隻可惜。生在深宮之中,長於婦人麵前。美貌有餘,陽剛不足。


    高句麗如何能不亡國?


    高句麗忠臣們見狀,無不如遭雷擊,失魂碎魄。生怕吳年一聲令下,把金善水給宰殺了。


    李允寵抬起頭來想說話,但卻怕自己多說一句,便會讓金善水殞命當場,隻得忍耐下來。


    張震、呂言訓等吳年親兵,無一不是躍躍欲試。


    這可是一國之君的頭顱。如果能砍下來,能吹牛吹一輩子了。


    麵對吳年的壓迫力,麵對吳年親兵的虎視眈眈,金善水更是頭暈目眩,幾乎昏厥。


    場麵對於高句麗一方的文武百官來說,仿佛是黑雲壓城城欲摧。


    又像是身處在陰曹地府。吳年是那催命閻王,而四周的吳年戰兵,則是那兇猛可怕的厲鬼。


    可怕,可怕。


    但是吳年卻就這麽看著,就這麽騎著高頭大馬看著文武百官的表情,看著金善水的臉色變換,沒有出聲。


    過了許久,張震忍不住抬起頭來看向舅舅,表情就是一個大寫的問號。


    舅舅。要殺要剮,你下令啊。自有外甥為你動手,砍下這國王的人頭。


    “將軍在想什麽?要殺,還是要放?”呂言訓也是一頭霧水,偷偷抬頭看著吳年。


    一國之君的性命,操持在吳年的手中。


    生殺予奪。


    何止。


    這一國江山,都是如此。他為明君,則萬民受惠。他為暴君,則萬民血淚。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作為千年以後,第一位征服高句麗半島的男人。


    此刻的吳年。


    是至高無上的征服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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