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擒?”


    張震愣了一下,舅舅的命令是宰了這廝啊。不過算了,生擒也不錯。


    片桐重俊那誇張的牛角頭盔落在了地上,肩膀上鮮血橫流,摸樣十分的狼狽。但他的表情很鎮定,說道:“我要見吳年。”


    “將軍的名諱是你能直唿的嗎?”呂言訓目中寒芒閃爍,一腳踹在了片桐重俊的左腿膕窩上。


    片桐重俊猝不及防,左腿劇痛,一個踉蹌摔倒在了地上,一嘴的泥巴。


    “我要見吳年。”他沒有屈服,昂起頭來,怒視呂言訓道。


    “你這個混蛋。”呂言訓頓時火冒三丈,彎下腰,要給片桐重俊深刻的教訓。


    吳年把他從蒙元帶迴來,給了他一切。


    他很尊敬吳年,視之為天。這個該死的扶桑大名,都成為階下囚了,竟然還囂張跋扈的直唿吳年的名諱。


    這觸碰到了他的逆鱗。


    “算了。這家夥沒有逃跑,也算是壯士。他既然想見舅舅,就讓他見舅舅。”張震翻身下馬,抓住了呂言訓的右手,搖頭說道。


    “哼。”呂言訓冷哼了一聲,放下了手,卻還是飛起了一腳,踹在了片桐重俊的腰上。


    這一腳勢大力沉。


    片桐重俊雖然身穿盔甲,卻還是遭到重創,臉色漲紅,繼而鐵青,但卻一聲不吭,生生的抗了下來。


    呂言訓驚訝的看著片桐重俊,搖頭說道:“確實是漢子。要是不嘴臭,就不用受這麽多的苦了。”


    說罷。呂言訓雙手抓著片桐重俊的雙手,提起了對方,押解著朝吳年而去。


    張震拿起了馬槊,翻身上馬,打算繼續衝殺,卻驚喜的發現,扶桑人不是被殺就是跪在地上求饒。


    場麵很是壯觀。


    戰爭結束了。


    張震搖了搖頭,正打算策馬迴去。


    “唿!”一聲。一個東西忽然迎麵而來,張震下意識的伸手接過,低頭一看卻是一個羊皮水袋。他抬起頭來,疑惑的看著劉光國。


    “是好酒。小將軍。你初次上陣,就斬獲大功。值得紀念,喝一口吧。”劉光國爽朗說道,內心十分羨慕。


    雖然大家都是人。但是有的人天賦異稟,有的人卻是普通。


    同樣是打熬身體,學習武藝。像張震這樣的人,能夠達到常人難以企及的高度。


    而自己。


    想到這裏,劉光國搖了搖頭。


    “多謝劉大人。”張震沒有多想,很開心的拔出了塞子,把口對準了嘴巴,咕嚕咕嚕的暢飲了起來。


    “好酒。”張震喝下了小半,伸手擦了擦嘴巴,露出了痛快之色。把羊皮水袋還給了劉光國。


    “嗬嗬。”劉光國伸手接過,仰天也是喝了好幾口酒才放下羊皮水袋,嗬嗬爽笑了起來。


    是很痛快。


    扶桑人已經被我們擊破。高句麗一方一定地動山搖,甚至於扶桑的豐臣將軍得到消息,扶桑國內沒準也是暗潮湧動。


    畢竟扶桑亂世,也剛剛平定。豐臣將軍的幕府,屁股還沒坐熱。暗地裏,反對豐臣將軍的大名、浪人,恐怕也是為數不少。


    “嘿。”


    “這就是介入高句麗戰爭,與我們將軍為敵的下場。”劉光國冷笑了一聲。


    “吳”字旌旗下。吳年看著張震擊倒了片桐重俊,發出了爽朗的笑聲。


    “哈哈哈。好小子。初上戰場,卻一點也沒有畏懼。一身武藝,發揮出了十成。”


    “果然是天生的好材料。”


    “將軍。這些扶桑俘虜怎麽處置?”王貴策馬飛馳來到了吳年的麵前,抱拳行禮道。


    “都好生收攏起來,不要苛責。受傷的加以救治。”吳年心中早有對策,下令道。


    “是。”王貴大聲應是,調轉馬頭,策馬離開了。


    “扶桑人。”吳年一雙虎目之中,精芒閃閃。


    高句麗對於華夏來說,算是小宗。每當華夏亂世,都有很多漢人前往高句麗避亂。


    雙方互相通婚,血緣關係十分的密切。


    吳年有吞滅高句麗之心,對於高句麗俘虜,自然也就撫恤了。


    而扶桑。


    從感情上來說,吳年對扶桑人沒什麽好感。他這輩子,一定是要幫琉球複國的。


    但能不能攻滅扶桑,那真不好說。


    沒影兒的事,不能睜眼吹牛皮。


    但是吳年確實有吞滅扶桑之誌。


    不過就算能實現這個誌向,也應該是很久之後的事情了。


    他當然不可能像對待高句麗俘虜一樣,耗費了大量的精力、財力,收攏起來軍事化管理,學習漢語。


    對於這批扶桑俘虜,吳年有很好的安排。


    就在這時,吳年看到了呂言訓的押解著片桐重俊,緩緩的朝著自己走來。


    “將軍。這家夥被小旗大人(張震)生擒了。說要見你。態度很強硬,嘴巴很臭。”


    呂言訓先幫張震請了請功勞,然後才一巴掌拍在了片桐重俊的後腦勺上,對吳年彎腰行禮道。


    片桐重俊迴頭怒視呂言訓,恨不得將這黃口小兒給斬殺了。但身為俘虜,他也隻是有氣無處撒。


    “你就是吳年?”片桐重俊昂起頭來,很不客氣的問道。


    呂言訓大怒,又想動手。


    吳年擺了擺手,說道:“雖然愚蠢,倒也是個勇士。看他這個樣子,也沒打算求饒,有死誌。可以殺他,但不必羞辱他。”


    呂言訓放下了手,瞪眼看著片桐重俊。


    “多謝。”片桐重俊昂起頭來,說道。


    “你想對我說什麽話?想罵我幾聲,然後慷慨赴死嗎?”吳年很有耐心的問道。


    “不。我隻想爭取我的待遇。”片桐重俊搖了搖頭,說道。


    吳年眉頭一挑,好笑道:“我剛才說你有死誌,是高看你了。你想要什麽待遇?”


    “貪生怕死之徒。”呂言訓也罵道。


    “我不是貪生怕死的人。”片桐重俊聞言大怒,臉色通紅,額頭上青筋暴起,大聲說道。


    “那你是什麽意思?”吳年皺起了眉頭,這拐彎抹角的什麽意思?這到底是想死,還是要俘虜的待遇?


    不過這個家夥是豐臣將軍的侄子兼女婿,如果他不想死的話,倒也可以做一做文章。


    如果這家夥一心求死,那也是沒辦法的。有太多辦法可以自盡了。


    “有屁快放。”呂言訓踹了片桐重俊一腳,罵道。


    “我要待遇。”片桐重俊昂起頭來,卻還是口口聲聲的要待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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