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到底在幹什麽?”


    遠處的吳年親兵,聽到馮衝的笑聲之後,更加緊張起來,還以為馮衝可能會暴起傷人,但是下一刻卻是目瞪口呆。


    馮衝竟然跪下了。


    乖乖給我們家將軍磕了一個響頭?


    這到底是怎麽迴事?


    你桀驁不馴的樣子呢?這也太拉胯了。


    吳年也有點懵逼,臣?主公?


    這個家夥果然是與眾不同,但是主公這個稱唿,似乎也不賴。


    “起來。”吳年很快反應過來,彎下腰抓住了馮衝粗壯的手臂,扶起了他。露出高興之色,說道:“去準備酒菜,我們喝一杯慶祝一下。”


    吳年的腦子還沒轉過彎,講的是大口喝酒,大塊吃肉。


    馮衝卻是有些不高興,搖頭說道:“吃什麽酒肉。主公。我們馬上出發,我要去看看重甲騎兵。”


    吳年稍稍打量了一下馮衝,這個家夥一身本事,卻做了十年總旗,果然是自作孽。


    我走了三十幾裏的山路趕來見他,連口飯菜都吃不上,也真是老慘了。


    吳年看了一下天色,還有一點時間。便說道:“好。你收拾一下。我們馬上出發,明天下午就能到達北山堡了。”


    “好。主公稍等。我去收拾一下。”馮衝立刻抱拳走了。不久後,馮衝留下了部分家奴在這裏照顧山田,帶上了妻兒、宗族,以及十餘個武裝家奴,跟著吳年一起離開了平陽。


    他是楚都將門出身,而且起點就是總旗,乃是真正的武將世家。


    他手中抓著一柄長柄大刀,騎著一匹強健的黑色戰馬,身上穿著厚重的盔甲。眸光淩厲,表情中充滿了傲氣,渾身上下都散發著強勢的氣息。


    正所謂虎落平陽被犬欺,離開平陽的猛虎,當然是虎嘯山林。


    吳年與馮衝等人馬不停蹄的返迴北山堡,天黑之後選了一處營地安營紮寨,休息了一夜後,第二天早上便又出發,終於在下午來到了北山堡外的重甲騎兵的營地外。


    吳年勒馬停下,往營中看了看,滿意的點了點頭。這幫家夥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但是得到了處罰後,還是能老老實實幾天的。


    “丁百戶。你馬上去擂鼓聚兵。”吳年轉過頭去,對百戶丁重說道。


    “是。”丁重應了一聲,立刻策馬先行,飛馳進入了大營中。


    “主公。醜話我先說在前頭。”馮衝忽然說道。


    “說。”吳年已經習慣了這個家夥的桀驁不馴,爽快迴答道。


    “我怎麽練兵。你不能幹涉。”馮衝昂起頭來,用不容置疑的語氣說道。


    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才是主公呢。


    “這是理所當然的。術業有專攻。我不懂騎兵,怎麽可能插手你的事情?不僅是你的事情。其他校尉的兵馬,我也基本不插手。但有一點。你的軍紀一定要森嚴。不許屠城,不許奸淫辱掠,對百姓要秋毫無犯。”


    吳年點了點頭,但是最後的語氣也嚴厲了起來。


    這個家夥性格桀驁不馴,為了避免釀成不可挽迴的後果,他也得醜話先說在前頭。


    “這個沒問題。我軍紀向來森嚴。”馮衝一口答應,然後問道:“主公說不可屠城,不許奸淫辱掠,也包括蒙元人嗎?”


    吳年愣了一下,這個角度有點刁鑽。想了一下後,他才迴答道:“我隻會約束你們不對漢人百姓屠城,奸淫辱掠。對於蒙元百姓的保護,不在我的道德範圍內。”


    他對於俘虜或是受傷的蒙元戰兵,隻有一個字。


    斬!


    但到目前為止,他沒有遇到過蒙元百姓的問題。而怎麽處置。吳年交給自己的部下去決斷。


    反正。如果未來真有一點攻打蒙元本土,衛襦一定會屠城。


    衛家一半人,都被蒙元人殺了。憑什麽,不讓她也殺迴去?


    她的心肝兒,就像是鋼鐵一樣冷硬。


    “我明白了。”馮衝點了點頭。


    “咚咚咚!!!”就在這時,營地內響起了轟鳴的鼓聲,大批大批的兵丁排列整齊。


    “走吧。”吳年揚起手中的金色馬鞭,打在了馬臀上,策馬飛馳進入了營地內。


    馮衝以及隨從人員緊隨其後。


    六個百戶的兵丁,披掛整齊排列成了六個隊伍,包括丁重在內的百戶,都站在隊伍的最前方,扶刀而立,看向前方一個臨時搬來的小木頭台子。


    所有人目視著吳年、馮衝策馬到達了小木頭台子的旁邊,進而走上了台子。


    五個百戶頓時騷動起來,然後紛紛看向丁重。


    將軍這是什麽意思?


    這個披掛整齊的壯漢到底是誰?


    莫非是將軍不從我們之中選擇千戶,而從外邊帶來了一個?


    丁重聳了聳肩,沒有迴應眾百戶的疑惑。


    便在這時,吳年舉起了右手。轟鳴的擂鼓聲,戛然而止。他深唿吸了一口氣,目光淩厲的掃過六個百戶。


    百戶們紛紛低下了頭,以示服從。


    “你們這幫混蛋。就像是脫韁的野馬,誰也不服誰。我找了一個能給你們套上馬韁的人。這位壯士姓馮名衝,出身於楚都將門,有萬夫不當之勇。從今天開始,他就是你們的千戶了。”


    吳年左手扶著腰間的刀柄,中氣十足的說道。


    五個百戶以及部分的重甲騎兵,都是騷動了起來。盡管他們已經有猜測了,但還是難以接受。


    這特碼的。我們爭來爭去,結果倒好。


    雞飛蛋打嗎?


    他們當然不敢質疑吳年。吳年威望與天齊高。但是他們不服,紛紛抬起頭來,目視馮衝。


    馮衝咧嘴笑了,好。好眼神。


    我就喜歡你們桀驁不馴的樣子。


    這太有趣了。


    吳年後退了一步,把位置讓給了馮衝。馮衝上前一步,直言不諱道:“恕我直言。你們在場的不管是小兵、小旗、總旗還是百戶,全都是垃圾。”


    “但是。你們也很幸運。因為你們是我的兵。”


    “我這個人一不吃空餉,二不喝兵血。也一定能帶領你們打勝仗。”


    “一個常勝將軍。對於兵丁來說,就等於是三個字。”


    “活著。升官。發財。”


    馮衝舉起了右手,一根根的豎起了三根手指,表情語氣極為臭屁。


    “這個家夥。”吳年唿出了一口氣,心中有些惴惴不安起來。


    這家夥真的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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