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啟原本還十分擔心,此刻見我如此胸有成竹,也燃起了莫名的自信,說到:“好!那就有勞吳兄了!”


    隨即,張啟從地上站了起來,撣了撣屁股上的塵土,看著張家朱紅色的大門,眼神中竟然有一絲恐懼。


    “張兄,你小的時候,每次從這個地方迴到家中,是不是都要下定決心。”我問道。


    “唉,是啊,其實不止是小時候,即便是現在,我都覺得的那道朱紅色的大門,像是一隻怪獸的血盆大口。”張啟瞪了瞪眼睛,說到。


    我用手拍到了張啟肩膀上,說到:“走,我來幫你把這隻怪獸殺死。”


    隨即,我就跟著張啟重新迴到了道路上,朝張家走去。


    某種意義上來說,雖然也許相差不過十幾分鍾,但是這也算是我第二次朝張家走來,可是對我來說,我卻仿佛來到了一個與此前截然不同的地方。


    我與張啟來到了張家大門口,他還是有些遲疑,不敢敲門。


    原本略顯輕鬆的心情,此刻早已無比沉重,躊躇滿誌的狀態,也被些許遲疑與猶豫慢慢侵蝕,為了不讓自我迷失,被張啟的心情繼續感染,我當先一步,敲響了大門。


    如此一來,便不再有任何可以迴頭的餘地了。


    我用餘光看向張啟,他的表情十分緊張,嘴角在微微抽搐,喉頭不停的上下移動,顯然是由於緊張增加了唾液的分泌。


    其實自從在草叢中與張啟詳談之後,我對於張啟的認識實在有些不能理解。


    要知道,當我第一次見他時,他給我的感覺是踏實,穩重,靠譜,並且極端自尊。


    但是當迴到張家時,他卻像是古代那種被權臣拿捏的兒皇帝一般,幾乎不能冷靜和理智地思考,以至於會表現出許多貽笑大方的事情。


    我雖然明白這或許是他自幼喪母的原因,但是當真正看到一個本該血氣方剛,意氣風發的年輕人如此失憶之時,還是令我有些感傷。


    就在我思考之際,門內傳出一聲十分尖酸地男子聲音:“哪個不長眼的啊?張家的門也是你們敲得?”


    我聽了之後驚得眼睛都瞪起來了,哪裏有這等府邸,訪客敲門,不分青紅皂白便是一通亂罵,何況還是傳承至今的張家?


    張啟卻顯得見怪不怪,說到:“潘爺,是我。”


    “少主?”這個被張啟稱為潘爺的人,聲音雖然依舊十分尖酸,令人討厭,但是還是相較於之前收斂了不少。


    “對的,是我,潘爺,開開門吧。”張啟說到。


    “好嘞,少主,我這就來。”說完,潘爺就朝大門走來,隨著一聲門栓拉動的聲音,這扇朱紅色的大門,低吼著張開了,仿佛在警告來訪者一般。


    “多謝潘爺了。”張啟說到。


    “少主,哪裏的話,咱就是給張家賣命的,何況您還是少主呢,這位是?”潘爺客氣了片刻,隨即上下打量了我一番,問道。


    “哦,這是我此番出行在路上雇傭的武師,因為聊得比較投緣,就想讓他跟我一起迴張家。”張啟說到。


    “武師?”潘爺繼續打量了我一番,說到:“還挺年輕啊,看上去不像是高手啊。”


    我說到:“潘爺,在下吳堅,年幼時學過幾天拳腳,擔不得高手二字。”


    潘爺並不理我,繼續對張啟說到:“另外,武師不同於一般家丁,夫人那裏能不能通過,還請少主三思啊。”


    說這番話時,潘爺的語氣暗中帶著威脅,讓我感覺十分不舒服。


    因此,我便故意找茬一般,說到:“潘爺,我跟你說話呢,您這有點瞧不起人吧。”


    潘爺顯然沒有想到我會這樣問他,麵色一沉,嘴歪眼斜,雙手橫叉在胸前,說到:“小子,莫說老夫是沒有聽到你說話,就算是聽到了,不理你又怎麽了?少主可憐你,把你帶迴來賞口飯吃,這碗飯你端不端得穩還兩說呢,明白嗎?對了,忘了自我介紹了,老夫姓潘,名字嘛你就不配知道了,你隻需要知道,張府上下的一切雜事和家丁,都歸我管,如果夫人賞臉,你有幸進入張家了,你也要歸我管,明白了嗎?小子!”


    我看著潘爺,揚起下巴,說到:“潘爺,我看你是搞錯了吧,我是武師,不是家丁。”


    潘爺幾乎感受到了我的殺意,有些害怕,但是還是強撐著喊道:“你想幹嘛!小子!怎麽?在張家你還想打我?”


    為什麽說潘爺是喊呢?因為顯然他為了招攬家丁和通報張啟繼母等人,刻意提高了嗓音。


    我一把抓住潘爺的領口,左腳朝潘爺膝蓋彎一踢,潘爺霎時間就跪在了張啟麵前。


    “哎喲!夫人!夫人!二少主!反了!”潘爺此刻也忍不住了,趕緊喊道。


    “住手!”一個聲音略顯陰沉的男子說到。


    我迴頭看去,隻見此人打扮與張啟幾乎一樣,但是他的腰間和領口,卻點綴了幾枚溫香軟玉,顯得此人格外儒雅,也彰顯了他的地位不凡。


    “二少爺!您可算是來了!這個叫吳堅的!他要打我!”潘爺說到。


    原來此人就是張淩,但從氣度來看,確實遠遠壓過張啟。


    “放了他。”張淩說到。


    我看著張淩,說到:“二少爺,潘爺目中無人,在下不過是替少主教訓他罷了。”


    張淩的眼睛微微眯了一下,說到:“那你又是何人?為何會替我大哥教訓潘爺?”


    張啟趕緊說到:“二弟,這是我這次出行招來的武師,陪我練武用的,吳堅,快來拜見我二弟,張家的二少主。”


    “二少主。”我放開了潘爺,拱手說到。


    “怎麽?吳堅?你也算是個練家子吧?不過看上去好年輕啊,真是想不到。”張淩一邊繞著我走,一邊打量著我說到。


    “不敢當,在路上時就聽說過二少主功夫超群,在下不敢班門弄斧。”我說到。


    就在此時,不遠處有一群人朝我們走來,為首一人顯得雍容華貴,左右陪侍不下十人,幾乎都快趕上古代的娘娘了。


    張淩和張啟一起看到了此人,趕緊跑過去,說到:“母親大人。”


    我一聽稱唿,便明白了許多,這位就是張啟的繼母了,江湖人稱鬼手。


    “嗯,鬧哄哄的,淩兒,發生什麽事了?”張啟的繼母說到。


    “母上,大哥招來一位武師,剛一進門就把潘爺給打了。”張淩說到。


    “哦?武師?啟兒?這番出行,是你父親安排的,你不好好遊曆四方,廣交朋友,帶迴來個武師是什麽意思?還把自家人給打了?”張啟的繼母說到。


    這幾句話雖然十分輕描淡寫,但是卻暗藏殺機,一來,先是指責張啟不遵父命,玩物喪誌;二來,引狼入室,禍起蕭牆。


    張啟一聽便有些緊張,聲音顫抖著說到:“母,母上,這是孩兒在路上招來的武師,是護佑這一路上孩兒的安全,隻因多聊了兩句,自覺與他十分投合,便想招進家中,配孩兒修煉。”


    “哦,是這樣啊。”隨即,張啟的繼母便朝我走來,仔細打量著我。


    我趕緊當先一步,拱手說到:“夫人,在下吳堅,在此有禮了。”


    “你叫什麽!”張啟的繼母顯然被嚇了一跳,而這也確實是我故意為之。


    我借用父親的名號,一定可以魚目混珠,讓她先緊張,隨後我再假裝弱勢,如此一進一退,或許可以讓她放鬆對我的警惕。


    “在下吳堅。”我說到。


    張啟的繼母半蹲著看我,從各個方向,各個角度不停地打量著我。


    “吳堅,你這麽年輕?中原吳堅是你什麽人?”張啟的繼母說到。


    “中原吳堅?在下不知道什麽中原吳堅。”我說到。


    “哼,諒你也不知道,不過還真是巧了,曾經聽說吳家有位少年英雄,也名叫吳堅,年少但是功夫超群,曾經力戰貓爪姐妹,不落下風,想必來到今天,也該有四十多歲了吧。”張啟的繼母忽然開始感慨。


    “夫人,在下不過是習練了幾天拳腳罷了,並不懂什麽道門往事,您所謂的中原吳堅,實在沒有聽過。”我說到。


    “哈哈哈。”聽到這裏,張啟的繼母忽然開始大笑,隨即對張啟說到:“啟兒啊,你找的這個武師看來不行啊,江湖上練習功夫的,若是連吳堅都不知道,要麽他是絕頂廢物。”


    說到這裏,她頓了頓,隨即惡狠狠地,充滿殺意地盯著我,說到:“要麽他是絕頂高手,什麽都知道,故意裝出來的。”


    我若有所悟地點了點頭,故作高深地皺了皺眉,然後抿了抿嘴巴,仿佛我也頓悟了一般。


    “哈哈哈!”沒想到這個動作戳中了張啟繼母的笑點,她竟然開始放聲大笑,上氣不接下氣地說到:“天呐,哈哈哈,他竟然還在假裝聽懂了一般,你在裝什麽啊,哈哈哈。”


    “什麽事情這麽好笑啊?”一個雄渾的中年男人的聲音傳來。


    隨即眾人一起站起身,朝那個中年男人拱手施禮,說到:“拜見掌門。”


    我明白,這便是張家的現任家主,張有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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