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不算什麽。”周韞涼說,“我跟一茜的關係,那是小事。”


    許譽幹巴巴的笑,語氣有絲僵硬,“是,周先生跟一茜,是很好的,朋友。”


    “朋友?”周韞涼笑了下,說:“一茜跟你說的,說我跟她是,朋友?”


    “什麽?”許譽愣了一下,有些不明白周韞涼的意思。


    “看來,她沒把我跟她真正的關係告訴你啊。”


    “周先生,您這是什麽意思?您和一茜,你們是什麽關係?”


    “這個啊,”周韞涼說:“這件事,如果你真的想知道,還是親自去問一茜吧。當時要不是一茜來求我,又跟我交換了……”


    周韞涼頓了下,“我想要的東西,我還真不見得出手幫你。”


    求他,交換。


    這些詞,就像是釘子,釘進了許譽的心裏。


    咬緊牙關,他恍惚問道:“周先生,我可以知道,你跟一茜,你跟她,你們交換了什麽嗎?”


    “你覺得呢?”周韞涼傾身向前,微微笑著:“你覺得,她跟我交換了什麽?”


    他漫不經心的語氣,態度,把許譽的心髒徹底刺穿。


    一個想法閃過腦海,立刻就變為藤蔓,將許譽層層的纏繞包裹住,讓他快喘不過氣。


    一把抓過周韞涼放在桌上的合作書,許譽手指用力,合作書在他手下變了形。


    “周先生,我想了下,這個,這個還存在很多問題。我迴去修改了,修改了再拿來給您看。”


    周韞涼悠閑的往後靠去,看著他,饒有興味的笑,“好啊。”


    站起身,許譽幾乎是用逃跑的姿態離開世博的。


    樓下,坐進車裏,他胡亂扯著脖頸上的領帶,忙亂間,領帶在脖頸上纏了個死結。


    “該死!該死!”


    憤怒的把合作書扔向副駕駛,他瘋狂的捶著方向盤,不小心觸碰了車笛,尖銳的聲音在半空中盤旋著。


    大樓裏,保安聞聲奔出來,敲他這邊的車窗。


    “先生!先生您還好嗎?先生您沒事吧?”


    降下車窗,許譽扭頭看著保安,咬牙切齒的微笑,臉色扭曲到變形,從牙縫裏擠字。


    “我、很、好。”


    保安被他嚇了一跳,下意識往後退了兩步。


    “那個,先生沒事就好。”


    看著保安轉身離去,許譽升上車窗,啟動車子。


    在迴恆遠的路上,他接到張策的電話。


    把車子停在路邊,他拿著手機,清了清嗓子,接起,聲音含著恭敬。


    “秦總。”


    “許譽啊,怎麽樣?關於合作的事,世博那邊怎麽說的?”


    “周先生,”頓了下,許譽捏捏眉心,“周先生覺得合作書有需要再商討的地方,我決定重新做一下再拿給他看。”


    “這樣。”張策聲音低沉幾分,“行。既然交給你,我當然是信任你的。你放手去做吧。”


    “是,秦總,您放心,我不會讓您失望的。”


    “嗯。對了,晚上珊珊說想吃龍蝦,我定了一家飯店,你也過來吧。”


    “秦總,您和珊珊吃吧,我就不過去了。合作書這邊,我想跟進一下。”


    “也好吧,你有上進心是好事。”


    結束和張策的電話,許譽靠向椅背,沉沉的吐出一口氣。


    半響,他劃開手機,找到單一茜的號碼。


    撥出去,那邊沒接。


    他冷笑,又撥打第二遍。


    在第五遍的時候,單一茜總算是接了。


    “許譽,我已經說……”


    “我要見你!”許譽打斷她的話,聲音冷酷:“我有事跟你說!關於周韞涼的!下班以後我去接你!”


    說完,許譽把手機掛斷。


    看著手裏的手機,單一茜愣住。


    發生了什麽?


    許譽怎麽會突然要跟她談周韞涼?


    ……下班走出尋夢,單一茜看見許譽站在車子邊。


    看見她,許譽直接轉身上車。


    單一茜走過去,打開副駕駛坐進去。


    許譽等她坐穩,沉默的啟動車子。


    等了等,她忍不住開口:“你要跟我說什麽?”


    許譽不說話,一直往前開,最後把車子開到了他們當時確認戀愛關係時候的江邊。


    停穩車子,他下去,點燃一支煙吸。


    單一茜坐在車裏看他,過了會兒,也推開車門下去。


    “一茜。”


    掐滅煙,許譽朝她看過來,眼神陰沉,“你老實告訴我,周韞涼出手幫我,你有沒有跟他……”


    這個場景,單一茜夢見過,真的。


    被許譽發現這一切。


    因為沒想到夢境會有成為現實的一天,她就這樣,毫無預兆的“噗嗤”一聲笑起來。


    她笑了。


    許譽震驚的看著她。


    單一茜發誓,她絕對沒有不好的意思。


    但是大概,許譽會認為她很,厚臉皮?


    收斂了笑意,她看著他,認真的反問:“如果我說有,你怎麽想?”


    “一茜!”許譽明顯是受到了不小的打擊,眼睛瞪大,聲音拔高,話就這麽出了口:“你真的……你怎麽能這麽賤!”


    賤?


    嗯。


    單一茜讚同的點點頭,是挺賤啊。


    她不指望他對自己多感恩戴德,可至少,她解救了他的後半生。


    不然他就要在監獄裏待上10年!


    “許譽,我自己做過的事,我不後悔。不管你怎麽想,當時我是為了救你。隻有周韞涼他能救你。而他提出那樣的條件,我除了答應,還能怎麽辦?”


    許譽痛苦的閉上眼睛,雙手在身側握緊,沉默了。


    “能想的辦法我都想了,房子,車子,存款。”頓了下,單一茜冷笑,“我現在不是想跟你抱怨什麽,隻是我想告訴你,除了那個辦法,我別無選擇。”


    “就算是,就算是那樣!”許譽絕望出聲,“我也不要你,不要你……”


    “不要我為你那麽做?”單一茜笑著打斷他的話,“好吧,那是我多餘了。”


    “我不是!不是這個意思!我隻是!”


    懊惱的抓著自己的頭發,許譽如同困獸一般嘶吼了幾聲,向單一茜走過來。


    “一茜。”


    伸手握住她的肩膀,他在無意識的情況下過於用力,捏疼了她。


    單一茜還是那樣淡淡的。


    淡淡的看著他,淡淡的說:“你弄疼我了。”


    “抱歉。”


    許譽聞言,趕緊鬆了些力道。


    “一茜,我隻是……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這句對不起,是你欠我的,我接受。”


    “一茜……”  “如果你沒有別的要說的,可以放開我嗎?我想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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