鞋子就和衛零之的一起放在墊子邊上, 俯身將另一頭的蓋被拿起來。


    夜裏涼,每個帳篷裏的墊被和蓋被都是加厚的棉被, 疊成塊占的位置雖然小了,但也更顯重了。


    因為空間的不足, 薄白隻能跪坐在墊子上,將疊好的棉被打開。


    嚴嚴實實地將衛零之蓋住,隻露出顆頭。


    隨後她也掀開被子一角躺下。


    雖然已經盡量放輕動作,但還是不免傳出一些細微的,布料摩擦的聲音。


    衛零之躺在最裏麵, 眼皮微微抖動。


    閉上眼後, 除視覺以外的感官都變得格外敏銳。


    或許是不經意的, 薄白的胳膊蹭到她肩頭, 讓她一瞬間緊張的屏住了唿吸。


    似乎是躺下了, 沒有再發出聲音。


    帳篷外時不時有人拿著手電筒, 在四周巡邏。


    手電筒的光線透過帳篷, 在帳篷裏掃過。


    又過了一會兒,衛零之微微睜開一條縫, 偷偷看向身旁四周。


    沒有什麽奇怪的舉動, 身旁的人已經閉眼入睡。


    ……應該是她想太多了。


    睜開眼睛, 衛零之一動也不動的直挺著身體, 看著頭頂的帳篷, 眼神沒有著力點,像是正在出神。


    過了許久,還是睡不著。


    一直到半夜, 身旁的人醒了,起身掀開被子。


    衛零之迅速閉上眼,裝作正在睡覺的樣子。


    似乎沒有發現她其實並沒有睡著,薄白坐在墊子邊緣,穿上鞋,不一會兒便出去了。


    帳篷拉鏈上下拉動的聲音在夜裏十分清晰,因為擔心薄白突然迴來,她閉著眼不敢睜開。


    也不知過了多久,迷迷糊糊的她就這麽睡著了。


    直到次日淩晨,薄白將她叫醒。


    此時是淩晨兩點多,和前幾天一樣。


    四周人聲嘈雜,一頂頂帳篷被拆下,將被子疊好成袋。


    剛醒的時候還有些遲鈍,薄白看著她眼睛都有些睜不開的樣子,微微笑了笑。


    盆裏已經放好了水,將毛巾浸||濕,準備給她擦臉。


    衛零之腦子裏雖然還有些迷糊,但眼睛沒瞎。


    迅速接過薄白手裏的濕毛巾,在臉上隨意的抹了抹,差不多都打濕就行了。


    笑著微微眯起眼,薄白坐在墊子邊緣,似乎是隨口道。


    “忽然想起來,這好像是我們第二次睡一頂帳篷。那時候,我們才剛剛認識,也沒想到現在我們會變得這麽親密,或許這就是命運吧。”


    衛零之和她保持著一段距離,坐在墊子邊上穿鞋,低著頭聲音不自覺有些低。


    “……哪有什麽命運,隻是巧合而已。”


    薄白斂下臉上的笑,她眼神認真的看著衛零之。


    “不是巧合,就算這世上所有偶然都是巧合,我們之間絕對不是。”


    聽著她的話,衛零之微微抿唇轉過頭,避開她的視線。


    “……”


    帳篷外,一個隊員走過來站在外麵。


    “隊長,該收帳篷了。”


    薄白看了眼他,似乎想到了什麽,轉過頭看向衛零之。


    臉上傳來觸感,輕輕的,軟軟的,稍觸即逝。


    她微笑著輕輕在耳旁道,“早安吻。”


    衛零之眼神愣愣的,還有些沒反應過來,就見她起身走出了帳篷。


    以車隊現在所在的地方,按照正常車速計算,估計明天就可以到達藍湖基地。


    雖然趕得很急,但在到達藍湖基地附近的安全地區後,車隊會再次停下,讓全員好好休整,恢複這一路上消耗的體力和精力。


    這樣才能保證,在之後的過程中,不會出現因疲勞過度產生烏龍。


    自上車後,她幾乎沒再出聲,衛零之看著車窗外。


    雖然前幾天也是這樣,車上也沒什麽可聊的,幾乎都在各自想著各自的事。但在今天發生那事後,現在無論說不說話,都讓她感到格外的不自在。


    薄白並沒有和她一樣去在意這些,對於她的沉默和反常表現,薄白還覺得有些高興。


    因為她現在沒有再逃避,而是很直麵的在思考這些問題。


    不管是怎樣的關係,兩個人相處總會產生摩擦和問題的。


    即使最後不能解決這些問題,最重要的還是雙方能一起麵對。


    就這樣一點一點的……


    一直下去吧……


    車窗上反射著身旁的人,衛零之微微抿唇,眼角迅速瞥過身後。


    薄白似乎正在想著什麽,眼神裏沒有著力點。


    左側臉上還隱隱約約傳來陌生觸感,她發間的耳朵微微泛紅,臉上保持著麵無表情。


    還算走運的,當夜車隊在一處村落停下。


    村子裏的喪屍很少,大部分都因為腐爛程度過高,幾乎看不出原樣。


    他們的移動速度很慢,攻擊力大大削弱,車上人也不費力,喪屍很快就被全部清理幹淨。


    屍體焚燒的味道有些難以形容,衛零之還想下車透透氣,一開車門,就被這股子氣味熏得立馬屏住唿吸。


    因為長時間無人居住維護,村子顯得破敗不堪,也沒鋪上水泥路,走在村子裏的土路,一群人不時就會硌到石子。


    看著村子裏的環境,衛零之覺得有些眼熟,漸漸迴憶起過往。


    她是被外婆帶大的,小時候的記憶裏,很少有父母的印象。


    直到他們離婚,母親帶著才不到一歲的妹妹,第一次在老家呆了那麽長時間。


    ……可後來還是走了,將還不會說話的妹妹交給外婆。


    自那以後,她再也沒有見到她。


    而那個男人,或許是知道她的聯係方式,每過一段時間就會迴來,帶著妹妹出去玩兒,然後拍一些視頻和照片發給她。


    和那些視頻照片一起發過去的內容,直到妹妹死後,衛零之才知道。


    薄白發現她眼眶微紅,似乎情緒有些波動。


    “……怎麽了?”


    衛零之微不可見深吸口氣,轉過頭低聲道。


    “沒事,繼續走吧。”


    村子有些大,空置的農舍也多,有很多似乎還是新建的樓房,裏麵的裝修布置雖然普通,但家具電器一應俱全。


    衛零之選了一棟新建樓房,但也不是整棟房都歸她住。


    雖然這樓房裏一共隻有四間臥室,但能睡的地方不止床||上。


    沒有多做交流,這些安排都交給薄白,衛零之自覺地上樓去看房間。


    上到二樓,進入其中一間臥室。


    較大的雙人床||上方牆壁,正掛著一張結婚照,雖然因為長時間沒有打掃,結婚照上覆蓋了一層灰,但勉強還是可以看清他們的長相。


    大紅色的帷帳自然垂落下,上方也布滿了灰塵。


    電視機上蓋著張紅色罩子,印著的囍字十分顯眼,就連牆壁上也貼了幾個囍和福。


    身後樓梯傳來熟悉的腳步聲,衛零之迅速關上房門。


    薄白才上來,就聽到一道震耳的關門聲,疑惑的問,“怎麽了?”


    衛零之轉過身,微微垂著頭,“這房……灰太多,不能睡人,得等後勤清理。”


    薄白看著她的表情,過一會兒後點了點頭,嗯了一聲,似乎是相信了。


    “那你決定好要睡哪一間了嗎?我讓後勤先來打掃。”


    衛零之背靠著那間房門,麵無表情的迴道,“還沒有,我就看了這間,你去看看其他的房間吧。”


    薄白側頭,眼睛瞟了眼她身後那間房,“……嗯,那行。”


    看著她進入其他房間,衛零之稍稍鬆了口氣。


    剛才完全就是不自覺的那麽反應了,這會兒腦子漸漸冷靜下來,她忽然意識到。


    其實她完全不用反應這麽大,就是一間婚房而已,又不是她的。


    雖然是考慮到薄白可能會想歪,以為在給她什麽暗示,但其實直接說明就好了。


    再怎樣,她不住不就行了。


    即使這樣想著,但衛零之還是在一直糾結這些問題,完全沒辦法自我放鬆下來。


    或許是因為婚房,其他三間房都沒有這間房大,而且都隻是普通裝修。


    衛零之隨便選了一間,後勤打掃幹淨後,她才知道薄白也選了一間。


    也不知道是鬆了口氣還是怎樣,她去看了眼薄白的那間房。


    看到床||上喜慶顏色的帷帳被後勤取下,團成團和其它一些雜物扔出臥室,衛零之腳下停頓了會兒。


    薄白站在臥室外,看她來了,笑著朝她打了聲招唿。


    雖然心裏不太平,但還是保持麵無表情,衛零之朝臥室裏瞟了眼,後勤隊員正在收拾床||上。


    因為天已經黑了,沒有太多時間讓他們打掃整個房間,而且大家隻是在這兒住一晚而已。


    後勤隻需要將床||上的灰塵打掃幹淨,收起舊被子,換上幹淨的墊被和蓋被就行了。


    很快,後勤隊員抱著滿盆的舊床單和被子出來。


    衛零之和薄白短短的對視了一眼,迅速轉身。


    薄白嘴角微微上揚,笑著看著她匆匆迴房的背影。


    作者有話要說:  雖然還是很慫,但至少已經變得學會正視問題了嘛!


    【成就:第一次的臉頰吻】


    謝謝黑糖薑茶的地雷!


    謝謝植物係特質灌溉的營養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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